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线！”

莫心寒接过牵引线，缓缓将心包前的疏松结缔组织推开，显露出肿胀肥大的心包，在其前壁两端作了两个牵引线。

有之前穿刺的心包开口在，莫心寒不需要费力去寻找切入点，直接两根牵引线之间，做了一个能伸入两指的切口。

“吸引器！”

在切口的刹那，一旁的王璐璐就迅速顶上，将吸引器伸入心包腔内，开始吸引脓液。

顿时，原本无法通过3mm穿刺针吸引的脓液，再次喷涌而出。

这一次，在脓液中夹杂着一些黄豆大小的血块。

有之前吸附的经历，新的吸抽过程没有持续太久，短短几秒，注射器基本就无法吸到脓液了。

见状，莫心寒让王璐璐将注射器抽离，自己则是伸出了中指，朝着心包内部探去。

之所以是中指，不单是因为中指最长，具有无限可能，另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第一，是因为中指活动轴限制最小，能够最大限度探查心包内部状况。

第二，中指作为高个子，经常有机会探查未知的深洞，不仅富有相关经验，而且它的感知力比其他四指都要强一些，换做小拇指进去，可能就算触碰到血块，都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心包内部状况未知，为了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手指的触感上，莫心寒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还裸露在外侧的中指，判断进出心包内腔的深度，脑海中，则是按照患者心包肿大的程度，等比例假象了一颗心脏。

向前，向前，向前，因为是在心包内部探查，莫心寒中指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同样以毫米为单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害怕戳到不该戳的地方。

很快，中指就碰到了一个类似蛛网的东西，非常有弹性，但韧性却不足，让他清楚的感知到，如果稍加用力，就能够戳破一样。

莫心寒没有选择戳破，因为那层非常具有弹性的东西是心包内部的纤维素隔膜，不是病变组织。

避让开纤维素隔膜，莫心寒继续进行摸索，很快，他就摸到了一个比黄豆稍大些，却又比豌豆稍小一些的球状物体。

手指前后来回搓动，稍微感知了了一番，莫心寒就确定，这个球状物体并非心包内部还具有良性的组织。

接着心包内腔边缘的力量，莫心寒用一根中指，将球状物体滚动着向外勾动，一直快要离开心包时，他才稍微弯曲了三分，将其掏了出来。

凝神一看，果然，球状物体是一颗带着血斑的病变纤维素块。

莫心寒将这颗病变纤维素块放到了托盘上，准备留着以后给病人看一眼。

这种习惯，不单莫心寒独有，一般喜欢割阑尾的医生，都有这种癖好，或者说，是在遭遇奇葩病人的要求下，被强逼出来的习惯。

所以，大部分外科医生，只要是从病人体内取出来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用，都会留着，防止病人出现想要留作纪念等状况。

有了第一颗血块，接下来的工作就再次变成了重复。

中指进，摸索，探查，碰壁，绕道，摸到异样物体，判断该组织是否为良性，是就留下，否就带走。

看似简单的工作，实则包涵了非常多的内容，其中最关键的，在于医生的判断力，万一带走个不该带的东西，那后果……

而对于还没有主刀心包切开引流术的心脏外科医生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充足的病人让他们练手。

毕竟，每一个病人的内部情况都不完全一致，病变的血块分布的位置也不尽相同。

差不多过去了三四分钟，托盘上多了五颗血块，莫心寒也基本将心包前壁内腔探查了个清楚。

甚至，他的脑海里，都做出了一个3D地图，上面清楚地记录着王璐璐的父亲，也就是患者王波的心包前壁内部的组织分布。

最后摸了一圈心包壁，确定再没有附着在上面的病变血块后，莫心寒这才将中指退了出来。

“可以了，帮我换下手套！”莫心寒将手递给护士，交给她来处置。

王璐璐脸上的愁容早已不见，微笑道：“莫医生，可以关了吧？”

就在这时，莫心寒突然收到了系统消息。

【叮，发现病人存在钙化组织，不经处理最多半年就会引起循环障碍疾病，本病症多数为急性，起病隐匿，难以发现，判断病人王波未来被救治的几率较低，现特提供特价医术：高级心包切除术，兑换价格：300能量值，是否兑换？！】

听着脑海里面的声音，莫心寒楞了一下，因为他的能量值余额，此刻刚好剩余三百多点。

这系统，怎么感觉像是一个商人？

莫心寒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系统会不会只是替他提供了一种吸收能量值的通道，然后，他向病人及其家属获得能量值，再跟系统兑换医术，也许，医术用不到那么多能量，更多的能量，实际被系统吸收了？

情报太少，无法推理，莫心寒也没多想，直接选择了兑换，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无所谓，能学到医术就行。

顷刻间，心包切除术相关的经验及技巧涌入了莫心寒的大脑。

“要切一下的！”

莫心寒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心包下缘，道：“心包前壁肿胀太大，你自己看着外围厚实的组织，已经出现钙化状况了……”

“这种情况，肯定会使心室舒张期充盈受限，现在不处理，最多半年，病人还需要住院开刀……”

说着，莫心寒又道：“当然，现在关也行，如果你怕病人受不了，可以等修养一段时间，以后再切……”

什么怕病人受不了，莫心寒就是给对方一个台阶，如果王璐璐不放心他的话，可以以后找其他医生做。

毕竟，心包下缘钙化的情况还没有恶化到需要现在就切除的程度，最起码还需要三到六个月时间。

“缩窄性心包炎吗？”

王璐璐身为心脏外科的医生，自然对于这种状况有所了解，只是她还只是主治医师，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二级手术，还没到学习三级手术的时候，自然没看出来钙化的状况。

毕竟，对于医学生来说，书上的钙化，跟现实中看到的钙化，可以说完全是两种状况，很多情况，都需要现场教学才能够明白，才能够理解，书上大多只是讲述一个大概，只能给出有限的几个图像例子，真正学习医术的地方，是医院。

王璐璐稍微犹豫了两秒，就做出了决定，笑道：“莫医生，您来做吧，没必要再开一刀的……”

她也没想到，莫心寒的一次手术，竟然横跨了三种类型，严格来算，这一次手术，相当于做了三个手术，分别是心包穿刺术、心包切开引流术和心包切除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