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严辰师这个吻太过温柔,也可能是严辰师抱的太紧。总之就是白若若被亲蒙了,被动得到了一个绵长而缠绵悱恻的吻。
严辰师吻完了也没放手,埋首在白若若脖颈,温热的气息氤散开来,白若若又闻到了他身上那一种不知道牌子的男士淡香。
严辰师最开始跑去找她时,这味道淡得要凑到他袖口才闻到,可是现在却像气味的海洋一样淹没了她的感官,又冷又欲,像是雪原上枝叶全白的青松微微露出一点青翠意欲滴的绿。
白若若觉得她可能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身上这香水味儿了,轻轻的吐了口气,决定把严辰师推开。
但严辰师抱她抱得更紧了,还亲了一下她的脖子。
白若若:“?”
兄弟,要不得,你这是在耍流氓。
当然,最后严辰师还是放开了手,主要原因是白若若她说再不放手她就跑了。
跑是真的能跑,毕竟她现在其实也是一团数据,摇身一变0和1,直接融入大数据的海洋,在大海里捞水珠?怕是连东海龙王来了都没这本事。
但白若若饿了,主要是馋了,来宴会不吃席,怕是脑子有问题,而且她得让严辰师去处理处理他那贵妇母亲的问题。
所以她被严辰师带回了别墅,给她一个人单独开了小宴,又把小系喊回来陪她,自己去处理遗留事项了。
小系跑回来,龙虾肉塞满了他的嘴都阻碍不了它说话,不过它说话确实不需要用嘴。
小系:“该死,严辰师真的太有钱了!你真该学学他!为啥他回来就是富门巨贾,而你还是一个穷比小信使。”
白若若:“……因为他本就是资本家,而我只是打工人。”
白若若:“但你要这么想,他这么有钱,长的也不错,有钱了这么多年身边也不是没女的,却还抓着我不放,这代表什么?代表我比他更强!”
小系:“……你的自我认知有点问题。”
吭哧吭哧两人吃完,刚歇一会,严辰师就回来了,白若若正窝在窗边看风景,扭头一看他又换了一套衣服——金丝眼镜还戴着,衣服换了件浅灰的衬衣,外面松松地套一件藏青的毛衫,显得人长身玉立又温文尔雅。
白若若舔了舔嘴唇——好家伙,这……这确实是她的菜啊!
好吧,她承认,她白若若就是条颜狗。
严辰师走进来,盯着她的眼睛,问:“要不要出去玩?”
白若若:“?”
白若若:“去哪玩?”
严辰师微笑:“游乐园。”
白若若:“???”
小系欢呼,并且当场变了个身。
它现在就七八岁的模样,可可爱爱,还不忘在白若若低语:“俗话说得好,不出意外经年孤身,出了意外当场结婚。这机会都是人创造的,游乐园就是创造意外的最好场所。”
小系:“游乐园里有摩天轮,你们人类有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小系:“更何况还有吊桥效应理论支持,摩天轮最高处,心跳加速,狭小室内,孤男寡女,正合适“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说爱你”,这要不成,就是废物一个了!”
白若若:“……”
白若若看向严辰师:“你该不会带我去做摩天轮到最高处然后和我表白求婚一类的吧。”
严辰师:“……”
小系:“……”
小系:“真的还是闭嘴吧您!”
白若若理性评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这都xxxx年了,还有人会做这么俗的事情啊?”
严辰师深吸一口气,勉强挂住微笑:“只是去玩而已,你想太多了。”
白若若这才放心:“那就好。”
他们下楼,车已经等在楼下了,白若若默默上车,严辰师也坐了上去,小系也欢快的跳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的驶出了别墅,白若若看着窗外,感慨自己也就只能在车上参观参观严辰师家的大花园了。
她突然想到,又忍不住问道:“当初你和主系统是怎么谈的,它怎么就答应了你的条件了呢?”
严辰师笑了笑,淡淡道:“不告诉你,而且你的系统也知道,你也可以问它啊。”
白若若当即转向小系。
小系一脸无辜理直气壮:“看我干什么?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白若若眯了眯眼:“嗯?”
小系:“……”
它瞬间消失了。
白若若:“……”
她只能重新转头看向严辰师。
严辰师伸了伸长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就是不看她。
她有点生气了。
但严辰师还是不紧不慢的,换了个话题:“虽然我们在另外世界里只是表面的情侣关系,但是我希望现在你能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白若若问:“是不是要把这份虚假关系转成真实关系?”
她现在很不开心。
白若若:“你都有事在瞒着我了,还在指望这个?”
严辰师点头:“嗯,在指望。”
白若若无话可说。
她觉得严辰师脑回路不正常,想想他毕竟在原文中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疯批,又有点理解了。
游乐园到了,严辰师真的是带她来玩的。
白若若有些麻木的看着不远处的过山车,此时她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一套普通的卫衣搭配牛仔裤,就坐在长椅上等着严辰师买饮料小食回来。
只是她刚坐下,就感觉有点不对。
“你这个贱女人!”
白若若一扭头,就看到严辰师别墅内见过的那贵妇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冲过来就要打她,当然她的耳光并没有如愿落到白若若的脸上。
严辰师迅速回来了,并且抓住了她。
白若若:“……”
她只觉有点心累,为她,也为严辰师。
都是纸片人,却要被这虚假的人设背景所束缚,如果是真实倒也算了,偏偏现在明明知道是假的,身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却还依旧无法脱离。
贵妇的贵妇模样荡然无存,对着白若若尖叫着:“贱人!就是你勾引我儿子,害得我儿子不要我!”
可惜白若若完全没有反应,反倒是有些可怜的看向严辰师,认真贴心的问道:“我要不要先回避下,等你先处理完再回来。”
“不用。”严辰师看起来有些疲倦地摘下眼镜,周围本跑过来围观的人群突然散去,像是看不见他们,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回到了原本的人物运行轨道。
他揉了揉眉心,看起来也并不打算安抚这位歇斯底里的贵妇。
在贵妇的剧烈挣扎下他松了手,然后她又哭又笑地扑向白若若,又急又恨地高高扬起手又想一耳光甩到白若若脸上。
然后她就不动了。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虚化,消失。
严辰师直接把她从这本书中删除了。
但角色还未完全删除,就被白若若强行停止了。
白若若翻了个白眼,无奈说道:“你疯了?没了她你也没了,你们的生存逻辑链就摆在这,怎么?你也想消失?”
见严辰师皱着眉,白若若抬了抬手,贵妇僵硬着身体,动作如没上过机油,关节已经老化生锈的机器人一般主动离去。
待她的声音消失,白若若说:“你这样有点太极端了。”
严辰师不说话,只是上前抱住了她,抱得那样的紧,让白若若怀疑,如果他们只是两摊史莱姆,她一定会被迫融合到严辰师的身体里。
白若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想着算了算了,大家都有想要摸消但又无法处理的过去,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转向他的脖颈,轻轻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我把她对于你的记忆都删除了。”
不知是这低喃般的话语起到了效果,还是她轻拍他背让他感受到了安心,白若若感受到严辰师的身体放松了许多。
也听到他说:“不要离开我。”
白若若愣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最开始知道自己是纸片人的时候,知道所处的世界都是虚假时,她还小,她那时憎恨作者,憎恨作者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样的身世,羡慕其他角色的同时厌恶着自身。
后来她长大了,成为了邮局中的一员,最开始的是实习期并不好过,因为是包分配签的几乎属于卖身契的合同,所以新人大多都是被丢去无人愿意前往的偏僻乡下。
乡下没文化不识字的人太多,她在跋山涉水送信的同时还要为这些村民代笔写信。
不标准的语言发音,无法准确表达的话语描述,还要穷山恶水的生活环境,人的心态总是对比出来的,这一对比,白若若本该是觉得自己没那么惨的,或许作者也是这样的想法。
但她没有,她陷入了混乱。
实习结束后,她被调回了城镇,又有了一个未婚夫,她的内心对这个男人并没有感情,但作者的设定,让她总是会做出一些与自己内心不符的事情。
拼命挣扎,但无法反抗,白若若本想着就这么过下去算了,但这个未婚夫一夜之间变了心。
白若若彻底明白了,他们这些由创作者构思出来的角色,是没有自我自主权的,人生,走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个所谓的“上帝”掌控着。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纸片人的事实呢。
被拉进《欲海沉浮:杰克阳**生活》这个书籍世界中,现在想来,其实与她或者他而言都是一件幸事,若非如此,就算她得以幸运归来,也无法反抗无法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白若若叹了口气,回抱住严辰师,同样紧紧地抱住了他:“嗯,我不会离开的。”
因为除了你,我找不到另外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