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由一名神色严谨的年轻人领着带进装饰华丽的厅室时,目光接触到背着手静静站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眼睛猛的睁大,象个木偶似的呆住了。
兰斯转过身,纯色的Gucci西服衬托优雅稳重的王者气质,马上就能摄住人的视线。
能够一句话就将她从监狱里带出来,是位高权重的人物才拥有的特权。被带去抽血,夏颖不解;见到他,这种不解只是更深。
坐。
两年不曾听到的声音,传入耳底,夏颖不由得浑身一震。
过了一会儿,她僵硬着身体沉默地走过去,坐下。
安安病了,需要看看你的骨髓是否合适。兰斯一句废话也没有,开门见山。
稀少血型,在亲人里面找,是希望最大的。
夏颖搁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了些,指尖摩擦着布料,有丝丝麻痹的感觉。半响,她微微垂下眼眸。
头发剪短了,人也瘦了不少,但面色还不错。两年的牢狱生活,她最大的改变就是沉静了不少。
你要逼死她!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有点嘶哑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厅内,因为特别的感情而显得轻亮。
两年前爷爷说,在兰斯心中,姐姐是特别的。而认清这份特别,他兰斯·利莱用了两年时间。
两年了,你任由她自生自灭,却在这时又回来了夏颖勉强地挤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对这个男人,她即便是知道一切的真相,并且过去了两年,依然恨得有想拿起刀杀他却又无法捅下去的那种冲动。
对与错,爱还是恨,已经分不清了,也不重要了。
她的性格你很清楚
无需多言,从他眼底流动的柔和感情她便明白了一切。
对夏实,她已说不清自己的感情。她不恨,却也清楚两人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两年,这位堂姐过得会有多惨,她也想象得到。
倘若兰斯是在两年前认清自身的感情,那么一切都会不同。两年后,她那个彻底被伤得万念俱灰的姐姐已经承受不起他如此浓烈的爱了。他只是在将她逼向彻底的消亡。
兰斯不带感情,只凝望着桌上那杯红茶,已经品尝到了那种浓烈的苦涩。
夏颖嘲然一笑,平静地起身。
他见她,只是因为姐姐而已。
结果出来,符合的话我会做的。她声音平淡,还有,你低估她了,你伤她有多深恐怕远超出你的想象。
* ** *
夏实有过的唯一一个男人就是两年前的神秘老公。
所以当**爱和唐伟烙从日前到来花店的那位男人的惊为天人美貌中回过神之后,综合男人看夏实的眼神、夏实对男人的反应以及两年前有过的惊鸿一瞥等各种细节现象分析,终于不得不做出他就是夏夏的老公的结论,顿时满屋子的惊叹抽气尖叫。
**爱一脸哭诉苦相,猛捶着唐伟烙的胸口狂嚎。她哭自己不厚道,她拒绝承认那是真的。
不会的吧,不会的吧,啊唐伟烙,你说对不对!对不对!快说对!
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玩人!你玩得很开心吗?你不知道我们小老百姓不堪苦扰吗?!
啊那绝对不是真的!快告诉我!快说,那绝对不是真的!
**爱,很不甘心!
老天玩过头了,所以她决定从此和老天水火不容。
没道理她撕心裂肺用尽丑言恶语诅咒了两年的人,只见过一眼之后就骂不出口了。她太对不起夏夏了,太对不起他们纯洁无暇的友谊了!
抛弃夏夏的那混蛋明明是负心汉的,对吧。唐伟烙,黑心黑肺的人会帅得人神共愤的么?这不是没天理嘛。那人绝对不是夏夏的老公,嗯哦?!一定是我们搞错的了对吧?一定是的!
可是天爱哦,夏夏的生命当中只有两个亲密的男人,除去她那位死去的老爸大人,就只有用她那位老公大人才能解释我们所见哦。
唐伟烙心平气和的一句分析,将**爱的心打到万丈深谷之下。她呼天抢地地大喊大闹。
她应该立即拎起菜刀去把那混蛋结果了的,可她连骂都骂不出口了。她太伤心难过了。
不是说红颜祸水的吗,怎么男人也这么祸水。
唐伟烙啊,当初的事本来就有很多隐情,没准夏夏老公不是想抛弃她。只是,只是只是有些不确定因素。那些我们不知道的因素嘻嘻,你看他看夏夏的那个眼神,还有那宠溺的动作,看就知道是多么的爱夏夏了。抛弃什么的,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
**爱这个女人就这样很没出息地简简单单推翻自己过去对那个男人的定论。害得唐伟烙一顿郁闷不止,还兼严重的鄙视。
**爱,你真没出息哎!那男人一张脸就把你收买了。我要为夏夏痛哭一场。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朋友,真是悲乎哀哉也!
于是**爱很狗腿地抱着男友的胳膊,身子紧贴着蹭啊蹭的,无比的可怜兮兮。
可是,那男人真的很帅嘛!人家不忍心说嘛!
于是,唐伟烙一巴掌将她扇一边去。
于是,这两天,同心花店的一对小情侣就这样在为一个莫名出现在花店的外国男人到底有没有抛弃夏实纠结来纠结去。
女老板顺带春风满面,胸口前时刻冒着一颗一颗的红心。干起活来蹦蹦跳跳的像二八小姑娘,并且对每位前来买花的客人额外的赠送一朵鲜花。
男老板非常郁闷!
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对另外的男人一天到晚冒红心。
而就在两人吵吵闹闹的当儿,夏实居然又在第三天的早上魂不守舍地晃悠着要出门。吓得**爱哐啷两声打烂了两盆小盆栽(当时她一手拿一盆)。
夏实的精神很不稳定,他们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让她出门。
可夏实这娃儿,不要以为她平日里比小绵羊还柔顺好哄就以为她是没有执着心的。她那执念,拥有很惊悚的杀伤力。加上那已经严重缺乏人类各种感情的精神状态下,**爱和唐伟烙的劝阻她不是听不进去,而是茫然呆滞的永远不在人类正常沟通状态之内。
她表现出要想做某一件事的态度,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如若遭到阻拦,她亦不会反抗。但只要阻拦撤消,她马上又会去做。
**爱时常抱着唐伟烙的胳膊哭丧一张脸长叹:唐伟烙啊,夏夏比木头还要呆啊,怎么办才好?
因为绝对不能对夏实用强硬手段,当劝说无用时,他们到最后往往只能妥协。
这次,他们陪着她一起到墓园。
夏实出门会去的地方,就是墓园。虽说她忘记了大部分事情,但似乎独独记得早逝的双亲。当初接她回来第一次出门时,她来的就是墓园。**爱当时不知有多惊讶。夏实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记图记路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顶呱呱。
她喜欢坐在双亲的墓前发呆,不知道她想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想,一坐就是长时间。
**爱和唐伟烙总是很默契地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她,两人远远地走开,在看得见的地方等候。
一辆银色的Rolls Royce突然闯进视线时,**爱和唐伟烙吓得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后面又有六七辆黑色轿车跳入眼球。
急刹车停住,所有的车门一致大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下了车,训练有素地快速分散在墓地周围,其中两个笔直地朝**爱和唐伟烙走来,啥都没做,就门神一样伫在两人面前。
一来,眼前两个黑衣男子硬邦邦冷冰冰表情的气场,让人懂意思地不敢乱动。
二来,从最先开进来的那辆银色Rolls Royce上下来的男人他们认得两天前在花店出现的神秘外国美男此时往夏实那儿去了。
三来,一个英俊帅气、彬彬有礼的男子很快站在两人面前。
所以,**爱和唐伟烙默契地选择静观其变。
非常抱歉,希望没有惊吓到两位。态度谦恭,语气温和,男子含笑向两人致意。我叫柏希,是兰斯公爵大人的贴身管家。
**爱和唐伟烙感到整个灵魂都从头到尾被雷霹了一遍,双双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更别说发出声了。
柏希暗自一声叹息。
他也不想这样吓人的。
已经不想去回忆,当兰斯公爵撇下所有保镖,独自回中国时,他们无比焦急担忧的心情。现在,他又做出了任性的行为。
这两天,兰斯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室里望着那副用真金的画框裱起来的画中人是夏实的油画。
就在不够半个小时前,在看画的兰斯突然快步离开卧室,没叫唤任何人,独自到了停车库开车离开。
车子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从别墅飚出去,所有人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拦住。
柏希大吃一惊,负责兰斯安全的指挥官古卡赶紧招呼保镖坐上车子,急急追了出去。
兰斯来找夏实,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来找夏小姐,柏希疑惑不解。
夏小姐害怕公爵大人!所以公爵大人原本是轻易不敢贸然再出现在她面前刺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