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牙侩见此,在一旁插话道:“李掌柜,当初你给我报价的时候,可是只要一千五百两,你这多出来的三百两是何道理?”他这样出尔反尔岂不是砸了自己的口碑嘛,幸亏思莲是自己人,没有当场让自己难堪。
那李掌柜也是人精,自然看的出来这佟牙侩与宁思莲二人关系不一般,“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我这茯苓楼是刚布置没多久,里面的一应物事都是簇新的,我刚和二掌柜清点了一下,这杂七杂八的少说也得三百两,因此,这一千八百两是实打实的给你们,没有半分虚的。”
“李掌柜,我们可不是说虚话还你的价格,我如今手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现银,就是想多给,你恐怕得宽限我几日才行。”
“一千二百两......”李掌柜摇头道,“这着实卖不了,我再让一百两银子,若是你诚心要,咱们今日就当着佟牙侩的面儿把文契签了。”
一千七百两她也买不起,如今她身上只带了五百两银子,知道价格谈不下去,毕竟人家也急等着钱用,也不至于将酒楼半价发卖,因此不想多浪费时间,道了声抱歉,就想牵起姬如昌的手离开。
这时候,那李掌柜的神情终于不再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了,隐隐流露出一抹焦虑,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子咬牙道:“一千六百两银子,再低我就不卖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是不是在坚定自己绝不让步的决心。
宁思莲闻言脚步微微停住,真的动心了,可是手头上仅有的银子,恐怕一时间难以凑足剩下的,她想了想道:“我可以分期付给你银子吗?”
“分期付钱?”李掌柜一愣,迟疑道:“你是说分次把钱给清?我可是急着用钱,不赊账的。”
“三百两银子也不肯赊吗?”宁思莲心中飞快的盘算了一番,决定赌上一赌,开口道:“文契上这样写,酒楼总价一千六百两银子,我收了房契,先付你一千三百两银子,若是拖上半年未还清,那这酒楼仍旧是你的,我已经付的银子也不用你还,如何?”
宁思莲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令人十分震撼,姬如昌和佟牙侩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但是她自己却是知道,就是因为半年之内,无论如何也能还出钱来,她才敢这般说。
当然,她没有把握一接手酒楼就赚钱,甚至有可能会亏本,但是还上三百两银子那还是十分容易的,毕竟她还有四月番的红利,和那几十亩地的番薯,大不了得亏了像李掌柜这般,转手将这酒楼卖出去,得了银子来还钱,横竖不会白白送给他。
李掌柜也是做惯了生意,精明只有在她之上的,哪里不知她打的算盘,若是正经谈这事儿,就算他同意分期付钱的法子,也会在她付清所有钱之后,才将房契给她,甚至还要求她每月额外支付利钱,无奈,他此时此刻急等着用钱,根本不能宽限她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