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连十块灵石的东西都买不起,哪位长老会收这种弟子,该不是偷了哪位师兄的衣服来糊弄人吧!”另一名双目狭窄的内门弟子冷笑着说道。
“他是执法殿刘忠长老的亲传弟子,韩肃。”王大柱看清为首之人后,面色一变,小声向身旁的李惊蛰解释道。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杂役殿的执事刘渊是刘忠长老的侄子,也是韩肃的师兄。”
李惊蛰微微点头,不动声色,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说话的那名内门弟子来到了摊位前,信手将那块鎏金石抓在了手里,轻轻抛了起来。
“这鎏金石看起来不错,喏,灵石收好了。”
十块下品灵石扔在了摊位上,摊主忙眉开眼笑的捡了起来,点头哈腰道:“多谢这位师兄,师兄好眼光!”
“这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王大柱两条粗眉一拧,有些气愤,可对方有执法殿的背景,他也不敢擅自做主,看向了李惊蛰。
“你们看上了又不肯买,自然是先卖给这位爽快的师兄了。”那摊主得了好处,帮着对方说话。
那名内门弟子嘿嘿冷笑一声,对两人挑衅的扬了扬眉。韩肃两手抱臂站在后面,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目光上下打量李惊蛰。
“我们走。”李惊蛰却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其他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他丝毫不在乎面子。
李惊蛰压根儿没在乎这些人怎么看他,一块鎏金石而已,到别处也能买到。他刚加入玄机宗,不想惹什么是非,安心修炼才是正道。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名内门弟子见李惊蛰根本不为所动转身就走,眼珠子一转,大声讥笑道:“听说宗内最近新来了一名弟子,据说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却被封为长老,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这种事?筑基期的修为岂能担得起长老之位?”另一名弟子故作惊异的叫道。
“嘿嘿,谁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仗着背景走后门。”
“试试不就知道了,若没那本事,就别占着长老的位置丢人现眼!”
韩肃一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冷嘲热讽,周围不明真相的弟子闻言,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筑基期的弟子担任长老?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不少弟子心中皆生出一丝不服。人群渐渐围拢起来,挡住了李惊蛰的去路。
王大柱也很意外的看了李惊蛰一眼,这些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个时候说出来,指的是谁很明显,也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
眼见去路被阻,李惊蛰微微皱眉,转身看向韩肃,淡淡道:“东西给你们了,还想怎样?”
韩肃洒然一笑,摇头轻笑道:“师弟说笑了,我可没有抢你东西的意思,只是吴越这小子最近一直在找鎏金石,刚才情急之下下手有些快了。”
“师兄说的是,刚才是我鲁莽了。”吴越嘿嘿笑道,将抛起落下的鎏金石抓在手里,看向李惊蛰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和这位师弟……哦不,是这位长老,咱们打个赌如何?若是你赢了,这块鎏金石立刻双手奉上!”
李惊蛰缄默不语,王大柱看了看他,接话道:“怎么个赌法?”
“简单!听说长老年少有为,以筑基修为担当长老之位,必然有过人之处。弟子不才,也是筑基修为,想向长老讨教几招,看看自己还差多远。”
“若是在长老手上连三招五式都接不下来,就算我输如何?”吴越目光微闪,他修为已到筑基巅峰,已经在准备结丹之事,同阶之中虽不敢说无敌,却也不认为会败给李惊蛰。不过稳妥起见,还是提了一个无耻的赌法。
这种赌法谁利谁弊一目了然,两人同是筑基修士,想在三五招内战胜对方,绝非易事。说白了,在众人看来,这种赌法李惊蛰必输无疑。
围观的弟子却不管这些,听说李惊蛰以筑基修为担任长老之位,一个个心中皆有不服,自然巴不得看他出丑。于是一个个在那里起哄,更有甚者接话道:“那若是这位长老输了该当如何?”
吴越目光一亮,朝说话之人看了眼,道:“若是在下侥幸赢了,也不要别的,借这位长老的长老令一用即可。”
“无耻!你这赌法不公平!”王大柱满腔憋火,却又没法发作,怒道:“我们不赌了!”
“不赌也行,”谁知吴越却似乎很好说话,竟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宗内虽禁止弟子之间私下斗殴,不过若是挑战切磋,却并不违反宗规。弟子想挑战这位长老,劳烦移步挑战台。”
李惊蛰心中明了,今日之事怕是躲不过去了,对方摆明了故意找茬。
“想要挑战长老,先过我这关!”王大柱摸出一根成人手臂粗的一丈长铁棍,挡在李惊蛰身前。
“哧!区区练气修为也敢大言不惭。”吴越眼中冷芒一闪,嗤笑道。
王大柱黑脸一红,倒是显得更黑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惊蛰受辱,无论他是真传弟子还是长老,自己作为他的仆从,都不能束手一旁。
一只手却轻轻搭在他肩头,李惊蛰从他身后走出,抓住他手中的铁棍,语气平静道:“借我一用。”
又木然看向吴越,“这赌我接了,出手吧。”
吴越目光闪了闪,偏头看向身后的韩肃,后者对他微微颔首。吴越顿时心中有数,从储物袋摸出一把青黑大刀,吐气开声,握紧刀柄扭了扭脖子,不疾不徐踏步而出。
围观的众弟子自觉让出一片空地,一个个目闪异彩,目光在即将交战的两人身上流转不停。
李惊蛰单手持棍,侧身前指,静立原地一动不动。
“小心了!”吴越看似提醒一句,身体却先一步飞奔而来,长刀拖在身后,眨眼间便到了李惊蛰身前三丈处。手中大刀在空中抡圆,泛着寒光的刀锋朝李惊蛰当头劈下。看那架势,仿佛要将李惊蛰从中间劈开一般。
长刀尚在空中,刀身隐隐闪烁几道青黑光芒,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刀身飞出,速度极快,只有寥寥数人看清那些光芒似乎是几把柳叶大小的飞刀。
飞刀只出现了一瞬,随后竟凭空消失般找不到踪迹,这下即便是刚才看清那些飞刀的人,面色也不禁一变。
韩肃见这一幕,脸上笑意更盛,没想到吴越一上来就用这杀招。这一招颇为棘手,即便是他在筑基期时对上了,也要大感头疼。心中一时有些懊恼,忘了提醒吴越手下留情,可别收不住手真杀了李惊蛰,那就有
些不好收场了。
然而他暗提着的心还没放下,下一刻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眼看着刀锋劈下,李惊蛰竟不闪不避,只是手中长棍当长枪使,对着吴越的胸口直刺点出。一寸长一寸强,看样子似乎是想借着长棍的优势,逼吴越回防。
吴越见状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丝毫没有回防的意思,劈下的刀锋微微一偏,刀身磕在了长棍上。按照他的预想,他的修为比李惊蛰高,足以震开长棍,仿佛已经看到李惊蛰被自己一击败退的情形。
刀身刚触及长棍,吴越脸色突然一变,他发现自己以法力加持的长刀,竟丝毫不能撼动那看似缓慢点出的长棍。
刀锋未能震开铁棍,铁棍去势丝毫不变,势大力沉的冲吴越胸口点来。此时吴越刚好向下飞扑,看起来反倒像是自己送上去一般,下一刻便要长棍及身。
千钧一发之际,吴越虽然有一丝慌张,却慌而不乱,五指猛一攥拳,消失的柳叶飞刀凭空出现,距离李惊蛰不足三尺。他若是执意打出这一棍,吴越固然重伤,但他的下场只怕更加凄惨。
然而出乎吴越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面对疾速射来的飞刀,李惊蛰看也不看,手中铁棍重重点在了吴越胸前,直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想起。下一刻,吴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后倒飞。
人尚在空中,口鼻便不可抑制的狂喷出一口鲜血,洒下一道血线。后方韩肃见状,脸色剧变,忙挥手以法力凝出一只大手,接住落下的吴越。
“丁零当啷……”
就在吴越倒飞出去的同时,数把飞刀也打在了李惊蛰身上,然而让众人难以置信的是,李惊蛰不闪不避,体表微微泛起一层土黄色光芒,任凭那些飞刀落在身上。看似锋利的柳叶刀,却仿佛打在了坚硬的玄铁上,除了发出一阵金铁脆鸣,连皮肤都无法破开。
“嘶……”
众人看着本以为要死在乱刀下的李惊蛰,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良久后,人群中才有人小声惊呼:“金钟罩?铁布衫?”
“哧!你傻了吧,那些凡俗武学怎么可能挡得住修士的刀剑?”旁边一人不屑道。
“难道他是个体修?”于是有人猜测李惊蛰是那种专门锻体修炼的体修。
李惊蛰没有在意周围的议论,看着身上被刀锋破开的衣服,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能挡住飞刀,可身上的衣服却做不到刀枪不入。
“吴越,你怎么样?”韩肃接住吴越,急忙查看他体内的状况,实在是他此时满身鲜血的样子有些吓人。
“我没……噗……我没事。”吴越又喷出一口血,胸口染红一片,脸色苍白如纸。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虽然骨头断了一些,不过在最后关头,对方却故意将落点偏了偏,没有直接打在心脏位置,否则此刻他的心脉只怕早已被震碎。他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吓人,搁在凡人身上必死无疑,可修士的身体素质在灵气滋养下比凡人更加强大,再加上有灵丹疗伤,倒也不算太严重。
“别说话,先疗伤。”韩肃喂他服下一颗药丸,运功帮他化解药力。
周围众弟子看了看吴越凄惨的样子,目光又落在衣衫褴褛却毫发无伤的李惊蛰身上,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