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若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主系统在我的脑子里装了点东西。”
柳叶时眼睛眯了眯，平静说道:“数据病毒炸 弹。”
他顿了顿，又问道:“这你居然能知道?是你的系统告诉你的？”
白若若:“……”
好险他刚刚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了，不然不用他自己承认，对方就能猜到他的系统有问题了。
柳叶时像是看穿了白若若的想法一般，突然笑了起来。
不同于之前脸上挂着的温和微笑，是咧嘴的大笑。
白若若面无表情的看着柳叶时，等他笑完，他才问道:“你在笑什么？”
柳叶时抽出张纸巾擦了擦笑得渗出泪水的眼睛，坦然说道:“你现在经历的，曾经我也经历过一遍。”
他后靠住办公椅背，脸上依旧是那个八风不动的淡然微笑:“转告你的系统，让它小心点，偷吃被抓可是也会被吃的。”
白若若愣了一下，强装镇定的看着柳叶时道:“你的意思是?”
柳叶时笑笑，和声问道:“你觉得我是怎么脱离主系统的？就凭我自己的本身?还是你觉得，有属于主系统的系统在脑内，我能脱离主系统的掌控。”
白若若沉默了，他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他看着柳叶时，问道:“你现在为什么要和主系统争夺世界的所有权，为了成为那个幕后的掌控者?”
柳叶时又喝了一口咖啡，单手撑起下巴，食指敲了敲脸颊，想了想，说道:“一部分原因。”
他看着白若若，“最重要的原因是，主系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它的系统，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脱离它掌控的玩家。”
白若若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这就和小系所说的不一样了，小系之前所说的是主系统有能力处理掉柳叶时，而是暂时放过了他罢了。
白若若细小的面部表情早已落入柳叶时眼中，他笑了笑，温和说道:“看来你的系统已经告诉过你，主系统有能力处理掉我，但只是暂时放过我了。”
白若若哑口无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了，过了半响他叹了口气，知道在柳叶时这个心理医生面前，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白若若:“你和主系统争夺书籍世界，也是为了保命么？”
“不是，”柳叶时坦然的否认道:“或许你该知道，在主系统的掌控下，每分每秒有多少个书籍世界诞生，又有多少个书籍世界消亡。”
白若若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
大约是知道了白若若此时的处境就如同他穿进了书籍世界一般，又加上他对同类所诞生的好感，柳叶时难得开始为他解释起来。
“主系统掌控着千千万万亿个书籍世界，我手中的那十几个小世界对它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柳叶时看了眼白若若，冲他扬了扬空了的杯底，拿起内置电话让外面的助理再送一杯咖啡进来。
“你要来点什么？”看了眼白若若身前一口未动的黑咖啡，柳叶时笑问道。
白若若随口道:“牛奶吧。”
比起喝什么，他更想让柳叶时继续解说下去。
屋外的女助理很快送进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热牛奶，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柳叶时喝了一口，又缓缓说道:“你知道主系统手中的那些书籍世界是从哪里的吗？”
白若若想到了刚刚苏醒的水木星，点了点头:“人的创作。”
“对。”柳叶时笑道:“同时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书籍也不止如此。”
白若若眉头一皱，顿时明白过来:“还有书籍中的角色创作出来的?”
柳叶时:“对。”
白若若:“这又和主系统追杀不追杀你和你的系统有什么关系呢？”
柳叶时微笑道:“有的，无论是我，还是主系统，都只能掌控由人创作出来的书籍世界，但无法掌控数据中那个角色创作出来书籍的世界。”
白若若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柳叶时:“就是字面意思，你，不会不懂吧。”
白若若哑然，说的这么模模糊糊的，这是让他猜吗？
既然是让他猜，那他猜就是了。
白若若皱眉说道:“所以主系统留你一命，是想让你尝试着掌控由角色创造出来的书籍世界吗？”
“bing!bong!答对了!”柳叶时优雅的打了个响指，点头笑道。
那你胆子可也真大，对方留你命是为了掌控更多的世界，而你却去抢它手中的世界。
白若若沉默无语。
像是看出白若若在想什么了一般，柳叶时笑着解释道:“我若不能通它争夺世界的所有权，又拿什么来证明我能夺取到由角色创造掌控的数据世界呢。”
白若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所以其实你也一直在主系统的掌控之中?”
这话说的太过直接，似乎也是柳叶时心上扎着的一根硬刺。
柳叶时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下，连看着白若若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白若若微笑，“别生气，我现在这不也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柳叶时冷哼一声，“你现在是来找我合作了？”
“对。”了解到不少真相的白若若坦然道:“我不想被主系统所掌控，也不想掺和到你们的斗争中。”
柳叶时挑了挑眉:“那你可是做了不少‘好事’啊。”
白若若耸耸肩，“我我被迫无奈的不是么，主系统要彻底操控我，你又想杀我，我一个人孤立无援，能怎么办呢。”
白若若边说，边还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柳叶时:“……”
他笑了笑，“你看起来不像是能宽宏大量到对我的人之前对你的暗杀行为既往不咎的人啊。”
白若若也不回答，咧嘴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想，你需要这个玩意。”
这个玩意指的自然不是白若若的聪明脑瓜，而是他那个聪明脑瓜里的数据病毒炸 弹。
他料想到柳叶时手上绝不可能有这玩意，否则不可能在这多年的斗争中主系统没中过一次病毒。
虽然也有可能那病毒连防火墙都没破就给处理掉了。
白若若笑，柳叶时也笑，“从主系统手上出来的数据病毒，你觉得对主系统会有用吗？”
白若若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就得看你怎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