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卷下部:黑夜黎明(章节自《念奴娇》) 152:箕谷道乌云震怒,战乱事难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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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魏军前队率先冲出三支骑兵,看似是几名低级将领。赵云“呸”的往地上吐出一口唾沫:“即便是我老了,也别想叫些无名小辈来折辱于我!”一甩银枪朝着中间那人一指,朝着他杀上去。那将看着对面只有一人,顿时觉得有些枯燥道:“就一个人,杀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招呼身边两人道:“你们等等!这个敌将让我一个人收了!”抡刀朝着赵云迎头劈下来。赵云一枪猛地拔起来,直接砸在他大刀之上,这将没想到他力道这么大,好不容易抓稳了大刀,赵云已一枪戳过来,这将只眼睁睁看着赵云一枪扎进自己心窝里,顺着赵云一枪栽下马去,当即身死。

另外两将一看他被赵云一回合杀了,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朝着赵云攻过来。赵云往怀里一摸,摸出石子便一指“弹指神通”朝着右边那人战马的马腿弹过去。这将看着赵云似乎在动用什么暗器,仔细瞧了瞧却什么也没看到,等着发现是朝着自己战马去的时候,已然来不及。那战马中了一石子,当即倒翻了个个儿,在空中盘旋坠地,这将也摔得昏死过去。

剩下那将一看,连忙勒住战马不敢再上。他们仨本就都是年轻将士,凭借在军营里勇猛无前得到了封赏,根本没研究过对面有什么将领。此番看着这老将一回合杀了一个战友,又似乎一招没用便打倒了另一个战友,他哪里还有胆子再战,拨马便走。

“哪里逃!”赵云哪肯放过,纵夜照玉紧追过去。那将吓得将眼泪都崩了出来,大叫着饶命。赵云又摸出一粒石子,照着这将的后背打过去,石子飞在空中,却被一枪拦腰截住,直挡飞出去。

“赵云!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托大,你真以为这里还如长坂坡一般容你放肆不成?”张郃一看这是赵云,便抢出来迎上。赵云也发现了是张郃,点头道:“张将军,我本无愿再上战场争斗,但是我已为国争斗一生,再卖卖命也无所谓。今日我大军危急,需要有人断后,反正我都这么老了,再搏一次,救救我们大汉的年轻人们也是无妨。”

“是吗?”张郃冷笑道:“当初在长坂坡也算是先帝心软不放箭,你才能够有机会杀出来。今日我们大军围困你在此,又有虎豹骑所镇,你休想再逞什么威风!”赵云道:“逞威风什么的也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张将军,二十七年了,这二十七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你以为我怕你吗?”张郃一枪指着赵云的眼睛,骂道:“你也知道整整二十七年了吗?我始终没有忘记过,你杀害敬志的时刻。赵云,既然你诚心在今日求死,那我今日便也还敬志公道。”

“张郃,你心里清楚,你赢不了我。”赵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苦苦相逼?二十七年前那事,我可以跟你解释清······”

“反正都是你杀的,有什么可解释的?”张郃怒道:“我不是你对手,并不代表今日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一枪朝着赵云心窝扎过去。赵云一枪撞在他枪杆之上,将他强行撞偏离了方向,反手一击“蛇头卷龙枪”朝着张郃而来。

张郃死死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赵云这一枪的来势,等他看清这一枪直逼自己肩膀之时,已是难以闪躲。他情急之下,一个翻身,拖着长枪的尾部向后一翻,落到马下躲了过去。他刚一落地,又用力一踩重新回到马背上,道:“既是拼命的时段,你还假仁假义,真以为你不和我拼,我就会手下留情吗?”

赵云见他似乎看清了自己出枪的来势,佩服道:“能够看清我‘七探盘蛇’的人并不多,看来你这些年还一直在进步。”“少说废话!”张郃把眼一瞪,连续出枪试探性的朝着赵云身上各处乱扎。

赵云不慌不忙,依旧用“七探盘蛇”朝着他肩膀和双腿扎过去。张郃虽然能够看清他枪法方向,但是那需要时间,反应的时间过长逼迫他非常着急的出枪相护。赵云则时而真打,时而虚晃一枪,搅得张郃虽不至于立时落入下风,却比他要疲惫许多。

“张将军!”赵云看着张郃露出破绽,一枪挑过去逼迫张郃出枪架开,他趁势一拳“海啸拳”正面劈向张郃的胸口。张郃防备不住,被一拳拳风抽中胸口,向下一翻一脚直接踩到了地上。赵云奋力想要甩开缠在一起的银枪,张郃忍着疼,趁他银枪没空,整个人离开战马高高跃起,朝着赵云扑过来。赵云人在马背上,身子往后一躺,抬起双脚往上一踢,正好踢中张郃的胸口,将他又踢翻在地。张郃挣扎的起身,此时两杆枪终于搅开,他一口气也不缓,抓起长枪朝着夜照玉前蹄扫过去。赵云看他胸前这般空门大露,当然不会放过,先扯着缰绳将夜照玉拉起来,将银枪插在地上,一石子朝着他打过去。

张郃一枪扫空,他连击了这么多下,终究还是坚持不住正想缓口气,赵云一石子正抽在他胸口。张郃闷哼一声,差点没喷出血来,向后直接瘫软在地。后面的魏军一看,连忙一起冲上前将他扶起,同时派出盾牌兵警惕赵云。

“张将军,不必挣扎了。”赵云远远地朗声道:“赵云年纪虽大,但志气尚存。即便现在的身体情况远不如长坂坡之时,我的精神也会鼓舞坚持到最后一刻!”

“你······你现在可以再猖狂一阵!”张郃愤怒的朝着他一指,道:“骑兵大队!虎豹骑!给我上去杀了他!”便招呼曹真手下剩余的几千虎豹骑,要朝着赵云冲锋上去。

“别急!”这时郭淮扶起张郃道:“将军,赵云现在距离这么近,不必浪费虎豹骑去和他争夺。直接放箭射杀就行,当初他之所以能够在长坂坡全身而退,不就是因为先帝当初没有放箭吗?”张郃虽然其实并不想这样对付赵云,但是他知道赵云马快,这次绝不愿意再让赵云走脱,于是恨恨的点头道:“不错!放箭!给我放箭!”

赵云本以为张郃该派强力部队冲上来,这样自己应该能够再多拖一会儿。没想到魏军直接冲出几队弓箭手对着他射出了乱箭。他心知不好,但此时回马肯定也走不掉,只能原地挥枪往上拨,同时发“鹰鲨掌”挡住射过来的箭雨。

张郃听着耳边“嗖嗖嗖”的声音接连响起,赵云却依旧能够勉力抵挡,不禁心头怒火升起,对身边苏颙和万政道:“给我上,杀了这贼子!”苏颙和万政看着赵云这般神勇,早就心生怯意,但是此刻又不得不上,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赵云正奋力抵挡不止的乱箭,忽然看着有两将冒着箭雨朝着自己攻来,心里不禁暗骂:“怎么还真有这种不要命的人?非要一起死在乱箭之下才开心吗?”只得收起“鹰鲨掌”朝着苏颙一拳“海啸拳”劈过去。苏颙本来就恐惧,看着赵云出招,勉力随手挡了一下,却挡了个空,直接被一拳扫下马去。

万政倒是大胆的冲上前来,朝着赵云一枪便刺。赵云没法再防卫乱箭,迅速一枪“蛇头卷龙枪”刺过去,万政看不清赵云的招式,吓得大叫一声,下马想躲,也被赵云一枪扫倒在地。可赵云一下松掉了双重防御,冷不防身后的箭雨朝着他落下,只听“噗”的一声,有一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左肩。

“啊哈!”张郃看到赵云中箭,万分兴奋道:“赵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立刻招呼虎豹骑冲杀上前。

赵云咬牙忍痛,看着虎豹骑已经逼近,他来不及拔剑裹伤,只能调转夜照玉先往回奔出去。虎豹骑和魏军的步兵随后追杀过来。

赵云一路狂奔,看着后面渐渐拉开了些距离,他便停在峡谷一处坡下,先将插在肩膀的羽箭折断,再咬牙将羽箭拔了出来。只见伤口上顿时有鲜血冒了出来,赵云骂道:“果真年纪大了,招式还在,但身子已经跟不上了。”勉强将马背上准备好的药往伤口上一按,点了穴道先将血止住,便回马看向汹涌而来的虎豹骑。

“虎豹骑?那可是曹操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啊。”赵云不禁摸了摸夜照玉的马头,并很是轻柔的抚摸了一会儿,道:“小玉啊,这么一冲锋,咋俩可能真的就有去无回了。小玉,就让我们这样再冲锋一次吧。这次过后,我绝不让你再上战场!”说着,高喝一声:“驾!”便独自一人催马往前杀去,以一人一马之躯,独自面对上万敌军!

“杀——”虎豹骑全都往前伸出了他们的长枪利刃,在烈阳照耀之下,依旧还能在峡谷之内有所反光。赵云等到两边逼近,也看清楚了虎豹骑的情况,他们竟然全都身披重甲,其兵刃比起其他军士所用的也更沉重锋利不少。赵云自不会有丝毫的恐惧,视死如归的和虎豹骑前队碰撞在一起。

“轰轰!”最前头的两杆枪刚刚和赵云相交,赵云便鼓起内力,全都注入银枪之上,在和虎豹骑相交之时尽数爆发出来。最前面两个虎豹骑刚刚和赵云交手,便被强横的劲道尽数震下马去。这一大队士兵立刻露出了一条空隙。

赵云一拳“海啸拳”又往前面空隙处劈了下去,将下一排迎上的虎豹骑骑兵又打下去了一个。此时周围的虎豹骑将士全都将兵刃对准了他,要一起使将下来。赵云一枪“一叶障众目”先他们一步扫了出去,几乎在自己周围画了个圈。这些虎豹骑将士还未发招,全被赵云先行打到,几人闷哼一声,便已经受了轻伤,还有几人直接掉下战马。

后面几排虎豹骑将士一看,不约而同的上下一起动手,朝着赵云和夜照玉一起攻击。赵云快速一枪扎过去,“噗”的刺穿了一人的胸口,往后用力一拔,将这虎豹骑将士直接从马上拉了回来,朝着旁侧狂扔过去。旁边不少虎豹骑将士直接被这人一砸,纷纷坠下马去。赵云背后这一面的虎豹骑将士强行拉住战马,朝着他后背攻击过来。赵云转身一下“困兽五连盘”一转,将这几枪牢牢卡住并逼它们有所停滞,再反向一转,扭得这几个将士的攻击方向一反,力道同时偏了出去。赵云再在银枪上一借力,身子弹起,靠着他们武器举起的银枪为重心,一脚一个将他们全都踢下马去。

这时大队的虎豹骑将士全都停住了战马,整个大队定下了布阵,将赵云围困在骑兵阵中进退不得。赵云左右前后尽是数不清的兵刃朝着他接连攻过来,任是他再有技巧,也没法在这乱军之中安然无恙。只是接连挡了十几回合,他自己和夜照玉身上就中了数枪,鲜血不断喷出,流的这一块几乎都被染红。除了他俩之外,也有许多虎豹骑将士在杀红了眼的赵云枪下而丧命。赵云也是几乎不防守,谁敢靠近便一枪“七探盘蛇”刺过去,不管你盔甲多厚实,直接精准刺穿心口,一枪直接就挑死。虎豹骑跟他对耗半天,以赵云为中心,一个圈子以内已经倒下了好几十名虎豹骑将士的尸体。夜照玉时不时的一抬后蹄,直接又能够踢翻好几人。虎豹骑第一次围攻一个人便遭此抵抗,心里都有了强烈的挫败感。

张郃和郭淮远远地看着,也都心疼虎豹骑。虎豹骑本来就只有几千人,这些年也都减员严重。要是只因为一个赵云就损失上百人,那实在是不值。郭淮道:“将军,撤下虎豹骑,让步兵上吧。他已经伤成这样,就算有战马也走不掉的。”张郃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虎豹骑撤回来。

虎豹骑已经将赵云团团围住,但也都被他这股狠辣劲震慑的有些犹豫。赵云看着他们渐渐退开,伸手在嘴唇上擦了擦,他现在浑身上下的盔甲都已经被染得通红,手上也都溅满了血液。他再嘴唇上一擦,反倒是擦了更多血迹滴落下来。

“听我命令,拿下他!”张郃亲自命令虎豹骑退出去,又让步兵往前逼。赵云擦了擦夜照玉背上被染红的毛发,轻轻道:“小玉,你先歇着。”一翻身落下马来,拖着银枪反倒一步步往前逼近。

“这家伙倒是越惨越凶啊!”郭淮不禁震撼道:“怪不得当年在长坂坡那般死路之中,他也能够杀出来。”

“那是运气!运气!他能够冲出来必须得感谢先帝。”张郃不耐烦道,干脆又亲自催马往前靠。

赵云看着魏军步兵全都提起长枪,呐喊的冲上来,他也怒吼一声,朝着前面魏军吼过去,宛如真龙鸣叫一般。那些个魏军冲出好几步,听到了这声怒吼,全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赵云抢先一步,一枪“飞空撼太平”越过了先头的长枪兵,直接砸进后面的盾牌兵大队里,直接砸翻了好几人。

这时前面的长枪兵才转向要朝他攻过来,赵云扭住离自己最近的盾牌兵,也不击杀就是用银枪一顶。他们被迫全都往后退了出去,手持盾牌和那些长枪兵撞在一起。赵云回身一枪“一叶障众目”朝着身后的魏军一扫,先将他们逼退两步。他再一回身追向那些被逼退的盾牌兵,一枪一个刺倒好几个步兵。那些个长枪兵一看,全部集聚地朝着赵云一起扎过来。赵云身子一低,完全躲了过去,将长枪往前一扫,直接划开好几人的小腹,顿时流出无数残忍的鲜血,这些长枪兵全都惨叫起来,纷纷倒地。

这些个魏军看见这般血腥的场面,心中血性也全被激发出来,一起发疯似的朝着赵云围过来,又把他围在了核心。赵云连续几枪抽在这些步兵的脑袋上,或者直接划中脖颈大动脉,人群之中不住地有血柱喷泉一般到处飞溅。这些魏军也难得见到这般场面,不少人直接尖叫起来。

张郃已经拉近了距离,但是因为太多步兵挡着,他也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得到兵刃划在肉体上“咔咔”声响让人不由得打颤,然后就是士兵们的惨叫声与惊呼声。

赵云在乱阵当中已经接连砍杀了一百多人,只觉筋疲力尽,再想自如挥动银枪已是极为不易。看着这些步兵改用盾牌挡着,从盾牌之间伸出刀剑想要强行将他挤死。他直接抽出背后青釭剑,朝着盾牌直接扫过去,连带后面的盾牌兵的脑袋一起被扫开,又被他齐刷刷扫倒了一大片。

在拼一阵,乱阵当中的魏军尸体几乎已经堆成了好几座小山包,赵云知道自己站上去反而不好打,所以边打边移动方位。魏军步兵也都跟着他走,不想要放过他。张郃跟了一路,又换到另一边,却只看得到几座手下将士尸体铺成了小山包,心里又是震惊,又是伤痛不已。

此时赵云左肩之箭伤处又被波及,止不住的往外淌血,连点穴和药物也已止不住。他只觉半边身子都是酸麻不已,只能以左手拖着银枪,右手持剑勉力挥动青釭剑将魏军逼退。张郃看着心里正在高兴,当他准备下令突击的时候,远远地又传来一声长啸。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峡谷拐弯处冲出几百骑兵,他们对着这边魏军大阵一通箭雨便直接射了过来。背后包围赵云退路的步兵虽然也有盾牌兵,但是都将盾牌挡着赵云,来不及防护自己,全都惨叫着被射中后背而倒地。

陈到远远的喝道:“子龙撑住,我们来了!”下令白毦兵一起丢掉弓箭,抓起长枪迅速奔来。

赵云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有生的希望,将银枪深深插在地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看来······今日我还命不该绝啊。”

“休想!”张郃看着居然还有救兵,脸色一变的跃马杀上前。赵云原本依托着地上的银枪才能够站稳,看着张郃一匹马扑过来,连忙侧身躲闪,一剑刺过去,正好刮到他战马。张郃一个翻身落下马来,朝着赵云一枪扫过去。赵云勉强一剑挡了一下,便控制不住身子往旁边银枪上靠住。

“你以为这次的绝境和当初长坂坡上有什么差别吗?”张郃冷冷道:“当初先帝对你手下留情,我可不会。”赵云已经累得做不出表情,用右手擦了擦额头上往下流的血液,艰难的道:“其实都差不多,九死一生和十死无生的差别而已。”又停止了腰板喘息道:“但是我可以死,却不会输。”

“死到临头,还顾着这微不足道的志气吗?”张郃眼光一闪,正要一枪扫上去,只觉眼前黑影闪过,在一片惊呼声中,陈到纵泰乌云一下越进阵中,撞倒了一大片魏军。

张郃一看是他,直接一枪朝着赵云扫过去。陈到喝道:“给我住手!”以“顿所诀”直接冲下战马撞在张郃身上。张郃被他撞得拿捏不准方向,这一枪直接刺的空了,陈到一掌拍在他胸口,将他打飞出去,撞在人群当中。

赵云身子一软,再也无法直立站住,靠在旁边石壁上不住地喘息。陈到横枪护在他跟前,道:“子龙,快快上马,我们冲出去!”看着这些魏军又攻过来,用金枪紧守门户而不退一步。

怎奈赵云现在迷迷糊糊的精神不济,根本不易走动,又如何能够上马。泰乌云护在陈到身边,飞起后蹄便踢倒几人。陈到一拳“天命有归”砸起几人全都扔到人群之中,迎面遇上万政和苏

颙两骑马朝着他撞过来。陈到强行不退,否则他们撞得便要是赵云。他横枪一拦,挡住两匹马的前进方向,紧接着用胸口抵住金枪,双拳发出去同时劈在两匹马之上。

苏颙和万政一起朝着陈到一枪刺过来,陈到顾不得防守,狂呼一声,将“蛮掷擎天”的劲道发挥出来,一下将两匹马尽数甩翻过去,苏颙和万政也一起被砸在地上。两人的枪头刚刚触碰到陈到一下,便被扔动。

陈到刚刚扔出两人,还未来得及捡起落地的金枪,正面看到一排弓箭手正对齐了自己和赵云。他躲闪不得,一拳“石破天惊”朝着他们轰过去,这排弓箭手一齐一排箭射过去,便被陈到连人带射出去的箭全部打翻在地。这排弓箭手之后,又是一排长枪兵,一齐朝着陈到投了过来。

“要躲!”陈到“蛮啸苍穹”又吼过去,拳脚并用才将几根长枪全都挡住。这时许多长枪兵全都冲了上来,朝着他一通乱扎。陈到一拳反过去,打倒好几人,却也顶不住他们四散乱刺,也中了好几枪。

“别管我了!”赵云看着陈到受伤,死命撑着身子往前踢了一脚,正踢在陈到屁股上,他自己也随即一屁股坐倒在地。陈到被踢前了一步,爆出“狮蛮功”奋力炸出去,又杀死好几人。却不防已经被好几名弓箭手瞄准。

陈到甚至只听见了泰乌云的高声鸣叫以及沉重的马蹄声,完全压过了弓箭手出手声。他还未闪躲,泰乌云已然扑到他身前,完全遮蔽住了乱箭。陈到大吃一惊,急吼吼的叫道:“乌云!”泰乌云整匹马的右侧全都被乱箭射中,却好似没事一般挺住四支马蹄,往后一踹后蹄又踹飞了两人,对着陈到喘息了两声,仿佛在催促着。

“乌云撑住!”陈到红着眼睛扶了泰乌云一下,低身一滚从它胯下钻过,对着那几名弓箭手一拳“晴天霹雳”扫过去,又把他们尽数打倒。

“快上!”陈到捡起白毦金枪,奋力拖起赵云扔在了泰乌云的背上,然后抓起插在一旁的银枪,一手一枪狂甩两圈,将企图逼近的魏军全数逼开。他随即闪身上马,泰乌云也不用他再怎么发令,带着箭伤驮着两人,不顾一切的往前撞出去。

陈到感受着泰乌云身子的变化,已是左摇右晃的不稳定。这些年它虽然随着年纪的增大,体力和速度都有些下滑,但毕竟还是乌云千里马,在各方面都远胜其他普通战马。但这一次受到这般创伤,在这个年纪也是支撑不住,方向难控对陈到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即便他单手拿着双枪企图控制住泰乌云,可泰乌云已经不听使唤,到处乱撞起来。

“他战马不行了!”万政和苏颙一起发现,也都步行追赶上来。陈到正面撞上一排步兵气势汹汹的用长枪指着他冲过来。他一拳“石破天惊”先劈过去,然后双枪一起往前要扎,这真扎过去,估计就是两败俱伤。泰乌云猛地一转向,朝着旁边坡度很低的坡上一转,往上一走,这一枪全扎在泰乌云身上,陈到两枪全扎过去,将这些步兵一下全扎翻在地。

“别放走他们!”万政和苏颙一起提枪朝着陈到后背上趴着的赵云赶来,还带着十几名长枪兵。陈到回头怒视一眼,连忙死抓缰绳道:“乌云转向啊!”泰乌云猛地要往坡上躲,但它受伤过重,背上又驮了两人,根本无法再上一层的石块上踏。陈到正要回身发掌,泰乌云忽然高声嘶鸣,用屁股往上猛地一拱,陈到便不受控制的和赵云一起被点飞起来,往上一飞,便一起落在前面的坡道的上一层。后面万政和苏颙等人十几杆枪从各处扎在了泰乌云的身上。

“乌云!”陈到面无血色的伸出手去,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他根本救急不到。泰乌云身上的黑色毛发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毛色,要是远些看,甚至还以为是一匹火红战马。泰乌云最后扭头看着陈到,想要再高声鸣叫,却再也无力长鸣,终于顺着长枪刺击它的力道倒了下去。

“不······不······”陈到趴在石坡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陪伴了自己三十四年的战马就此倒下。他心头万般滋味同时涌上心头,其心中之难受欲死,宛如失去楚昭那一晚一般。“叔至哥哥!”楚晴和欧阳健正杀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倒下的泰乌云。楚晴不禁惊呼道:“乌云!”一鞭扫过去将几名步兵逼退。这时无忧和无虑抢进乱阵里,看到了泰乌云也一起大叫,朝着万政和苏颙扑了过去。

邓泰正在阵外骑着夜照玉叫道:“该走了!魏军太多了!我们顶不住的!”陈到却恍若未闻,连滚带爬的落到泰乌云身边,伸手抚摸道:“乌云?你······你还好吗?”赵云也慢慢滑了下来,落到泰乌云身旁。

“你······你怎么不叫了啊?”陈到伸手按着泰乌云身上数处触目惊心的伤痕,忍不住泪水涌出,一头靠在泰乌云脖子上啜泣起来。楚晴站在旁边相护,却也是止不住泪水。

“呜······”泰乌云也感受到了陈到的温暖,最后张口低沉的鸣叫了一声,便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陈到控制不住情绪,“啊啊”的抱头痛哭,一把扯下了头盔,道:“乌云,你我同生共死三十多年,我······我靠着你拼命又得以活命。那······先将这人头留下来陪你,未来······我再在黄泉里与你相会。来世······我不做将军,你不做战马,你我······一同在草原上快活欢腾如何啊?”说着,将头盔放在它身上,又哭泣起来。

“乌云······救命之恩无需多言。”赵云瞪大了眼,虽然眼眶中有泪珠,但并未落下泪水。他对着泰乌云一磕头,精神却已清醒了许多,道:“我必守护好你想要守护的一切!”

千里良驹就此魂断箕谷,只见一黑云飘过,万丈咆哮的闪过一道雷电,直破开箕谷上方的空气。仿佛有一条黑龙在空中若隐若现,似是真龙终于收回了他的魂魄。有诗赞曰:“常山立世有良驹,态若黑云踏风清。闪烁鸣蹄疾电去,忠贞救主跃雷霆。”

“陈到!这两个贼子,我知道怎样死的最最舒爽!”欧阳健已经一手抓住了万政,一手提溜着苏颙,一抓一个分别扣在两人的下阴处。两人同时脸色一变的惨叫起来,无忧和无虑本来都满面怨愤,看着欧阳健下手居然这么狠,倒也有些迟疑起来。欧阳健两手一起掏出来,带着鲜血朝着两人眼睛插过去,随着万政和苏颙的惨叫声,欧阳健抓住两人,朝着人群便扔了进去。

楚晴不禁摇了摇头:“虽然这两人罪大恶极,但是······欧阳健这般处理方法,还是太惨无人道了些。”

“快!冲出去!”陈到脸上之伤痛之意已经几乎完全散去,招呼着白毦兵准备突围。无忧和无虑一起架着赵云,陈到忍着伤痛挥枪杀在前面,正要和邓泰会合,张郃又引着虎豹骑要来阻拦,喝道:“陈到!你不该来这里,赵云的命,我今日一定要留下!”

“你已经留下很多性命了。”陈到冷冷道:“如果你非要再留下什么,估计就要留下你自己了。”张郃一听,大笑道:“真是可笑之极啊!你们白毦兵厉害归厉害,但是就这么点人,也当我们虎豹骑都是吃素的吗?”一招长枪,便招呼虎豹骑又冲了出来,虎豹骑早已都恨透了赵云,咬牙切齿的都想去把赵云生吞活剥的一般。

陈到一枪插在地上,正要拔出白毦剑。楚晴则对于吉道:“于老前辈,看来你需要动手了,否则我们根本不好走脱。”于吉点了点头,正准备施法,忽然地面又有所震动,只听喊杀声从西面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郃有些疑惑的往那边拐弯处看了看,郭淮倒是先勃然变色道:“不好,恐怕是······”

他话音未落,从箕谷道那边冲出了许多汉军,全部大喊道:“赵将军!我们回来救你了!”不论骑兵还是步兵,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前冲杀,邓芝也出现在了大军之中。

楚晴很是欣慰的看向赵云道:“子龙你看,你以真心待将士们,而将士们也都不会放弃你。”赵云长叹口气,看不出脸上是欣慰还是失望,道:“真是不听话啊。”原来陈到他们赶来营救之前,先遇上了邓芝大军。陈到一听只有赵云一人断后,还打晕了马云禄,当即明白了赵云的意思,只简单的职责了一番将士们,便赶来营救。没想到将士们全都大受刺激,不顾邓芝阻拦,执意冲杀回来营救赵云。邓芝先是喝止不住,干脆自己也跟着杀回来,只派了几个将士先将马云禄送回去。

“既然都不逃了,那不是更好?”张郃一枪往前一指,道:“虎豹骑!你们还在等什么?这些个蜀军,一个也不要放过!”虎豹骑听了,都发狠般的呐喊朝前冲上来。

陈到对无忧和无虑道:“护好子龙!”便持枪往前顶上去。虎豹骑刚刚杀上来,他便以“蛮霸天下”之势往前劈落,刹那间将三个骑兵连人带马劈翻在地。后面白毦兵和汉军一起冲杀在前,一瞬间便截住了虎豹骑冲锋的势头。

“赵将军!”邓芝冲进阵里,想将赵云先救出去。赵云颤抖地朝他一指,道:“真是白信任你了,你这么乱来,真的想让我白死吗?”邓芝也几欲哭出来道:“非是我不想带弟兄们走,但是弟兄们听说您有危险,全都不听号令的杀回来啊。赵将军,您快走吧,只有您安全了,将士们才愿意撤退!”赵云苦涩的点了点头,便被邓泰搀扶上马。

陈到、楚晴和欧阳健顶在乱阵当中,陈到和楚晴复仇之意极盛,对上任何虎豹骑或是其他的魏军都是毫不留情,一枪一鞭都是朝着要害而去。欧阳健更是杀得欢腾,时不时的从怀中抓出一袋药粉,朝着人群扔过去,那些灰白色的粉末一撞到人群,不论他们铠甲多么厚实,直接爆发出一股热浪与白色气体,被扫到的士兵全都大叫起来,纷纷倒地挣扎。但那依旧无济于事,最多也就是滚了几圈便不再动弹。这还是药物不足的情况,还毒不死太多人。

魏军看着这人有这么凶狠毒辣的武器,都不敢往前逼近。张郃仔细观察着战局,心知再这么打下去,虎豹骑估摸着也得一个不剩了,曹真放心将这支最后的精锐部队交给自己,总不能把他们全都消耗光。于是他又调出弓箭手,开始准备射杀。

“快撤!”陈到看得清楚,实战“破空浮云”拉着楚晴和欧阳健要撤。欧阳健倒是扔毒扔的欢腾,道:“哎哎!没完呢,我带的毒还有呢!”刚扔出去一袋,立马被乱箭射穿,毒粉撒的地上都是,那地面顿时爆裂起来,不住飞溅起粉末。欧阳健这才定了定神,道:“走走!”跟着陈到和楚晴飞奔后退。于吉跟着前面盾牌队往上顶,忽然对着魏军发功。魏军弓箭手都正准备放箭,忽然全都愣住,这便射不出箭来。张郃看着面前的汉军全都变成了自己人,也是一怔,连忙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却还是只能够看见魏军。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成了自己人了?”郭淮吃惊道:“这一定有问题。”“不管了!”张郃道:“一定是妖术!给我放箭,不论是谁都给我放!”魏军这时才放箭,全都射在了盾牌之上,汉军得以开始撤退。

“冲!”张郃听着声音不对,立刻派出骑兵冲上去配合,又将前面盾牌兵大队冲乱。于吉正要加强幻象,忽然一杆枪朝着他刺过来,他是能双手一抵架住这长枪,然后反向发力,将这将扔下马去。

此时幻象已破,魏军又重新看到了汉军,全都呐喊着又杀奔上前。这时箕谷道各处喊声震天,又有其他军队杀奔过来。

“什么呀?蜀军来送死,怎么就不能够一起来?”张郃皱了皱眉,直接往拐弯处一望,只见姜维、马岱率领主力大军正赶来接应。他知道不好,当机立断道:“不要再打了!蜀军主力在此,再拖下去,估摸着大家都要死在这箕谷道里了!撤退!撤退!”便开始收兵。

魏军骑兵和弓箭手配合一阵,便徐徐退去。姜维和马岱追杀一阵,便撤回来掩护这边军队撤退。赵云纵夜照玉在长长的数里道中看了看,只见这几里地尽是汉军与魏军的尸首,除了自己孤军奋战时杀了的百余魏军之外,其他的都是那些来支援自己的汉军和魏军作战时留下。看着这一片死地一般的场景,他万念俱灰,不自觉跪倒在地,颤声道:“将士们,这······都是我的过错······”止不住泪眼婆娑。“这不是你的过错。”楚晴停在他身后,道:“子龙,都是这乱世害的。若是真能够不打仗,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赵云却一直长跪不起,待到硝烟散去,他才缓缓起身,对着一众尸首叩首敬礼,这才随军返回。“赵子龙你这个混蛋!”刚刚回到军营,便看见怒气冲冲的马云禄朝着赵云扑过来,朝着他胸口就打:“叫你不信任我!叫你打晕我!”赵云面无血色,脸上也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他本就摇摇欲坠,全靠一股劲支撑着。马云禄这捶了他一下,直接将他打晕过去。马云禄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道:“云哥!云哥!你做什么?赶快起来!”整个人也都被赵云身上的鲜血染得通红。

“快······快去医治!”陈到帮助扶着赵云,一起送回军营之中, 他自己则颓然坐在地上,沉浸于失去泰乌云的痛苦之中。楚晴也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用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给予其无声的陪伴。

陈长擎和郑岚看着他们平安归来,但泰乌云却没了踪影,听了无虑的诉说,都是心头一沉,并肩站在他俩的背后一言不发,一起为这忠诚了一辈子的良驹默哀。

等完全回到汉中之后,诸葛亮开始追究这次北伐赏罚。赵云独自抵抗魏军,减少了箕谷大军的损失,奔应给予赏赐。但是赵云内心难过,以“兵败没有有功的将领”坚决推辞而作罢。诸葛亮也只能感叹“子龙有德”。

等到追究街亭一事,诸葛亮虽重视马谡,却也不能违抗军令,必须严肃法度。马谡等指挥街亭的主要将领除了王平外都遭斩首或者削除兵权的处罚,陈长擎因为也是参军,主动领罚。诸葛亮念其初次作战,并且在街亭作战勇敢,便只对其处以髡刑。

陈到听闻之后,叹道:“髡刑不是什么重刑,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被剃光的话,确是耻辱之事。还是让我替长擎受刑吧。”便要去向诸葛亮请求。陈长擎连忙阻拦道:“爹!孩儿都这个年纪了,孩儿的过错,不能再让爹去承担责任了。孩儿未来还要自己去顶起一片天,若是连小小髡刑都无法坚持,您难道未来能够放心孩儿去顶天立地吗?”

“好吧。”陈到看到陈长擎能够主动去承担这些责任,也是倍感欣慰。于是陈长擎主动承受髡刑,被剃光了头发,干脆就戴上了毡帽返回成都。而于吉、欧阳健和韩瑶则留在了汉中。

回到成都之后,赵云感念于泰乌云的牺牲,不忍夜照玉在上战场受摧残,于是放夜照玉在家里陪年轻人们过日子,说什么也不再让它上战场。

陈到他们也想忘却这次北伐带来的伤痛,便一直赋闲在家,一直过着平静的日子。

这一日,李严和魏延一起前来拜访,陈到和赵云便一起出来相迎。

“此次北伐,实在是最好的一次机会,失去之后,不知何时才能······”李严说着说着,便自我否定道:“恐怕今后,便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不过是丞相用人不当而已。”魏延慢悠悠道:“用马谡一个参军去统领军队,还去守卫街亭这么重要的地方。如何不输?不过也无所谓了,也许丞相还需要几次用人失当,才会发现,我的计策是更好的。”

“这一次战争失败,已是劳民伤财。”李严道:“我们偏居西蜀,若是天下大乱,自可无事相安。但天下相对安定,便是关门等死。若是与魏国相安无事,未来和魏国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唯一的机会就是多次出兵,和魏国一拼。这就是丞相的意思和做法。然而这次北伐,乃是我大汉最后的机会,魏国本来因为徐盛大破曹丕一战将防御重心都对准了东吴,我军才能够有机可乘,对关中乘虚进攻。这次北伐本来已经有了些成效,但是却未能把握住机会,这次被迫退兵,已经让魏国注意到了我们。他们定然会将更多的防御注意力放在我大汉的身上。我大汉国力相对魏国本就差距很大,在夷陵之战又损失惨重,真对上魏国主力又能有什么优势?战事打得越多,国内百姓的压力也就会越大。”

“都是东吴不争气!”魏延道:“两家若是能够说好,一同进兵,也不至于此。”李严道:“一个陆逊,想要防备住整个长江防线都是不易,更何况反攻魏国?孙权这人自私多疑,当初他手下有周瑜、鲁肃的时候,都尚且不能完全信任他们,现在就算是陆逊,也不足矣

将兵权尽数给他。想要靠东吴与我大汉合力?难上加难,即便合力了,他们也很难对魏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那就不要打仗了吧。”陈到道:“开战不论是对大汉,还是对魏国,都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增加更多的伤亡,让战地百姓流离失所,让更多家庭妻离子散。”“但丞相不会这样做的。”李严道:“恢复汉室乃是丞相毕生的理想,也是他对先帝的承诺。只要有机会或者大军准备妥当,他一定会找机会继续北伐的。”

“难道劝不住了吗?”一直沉默的赵云忽然道:“自从箕谷一战回来之后,我每每闭上眼,箕谷战场的惨状都会在我眼中浮现出来。数不清的亡魂在我眼前飘动,他们本该在家里与家人平平安安安居乐业的,而不是失去魂灵孤独的在世间漂泊。若现在还是十几年前的乱世,打仗是没法避免的。但今天下三分,三国各自发展,平安相过难道不行吗?”

“你这可是······有些反意啊。”李严道:“我为大汉人民百姓着想······”“不单单要为大汉。”陈到道:“不止大汉,魏国和东吴的百姓也都是百姓,他们的将士也都是生命。一旦开战,三国的军队、百姓都将遭难。正方,我们不仅仅在为大汉着想,是在为全天下着想。”

“你这想法当然是好。”魏延道:“但我们都是大汉的将领,必当先为大汉所考虑。如果真的因为这种悲天悯人的心理的话,要是丞相再次出兵,你们······你们还真能不去了吗?”

“当然可以。”赵云凛然起身道:“我已经疲倦了战争了。再要我上战场,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只为保家卫国。再要北伐进攻魏国,挑起战火使各地不安定,这种事情我绝不再做。若是丞相再想要北伐的话,赵云······也只能称病不出了。”

“我也是如此。”陈到道:“我违心在战场上杀人半辈子了,我也累了。若是再要打仗,也容我休息休息吧。”李严和魏延对视一眼,便起身道:“我们理解。若是战事再起,我一定向丞相请求,不再叫你们随军。”陈到也对魏延道:“文长,未来战场之上,还请你无辜百姓······多多留情。”魏延也点头道:“自当如此。”

两人看着李严和魏延离去,赵云道:“正方疲于战事,但是为大汉着想,他也踌躇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文长想要功名,作战能力也强,就是担心他主动建议丞相开战······”

两人正在无奈摇头,忽然又看见一青年提着长枪走了过来,对两人一行礼。

他们一看是姜维,都奇道:“伯约,你来此作什么?”姜维道:“二位将军,我······想要勤练武功。听说就是二位将军最是厉害,所以······特地想求二位将军教导教导。”

两人微微有些犹豫,赵云低声道:“丞相说过,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敏于军事,既有义胆,亦深解兵意,乃是大汉的未来。让他变得更强,也能够让大汉更加强盛而稳定。”

“那就是了。”陈到对着姜维微笑道:“伯约你既好学,我们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是吗?”便招呼陈桐和郑岚一起过来和姜维练武,无忧和无虑见了,自然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这时楚勋招呼陈到过去,陈到便让赵云先监督着,自己走到楚勋跟前道:“爹,怎么了?”“小子。”楚勋道:“我和阿涵这些年游荡天下,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家庭情况。若是有什么困难,我们也会出手相帮。现在我们的年纪也都很大了,都想着歇息。”

“啊······我······好像不太明白。”陈到挠头道:“爹您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行了。”

“好好!”楚勋烦恼的直摇头道:“我们生活在成都,虽然也还自在,但是却总是因为莫名的阴云而烦躁······也不是莫名的阴云了。你也知道,韩连那厮一直想要对你们下手。我们便不得不一直费心的看着。但韩连一直不出现,我们年纪大了,精神上坚持不住了。”

“原来如此。”陈到也很是惭愧,自己对韩连惹出的事情,却总要长辈替自己看着,很是抱歉道:“爹,这确实是我的过错,你们······要不然我向陛下请示一下,让您和娘住进皇宫里?”

“什么玩意儿?”楚勋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皇宫呢!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我到了这把年纪了,没什么别的追求了,只希望晴儿和孩子们能够健健康康安安全全的。至于你小子嘛,年纪这么大了,总是惹麻烦不说,还这么笨笨的,你就无所谓了。要不是晴儿有你才开心,我还巴不得你出去打仗呢。”

“爹······我······我不打仗了。”陈到连连摇头道:“打仗打打杀杀的,总是会死人。我一定尽量劝阻开战,就是真打仗了,我也不去参与。我······我虽然没什么用,但毕竟有我,家里才团圆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行了,爹也没有看不起你。”楚勋忽然眼圈红红的拍了拍陈到的肩膀道:“只是咋们这个家庭啊······永远都没办法团圆了······”陈到知道他是在思念楚昭,也伤感道:“爹,我确实······每每回忆起那一刻······我都在自责,若是我再拼一下,或者再仔细看住她一下。说不定······说不定小昭就能够被我活着带回来,我们······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够救她回来······”

“傻孩子哟。”楚勋叹道:“我遇到过陈杰,也仔细和他谈论过。小昭那样的毒,乃是命数使然。过去已经做过的事情,不必再追忆太多。”“只是······我一直都很想她。”陈到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却仍旧难以忘怀。

“过去的事情,再怎么回望也改变不了了。”楚勋指了指周围楚晴、陈长擎、吕玲绮、陈桐、陈巧等人,道:“但是现在你依旧还有许多能够守护的人。你与韩连之间冤仇理不清楚,他随时可能来找你报仇。这些日子,我和阿涵还有玲绮四处盯着,总觉得有些许不安情况,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要不然把所有人都安排到皇宫里去?”陈到道:“皇宫里守卫森严,韩连本事再高,也没法轻易进去。”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皇宫啊。”楚勋无语道:“皇宫听起来有多好多好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大汉的洛阳皇宫,里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孩子们的天性喜好自由,皇宫再大,也不如民间田野那般空旷,可不能压抑了孩子们的天性。”

“那······那该怎么办啊?”陈到没了主意:“即便是我和晴儿全都留在家里,时刻不停的守着,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样吧。”楚勋道:“你们征南蛮的时候,不是说在什么无尽之园见到了无名那老东西了吗?反正你也不做官打仗了,干脆把孩子们送到那里去吧。”陈到忽然觉得此言有理,南蛮之地虽然没怎么开发过,却也很是辽阔,无尽之园又是难得的山水宝地。除此之外,孟获已经归顺,三年以来再也没有反过,他与孟获、祝融也算略有相交,有什么问题或许还能够向他们求助。于是他也赞同道:“爹,此方法甚好,我······我这就去安排。”

“你不用多想想嘛?”楚勋还真有些诧异道:“你是真不当官了?你从跟随刘备开始,已经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未来皇上可以赏赐你的东西多着呢,你就真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陈到摇摇头,叹道:“爹,我当初投奔并忠心于先帝,并非为了什么功劳赏赐,只是认为他真的能够还天下太平。现在天下大势将定,其实我也没有必要再多留在这里了。现在,是该还小昭和晴儿相守的承诺了。”

“好······很好啊。”楚勋欣慰的笑道:“我果真······从未看错你小子,去吧。”对他挥了挥手。陈到这才先去和赵云一起教授姜维招式。

就这样过了数月,随着魏将曹休在石亭败给了陆逊,魏军派遣大量军队东进,关中防备相对空虚。诸葛亮认为时机已到,便打算亲自出兵陈仓。

“战事又起啊。”这次李严独自来到陈到家中,道:“叔至你想好没有?若是你们真不想参战,我便上书陛下,留你们与我一同调拨粮草就行了。最多也就是去汉中,绝对不至于上战场。”

“这还不够!”赵云“腾”的站起身来,道:“现在是冬季,不适合进攻,只要曹军坚守,我们必当徒劳征战,难有结局。丞相这番动兵,终究劳民伤财,难以进取。一定得劝阻住才是!”陈到觉得有理,对李严道:“能不能劝阻丞相,明年春天再进兵?”

“丞相要兵贵神速,打魏军出其不意。”李严无奈道:“其实说的也有道理,等到明年春天,魏军估摸着防备就有起来了。如今他们关中空虚,也和现在是冬季有关。”

“多余的话不必说了,有的时候需要激进些。”赵云道:“正方,我随军出兵。我会在出兵途中,亲自劝说丞相停止征战。”

“啊?”李严诧异道:“要是劝说的话,也得在出兵之前劝说才是。都已经出兵了,你还劝说什么劲啊?”赵云道:“得让丞相看清战场各处各般残酷,才更容易劝说。”李严摇头道:“丞相如何不知战争的残酷?但他心向大汉,心知为之不可为。而且丞相心志坚定、视死如归,你劝不动他的。”

“放心吧,我自有我的办法。”赵云拍了拍胸脯道。陈到心里明白赵云的意思,直勾勾盯着赵云道:“子龙,若是真这样做了,绝无回头的机会。”赵云惨然笑道:“本来在箕谷道,我就不该有回头的机会的。身为将军,保护不了手下士兵,便是失败的,失败的将军,终归只有那样的宿命。”

“你们说的有些深奥啊。”李严道:“我都有些听不明白了。那就这样决定了,子龙你继续出征,我就帮叔至请求留下。”陈到和赵云都点了点头,李严这便离去。

“伯约也回汉中去了。”赵云叹道:“出征之事,他身为丞相最看重的年轻人,自然责无旁贷。”“他学习的很多也很快。”陈到道:“其实我们能够教他的已经不多了。为将者,不一定要武功高强,很大程度,要看心智是否坚定。不过从这几个月的观察交流来看,伯约是值得托付与信任的。”

楚勋、楚晴听闻战事又起,便来问陈到想法。陈到道:“我们不都准备收拾去南中了吗?这些战事,管不了了。”楚晴有些不相信道:“韩连依旧为祸四方,他背负的血债,难道叔至哥哥你不管了吗?”陈到不知如何回应,只是沉默不语。楚勋倒是挺高兴道:“人生在世,想要时时刻刻为所有人考虑是不可能的。叔至这小子为天下人考虑了大半辈子,为自己考虑一次,又有什么不可呢?晴儿,你也为自己考虑考虑吧,韩连一直不出现,你们难道真找他一辈子吗?”

三人正在考虑,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叫起来,三人正想出去查看情况,无忧和无虑便提溜着一人扔在门边道:“这人大喊大叫的,拿着两个木匣子,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这······这是他给你的东西!”陈到看这人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十分难受,但是身上似乎没什么伤痕,感觉很是奇怪。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人递来的信件,道:“这两个木匣子装的是什么啊,小心点打开看看。”无忧和无虑便照做了,吕玲绮抱着陈巧、陈长擎和陈桐也各自走到屋内好奇的看着。

陈到正费力的拆开信件,忽然听大家都尖叫了起来,连忙扭头一看,惊得他也后退了一步,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两个木匣子之中,各自呈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且面目狰狞,披散的头发间还在不断地滴落着鲜血。

“你是做什么的?”陈到直接揪起这人道:“这人头是怎么一回事?”这人不断地抓挠自己的身子,也快哭出声道:“我······我是韩连的手下······我叫韩佐······”

“什么?”陈到这才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以前确实见过,便先将他放下,回去拆开信件。他只读了两下,便茫然将信件扔在了桌上。

“什么意思?”楚晴小心翼翼的接过信件看了看,众人也都围了过去。陈到很是恭敬的对着两个人头行礼道:“韩征······庞德······你们做错事的时候······没受到惩罚,做好事了,也得不到回报······是不是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于是对韩佐道:“韩连叫你来,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话?”

“没······没了!”韩佐挣扎的起身,居然对着陈到直磕头道:“求······求求您了!韩连他想要杀了我,给我下了毒药逼我来送心,求求您了,救我一命吧!”

“救他做什么?”陈长擎怒道:“此人乃是韩连的手下,不知道杀害过多少人。庞将军和韩征说不定也都是被他所害,不如杀了这人,祭奠他们!”

“不。”陈到摇头道:“韩连残忍,我们却不残忍。玲绮······”对吕玲绮招手道:“先救他。”吕玲绮便将陈巧交给了陈长擎,走上前道:“这里不方便,走出去再说。”韩佐见他们真的愿意救治自己,激动地直谢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便忍着浑身发痒,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大家都躲远点。”吕玲绮担心韩佐中的毒会传染,自己也戴了手套、口罩,让所有人都站的远远地,这才开始询问道:“知道中的毒叫什么名字吗?那毒长什么样子?身上是什么反应?”

陈长擎在不远处焦急的看着,对陈到道:“爹啊,何必为了那个家伙拿玲绮去冒险呢?”陈到道:“相信玲绮吧,一定会没事的。”陈长擎没有办法,只能不住地原地踱步、跺脚。过了好一阵,吕玲绮这才起身道:“我明白了。”回身解下口罩和手套,对郑岚和陈桐道:“走,跟我熬药。”又对楚晴道:“娘,没什么事,只是剧毒,但不会传染。”便带着郑岚和陈桐前去熬药。

陈长擎松了口气,又重新抱起陈巧,对陈到道:“爹,韩连这次还挺好心的啊,也没用什么会传染的剧毒。”陈到手上紧紧捏着那卷信件,道:“韩连约我陈仓决战,自然是想要亲手杀我,不会再多用毒。他是残忍无情之人,也正因此,他会用剧毒伤他的手下,而不会伤我。”

“陈仓决战?”陈长擎瞪大眼睛道:“他约您去陈仓决战?这肯定是陷阱啊,爹您可不要上当。”陈到微微一笑,道:“不错,韩连肯定有所准备,我又为何要上他当?”这时,赵云和马云禄准备好了行装准备前往汉中,听闻了此事,连忙前来查看。马云禄看了韩征和庞德的首级之后,就连她也只能怪勉强认出他们的面貌,不禁落泪道:“韩征哥哥、令明哥哥,你们安息吧。你们为西凉所付出的一切,我相信西凉的人民都会牢记在心里的。”众人将韩征和庞德安葬在后面的树林之中,又重新立上了墓碑给予祭奠。

吕玲绮费了一天的时间熬药,给韩佐服下之后,韩佐慢慢的便不再到处抓挠。吕玲绮道:“韩连这次还算是不错了,没给你下什么直接要命的。这翡翠蝎的毒致命需要时间,只是在致命之前一直发痛发痒。”

“正是如此才残忍呢!”韩佐不忿道:“要真想杀我,不如给我个痛快,这般折磨人,才是没有人性!自从他从泰凉山回去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冷血而疯癫!幸亏······幸亏你们心善,救了我一命。”

“你就自己去谋生去吧。”陈到道:“跟着韩连作恶,得不到好的结果的。”韩佐叹道:“我生来便在韩家,在天魂军团之中,可有选择的机会?”忽然想起了什么,故作神秘道:“大爷,您······您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我······我便也将一个秘密告诉您吧。”陈到很是好奇道:“秘密?什么样的秘密?”韩佐道:“天魂军团乃是老爷韩遂所创立,老爷乃是最高的领袖,他的服饰上面的装饰是一个太阳。再往下便是黄方和韩连,他们的服饰是月亮。然后便是于枝、韩征、韩德等人,他们的服饰是星星。”

“这些我也有所耳闻。”陈到点头道:“不过对于见识过天魂军团的人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吧?”“不不不,不止如此。”韩佐道:“虽然正常来说,他们都会按照职位的高低来穿着服饰。但是韩连经常带领手下人出去杀戮无辜百姓,担心间接招惹到厉害的人,所以他每次去害人的时候,从来都穿的是星星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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