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独自坐在室内,静静地盯着茶几上的那盘下到一半的棋。隐藏的莫名的空落全数反映在眼中。
敌人太多了,多得无法在尚未明确目的的情况下分出是那个。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但事情极不寻常。
他渴望马上就回到她身边,一时却无法抽身。
乔·韦尔斯,兰斯和这个黑手党家族首领仇怨太多。这个人是疯狂的变态,有着病态的阴暗倾向,却拥有一颗天才的头脑。兰斯极其厌恶却又不得不用上十分的心思对付这个人,最好能宰了这个变态。
最近他们的矛盾冲突比较激烈。
这个时候,兰斯却突然想起那时刚回到中国,当伤害夏实如此之深的真实摊在眼前,那种无力挽救,放佛看见人间尽头却依然只渴望和她共同拥有的执念,是他活着的呼吸
他会守护她,直到世界尽头那一刻已经这么决定了的。
倾其所有,他绝不让一点黑暗冷到她!
兰斯腾的站了起来,伸手按下按钮。
主人。听到传唤的电铃响了,塞拉德推门进来,躬身。
你回一趟中国,到夫人那里。让柏希准备飞机,马上出发。
主人!塞拉德微微惊愣,请恕我直言,这样不妥。
兰斯和夏实已经订下婚约,虽然是秘密进行,但为兰斯效命的家族内部成员全都知道他们要誓死效命的主人又多了一个公爵阁下的公爵夫人。
兰斯的贴身保镖一直是慕辰,已将他留在夏实身边。塞拉德是近段时间才调回兰斯身边的。他是效命利莱家族的五个杀手之一,绰号猎犬。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吗?兰斯毫无表情,目光很冷。
当然不!塞拉德低头。动作与表情都一丝不苟。
那就不要说多余的废话。
是,主人。
* ***
希腊雅典。
城市一隅,私人海滨别墅。
犹如大厅一样宽敞的开放式房间正对着海湾。极尽奢华的温泉浴池,通天彻地的纱幔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在飘进来的海风吹拂中幽幽晃晃飘荡着。
现代主义风格设计的别墅,在房间周围却立放着以古典造型设计同时兼备现代优雅时尚感的水晶挂坠多头烛台架。
靠近那扇打开的大门角落,站着一个身高恐怕足有2米的彪形大汉。身上的巨大肉块光是看着就能让一般人发懵。肌肉发达的庞大身躯却套着斯文整齐的白色西服,通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别扭劲。事实上,房间的装饰全以白色为主,房间里的人也全以白色穿着为装扮。
彪形大汉身旁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像一个普通上班族的男子,普通到无法吸引人的眼光。两个在体型和气质上都大相迥异的人站一块,形成一个相当诡异的组合。
房间里散着浓烈的血腥味。连开放式的通风房间也无法减轻其味道。血从房间中央椅子上反绑着双手的男子身上流下来。像满溢的池水,慢慢地渗出来,然后蔓延**地板,男人已然死了,耷拉着血肉模糊的脑袋,瘫坐着。
在男人身上施行酷刑的却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双胞胎的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同一个人。宛如石膏一般白皙的美貌、银白色的头发、天籁的笑声全都一模一样。区分两人的是不同的穿着和发型。少女留着到腰际的长发,少年则留着男孩子的短发。一个白色蕾丝洋装裙,一个宛若小王子的白色领结西装。
如此可爱漂亮的金童玉女,却像玩着自己的玩具一样把男人当试验品,拿银色盘子里面的各种手术工具往他身上插。他们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在房间回荡。
白色的纱幔中,缥渺的热气浮动在水面上。浴池中央,坐着一个男人,两个美貌不可方物的女人。其中一个女人在为他搓背。咯咯的笑声和调情的话语从纱幔间飘出。
看不清男人的容貌,他一条长臂正好挡在女人高耸的胸脯前,埋首在女人的颈窝处啃咬着。女人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发出喘吟的微弱声音,不时笑着叫:少爷
一会儿,男人轻柔地推开女人。被散落的长发遮住的容貌终于清晰。他的目光越过女子的肩膀,看向池上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双胞胎。
似乎轻轻地叹息着,***起身,池水从他修长挺拔的大腿淌下来。两个女人也娇笑着起身,走出浴池。
立即有两个女仆快步上前为男人擦干身体,然后捧着白色浴袍的女仆细心谨慎地为男人穿上,带子松松地在腰身前系好。
先前在浴池里的两个女人套上浴袍后笑着离开了房间。
男人赤足走过去低矮的白色圆沙发上,坐下,靠向身后的锦缎靠垫,交架修长的双腿。他拿起侧边茶几上的一大袋棉花糖,抱在手上吃起来。双胞胎立即扔下手中的工具,高兴地跑过来。
脏了,好孩子要记得洗干净哦。男人充满独特魅力的温柔嗓音,飘着丝微懒洋洋的气息。
双胞胎唧唧欢快地笑着跑出去了。几个统一白色西服的男人进来了,血腥的现场不出一分钟就被还原成一个干净纯粹的空间。纯白透净,好似刚才的画面从没有发生过。
双胞胎很快又回来了,换上新的套装,沾满血的双手没有留下一丝使用过暴力血腥的痕迹。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纯白羊毛的地毯上,乖巧地趴在男人腿上。
你们两个真是太贪玩了啊男人笑眯眯地对着双胞胎说,他温暖阳光的笑容,犹如深夜昙花的盛放,用最圣洁的灵魂,开出刹那的华丽惊艳。
如果说有什么是既令人无限向往而又怯怕接触的存在,那么就是面前拥有着这张脸的的人了。
乔·韦尔斯,拥有美丽得让人怯怕的容貌!左右眼睛颜色不同的双色瞳,同样拥有和面容一样令人无法移开的色彩和光华。以及,懒洋洋的温柔随和。
他已经三十六岁,但纤细的容姿看起来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毫无攻击性的友善阳光青年。那长到膝盖的绢丝般的长发,实在是无比的美丽帅气。被染成了七色,每一种颜色都不艳目,皆是淡色。淡淡的紫色,淡淡的蓝色,淡淡的绿色从耳畔两侧垂下来的则是晶莹的银色。
少爷说过那是给我们的玩具,我们很喜欢,所以就稍微玩得有点过分了少女仰起漂亮的脸蛋,撒娇着说。
乔·韦尔斯宠溺地捏捏少女的下巴,叹着笑说了句:你这个调皮的小鬼然后目光瞥向桌上的一沓照片。
他面挂淡笑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指搁在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
少爷,这不是少爷送给那个什么王国的公主的东西吗?少爷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个女人,少女伸着一只手指指着照片的女子嘟嘴说,直接杀掉不就好了,她是兰斯公爵的人。少爷最讨厌兰斯公爵了。
应是天真无邪的少女用稚气单纯的口吻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暗话语。
对啊,少爷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兜圈子的多麻烦啊。少年也附声说。
一直像房间的家具伫立在门边,有着无机质般的脸庞的彪形大汉这时也忽然开口,他粗大的声音配上嘿嘿的傻笑,十足的滑稽。
对哦,少爷,我最喜欢这样娇小的女人,一把就可以把她们拎起来,然后将她们像小鸡一样瘦小的四肢撕扯掉,那种感觉最棒了嘻嘻
游戏就要有棋子,dubo就要有筹码,这样才能够玩下去的啊。杀了!多无趣啊。兰斯公爵那样的人,搞不好会让世界来陪葬的哦。那样岂不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有什么好的?有人才有得玩啊,有得玩才有趣的啊。明白了吗?你这个脑子里塞满大粪只懂着杀人的蠢货。
乔·韦尔斯笑眯眯地教训大汉,他的口吻就像一个充满恶趣味的调皮小鬼,透着哥特式的华丽和阴暗颓废,让人感到深入肺腑的尊贵和恐惧。
一个女人而已,兰斯公爵会要让世界陪葬吗?少女夸张地说,好奇地张着大眼睛。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先确定一下啊。先让那两个女人玩玩,看看她们能玩出什么。到时就知道小小鸟对兰斯公爵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了,还是有那么点重要,还是既重要又不重要。
哦,这样啊。少爷真聪明啊,真是太聪明了,少爷。双胞胎发出佩服的声音。
如果重要的话,兰斯公爵真会让世界陪葬吗?少女又歪着脑袋问。
这个嘛,真是头疼的问题啊。乔·韦尔斯露出困扰的表情,又抓了一把棉花糖扔进嘴里,思考了一会儿。
娜塔莎,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能左右人心哦,一个是贪欲,一个是**。人们将其统称为欲望。贪欲可真是太多了,那是人的天性啊。**就只有那些活着的人类所说的爱情啊,友情啊,亲情啊。我们这些被他们称之为活着的行尸走肉的人对爱这个词实在难以理解。所以,我也不能够确定兰斯公爵是否爱小小鸟啊,因为他明明和我们一样是生存在这边世界的人
乔·韦尔斯似乎有点遗憾地叹息,然后又接着苦恼地说:真是挺麻烦的,对吧。兰斯公爵会有爱?实在不能理解啊。最糟糕的是,我想不明白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