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实闷声不吭地红了脸,尴尬地往被窝缩了半截。
她那双乌黑的不谙世故的眼睛闪扑扑地看着兰斯一会儿,然后她讷讷地说:对不起,我那么说你是不礼貌的。可是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说错
兰斯吃吃地笑出声,笑得夏实的脸蛋越发红扑扑。
你笑什么?不要笑了她又羞又窘地拉着兰斯的手小声央求他快停止。
笑你啊。笑你那么可爱聪明。兰斯说,他把自己的手贴到她的脸上,并低下头,以脸贴她的脸,爱恋地磨蹭着。
敏锐且明智的洞擦力。安安真了不起,第一次有人这么有胆子指责我。
即便是**爱那个女人,上次对着他口无遮拦地泼骂,那双脚也是抖的,声音更是毫无底气,心里怕得要命。
夏实闷头闷脑地反驳一句:我不是指责斯,我只是和斯说事实而已。兰斯把她蹭得很不舒服,她挤着声音从嘴巴里说出话来的。
嗯,然后呢?安安真的想我离开吗?兰斯终于放开她。
不想,可你留在这里不好。小女子很老实,而且,斯你是公爵。我看过书了,公爵是一种非常尊贵的身份。唔我其实也想不通这些关系,不过按照书上的说,你就是贵族,我们就是平民。贵族是有很多礼仪要遵守的,不能随便。
啊,还有,夏实突然低声惊叫,兰斯耐心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我还从书上看到过宗教信仰的知识,上面说西方的世界最流行的宗教就是基督教和***教了,就像中国人信奉佛教。
她有板有眼地解说着,浑然不觉兰斯的眼神越来越玩味。
信奉基督教和***教的人听说不能吃有血的食物为什么呢?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天爱最喜欢血红的食物了,她说能补血。所以天爱平时总买很多猪血,鸡血,羊血之类的食物。难怪你平时都不吃,是因为这样吗?
兰斯为这小女人的想法感到既有趣又好笑。
安安,我要更正你两点。第一,正如你所说,公爵的身份尊贵,所以权利在我手上,我喜欢怎样过生活就怎么过生活。而且,你是我的准公爵夫人。亲爱的,我的尊贵也是你的尊贵。
第二,你这脑袋瓜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灵透呢。宗教流行于世界,存在于人类历史,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教的。他突然勾唇一笑,像我嘛,在你之前,我毫无信仰;遇到你之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信仰!
哦,又来了,那种怦然心跳的激烈感觉。不管是刚萌生爱情的伊始,还是将来的长长久久,这位生性淳善易感动又腼腆的姑娘面对爱人的真情倾吐永远像个第一次被表白的纯情少女,每一次都脸蛋红扑扑的,露出那种不知所措的幸福快乐。
夏实体质虚寒,向来身体冰冷,可和兰斯在一块,便时常产生不寻常的温度。这时,她用热乎乎的小手握起兰斯一只手,贴到自己脸上。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握着他的手,闭着眼,满足且安心地享受他给她带来的温馨柔情。
斯好一阵子,她缓缓睁开眼,声音里带着些颤抖,怎么办?我好快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你太好了。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好多好多好多的喜欢的那种喜欢
他今天给她说太多贴心话了,还来了最后一句重磅**:信仰。夏实知道那是一种需要很虔诚态度尊崇和敬畏着的东西。那对于她而言,何止是受宠若惊,简直是震撼得头脑都昏呼呼的了。
她悄然而泣了,眼角不知不觉的溢出泪水,因莫名的酸甜。
她从来都不奢求什么,以前连幸福这词儿都觉得困惑陌生。她以为她一生都终将如天爱所说那般,了无意义地渡过,犹如行尸走肉。
可是他回来之后,一直不断地给了她这么多本以为早成奢望不可及的爱与幸福。怎么办才好?那么多的感动,它们多得像厉害的洪水朝她涌来,她承受不住,又害怕,担心它们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不见,会不会像做好梦一样,醒了就不见(她唯有做噩梦才会扎根心底)。
我好害怕她抽噎着说,一双小手抱得他更紧,那么多的幸福,突然就不见了怎么办?
即便朝夕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还是无法让她安心。她容易感动,知足常乐,所以总对眼前难得的幸福难以置信。兰斯流露出疼惜的深情,柔和地将她搂进怀里。
别难过,别哭,我傻气的宝贝蛋。他轻揩她眼角的泪珠,我不会走的,你看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你的幸福也永远不会走的。我怎么舍得呢!
他换上稍微轻松的语调。
安安刚才不是还说我霸道吗?我爱安安,到世界不存在的那一天也不会放手的,我会永远霸占住安安的。
他曾带给她太多痛,哄她一辈子他也不会厌倦。可他不希望他哄她时是因为她哭。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安安难过我的心都碎了。我亲爱的小傻瓜,勇敢的小宝贝,刚刚是谁说要让我离开的,这会儿怎么哭起鼻子来了?我就说我的宝贝舍不得我的,我好高兴
夏实顿时睁着还有泪痕的大眼巴巴地望着兰斯,涨红了脸: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嘛。
她脑子转得那么快,兰斯噗一声笑了,随即又哀怨地沉下脸:怎么,难道安安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吗?
对于与人说理,夏实一向笨拙,干巴巴地盯着兰斯看了半天,突然冷不防语出惊人:女孩子难过的时候不是应该安慰的吗,你怎么反过来讨我便宜呢?
这话可够呛的。兰斯惊愣,随即哑然失笑。他的人生,真的败给一个区区小女子。
夏实天真憨厚,放在别的情侣身上多像调情的话语从她口里正儿经八百的说出来,往往有独特的惊人效果。那种孩子气的认真,无邪,剔透,总让人忍禁不俊又越发对她无比怜爱。
讨便宜?**爱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把他的宝贝蛋教得连这些话都学会了。
兰斯苦笑。
可我也只讨你一个人的便宜啊。他叹息,眼里含着璀璨夺目的笑意,把夏实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