对于每一个孩童来说,父母的爱情故事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童话。从初遇到相识,从相识到相恋,从相恋到相伴……每一个瞬间都伴随着如星光般闪烁的曼妙璀璨。父母的爱情又好似每一个孩童所未梦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留恋的幻景。
男人向女人表白心意的那天,夜空如白昼般闪亮。苍穹之畔,狮子座流星雨划过无数道光辉的轨迹。那一句“我爱你。”的话语从男人的口中被述说时,又好似上帝湮灭了群星,为两人的相恋点亮了希伯来山峦上黑暗的夜空。
“你是不是经过了精心计算,才选在此时此刻和我说这句话的?”琴捂着嘴,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恐怕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男人了。”
“其实完全是巧合。”克洛尔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并没有算到那么远。只有这句话,是今天早上想对你说的。本来想要在明天早上说的,但是我又等不了这个夜晚。”
“其实你早就应该说了。”琴指着天空,“上帝都气地瞪眼啦!”
“那么,我最爱的杰西卡,上帝对于我的恩宠,你是否能接受呢?”
她用轻吻说话。又在这一瞬间,流星雨的光芒闪耀至极。在流淌而下的光彩盛溢中,他们都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的身躯。数支从黑暗密林中探出的枪口停在了空中,仿佛时间也因此而定格。
“不行,我也无法下手。”身边的人对徐魅影说道,“虽然素未谋面,但是他们毕竟是我……你为什么哭了?”
这时,徐魅影擦去了眼角的液体,有些颤抖地小声说道,“流星雨的光芒太强了,我忍不住。”
那些人劝徐魅影说道,其实到了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世界上的物理学家,无论位高权重的还是有潜质的,已经死地差不多了。最后这两个人不能改变些什么。并且杀了他们,我们可能真的会陷入到“外祖父悖论”的怪圈中。这相当于在我们的人生未开始之前……
“就算是只剩下两个也不能留下隐患。”徐魅影粗鲁地打断劝说她的自己说道,“只是时间不成熟而已,为了世界,我会解决掉他们的。”
然而,成熟的时机迟迟都没有到来。在希伯来的山间藏匿并跟随着,她沉默地看完全篇,这曲由琴和克洛尔谱写的爱情长篇。持续了将近3年,以至于到了后来,徐魅影都有些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她甚至都有些混淆了现实和回忆。
回忆中嵌套着回忆,当克洛尔和琴两人在3年的相伴中越来越默契时,身为观察者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在很久很久前的那个轮回,那个不存在的历史过程中,她与皇甫明也曾经读过如斯的时光。度年如日又恨不得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一个天堂时光的开始,说不完的话题,做不完的事,望不完的回眸。每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相互倾诉都饱含着人生中所有的渴望追求的瞬间。
她还记得皇甫明给她唱的的那首歌。那首歌唱到,
每一天都好像诗篇那样,令人意犹未尽。
你和我说的爱语,交织在纸上来回的美丽文字。
我们的思念厚重地无法望尽。
诗里纷飞的美好篇章,
但愿都不是结尾。
那段爱有多深刻,对于他的回忆就越浓烈。浓烈地就像是婚礼那天,在希伯来山上与山下交相辉映的灯光。克洛尔与琴的爱情长跑走道了尽头。无论是天文台和量子对准机的人,原本心照不宣的同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一对交错在宇宙微观与宏观探索者的情侣祝福。这场婚礼就像是他们初遇时的那样,在伴郎与伴娘的陪伴下。琴从天文台的山顶缓缓而下,就像是神话中山巅上的天使飘然而下。而克洛尔则像是迎接着公主的骑士,沿着山拾级而上。
她在婚礼的人群中,默然的看着山上白色的婚纱与山下黑色的西装逐渐靠近。最终,黑与白在山腰处的那条山道上,那条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一块正在绽放着礼花与焰火与祝福声的舞台上,亦如璀璨的戒指在郑重的承诺下,被相互戴在已经成为夫妻的两人的无名指上。
再也不会分开,至死不渝,直到世界尽头……
未来的确是这样的。她想到了自己,在世界末日的早上,与皇甫明相伴的最后一天。她问皇甫明,如果今天是最后一天怎么办,我们的幸福可能到头了?皇甫明嘟哝着,那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这样我们都可以解脱了。我曾经惶恐着,如果有一天你提前离开了我,或者我提前离开了你,未来又会怎么样。不过幸好,是一起离开的。至少这样,我们还是在一起的。说到这里时,皇甫明嘟囔着,翻过身去,鼾声再起。
而对于徐魅影来说,却只能百感交集地等待着,等待着黑色的绝望之影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地在天空中蔓延,将她和皇甫明连同整个世界一起吞没。
那么他们呢?一直等到婚礼结束,祝福散去了,人群也散去了。婚礼的现场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没有拔出腰间的手枪,就和前几次的失败一样。她迟迟下不了手。
应该是时机未到——徐魅影这样为自己开脱到。现在可能真的不是时候,关键性的事件还未出现。等到那个事件出现,再动手也不迟。内心里,她还是不敢承认。
毕竟,克洛尔和琴,这对名单上的最后两科学家,他们的故事太过于美妙,在徐魅影的心中真的好比皇甫明所唱的那首名为诗篇的歌一样。她不舍得提前用鲜血和谋杀将这诗篇破坏。就好像她即将破坏的,并不是克洛尔和琴的幸福,而是自己仅剩不多的,能够让自己成为自己的美丽回忆一样。
时机终究会来到的,另一个她自己说道,就好比必然的相遇,必然的死亡也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