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这个西凉来的土豪虽说没有真正见识过黄巾妖法,但是对妖法的厉害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当北军五校的将士还在与“黄巾兵士”血战的时候,他早已带着他的亲信随从,由西凉铁骑护着逃出了广宗城,一路向着西北往巨鹿逃去,他知道这些死而复生的贼兵绝非人力可敌。
而那些北军五校将士搭上性命的浴血奋战换来的唯一成果,便是替这个临阵脱逃的主帅赢得了逃命的时间。
当黑夜褪去,天色变亮,太阳的光芒从身后照耀而来的时候,董卓才终于确信自己摆脱了那些诡异的追兵。但没想到正在他停马歇气的时候,从斜刺里一左一右杀出两支人马来,这两支人马青一色的头系黄巾,口中高喊着:“活捉卢植!活捉卢植!”
董卓虽然知道对方认错了人,但是被这些黄巾贼抓住怕依然是凶多吉少,所以只好挥鞭打马,没命的往前跑。然而一夜的奔逃人虽不困但马已疲乏,董卓等人没跑出几步便被身后的黄巾贼给赶上了,正当他以为将被黄巾贼活捉之时,突然身后的黄巾贼们自己乱了起来。董卓赶忙回身去看,发现黄巾贼的军阵中有三人往来冲杀,异常勇猛,弄得这些黄巾贼阵脚大乱。董卓一看来了救兵,赶紧回身助战,经过一番厮杀之后终于赶跑了黄巾贼。
其实也算是这西凉土豪命大,这半里路杀出来三员猛将乃是刘备以及那日斩杀程远志的绿袍小将、捅死邓茂的黑衣汉这三人。原来,当刘备护送着囚车内的卢植走到黄河边的阳平渡口时,卢植执意不肯让刘备再继续护送,要他回广宗军营助新任主帅破敌。师命难违刘备只得依依惜别了恩师卢植,引着所部的五百余乡勇回广宗。而那绿袍、黑衣两位小将乃是刘备帐下的两员部将,名为主从,实乃兄弟,三人曾于桃园义结金兰,誓同生死。
绿袍将姓关名羽,河东解良人,本字长生,早年因杀了乡中倚势凌的豪强,逃难于江湖,改字云长,后至幽州涿郡,他在集市贩卖绿豆时被刘备遇见,刘备见其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时间惊为天人,而关羽亦折服于刘备的不凡仪容,二人英雄相惜,一番长谈之后,引为知己。
而那黑衣汉姓张名飞,表字益德幽州涿郡人氏,乃是刘备的同乡,世居于涿郡以卖酒屠猪为业,家中颇有庄田,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因黄巾贼起,结识了在郡中募兵的刘备与关羽,三人情投意合结为兄弟,张飞因而散了家财与刘备、关羽二人同来讨贼。
刘备在回广宗军寨的路上,引着军马走至一座小山脚下,突然听到山后喊声大震,他命军士止步原地待命,却叫上关羽、张飞二人纵马跑上一边的高岗眺望,见到官军大败溃逃,后面是漫山遍野如潮水般追击而来的黄巾贼,这些贼兵举着两面大旗,旗上分别写着“地公将军”、“人公将军”。
刘备对关羽、张飞二人说道:“二位贤弟,此乃张宝、张梁兄弟俩,独不见贼首张角,不知是否还有埋伏?但救人要紧,可速速引兵随我杀将过去。”
关羽一摸颔下美髯,半闭着他那双丹凤眼,颇为不屑的说道:“纵有伏兵有何惧哉!”
而一旁的张飞着早已拿着他的那杆丈八蛇矛冲下高冈去了。
在一番的拼杀之后,黄巾贼败退五十余里,三人救了董卓回到广宗军寨。
董卓见三人年纪不大却身手不凡,以为这三人必是朝中将门之后,而自己久处西凉边陲,在朝中无人熟识,正好借此次机会巴结这三人,也好靠着这三人的家世在朝中开拓自己的人脉,因此将三人邀入帐中饮酒,并以上宾之礼相待。
酒至半酣,董卓问道:“未知三位将军现居何职?”
刘备并未领会董卓之意,起身答道:“末将三人现在北军中侯邹靖帐下听后调遣。”
听到这三人在小小的北军中侯邹靖帐下董卓已然感到失望,但又追问道:“是何官职?”
刘备再次拱手答道:“白身。”
董卓顿时对三人大为蔑视,令左右撤去酒席,打发三人回营休息去了。
这刘备、关羽二人见董卓竟如此无礼,心中甚为不悦,而张飞则已是须眉倒竖勃然大怒,刘备急忙扯着他,三人一同退出了军帐。
出了军帐张飞大怒而骂:“我等浴血拼杀,救了这厮,他却这般无礼!今若不杀之,难消我心头之气。”说着拔出腰间的佩刀便要回帐去杀董卓。
刘备、关羽二人见张飞怒气冲天要坏大事,急忙制止,刘备道:“他乃朝廷命官,被天子拜为东中郎将,来冀州讨贼,恩师让我等回来便是助他,汝岂可擅杀之?”
张飞恨恨道:“不杀这厮反倒要在他帐下听令,吾心实不甘,二位兄长若必要在此,弟自投别处去了。”
刘备拉着关羽、张飞二人的手叹息道:“我三人桃园盟誓,义同生死,岂可相离?益德若不愿在此,我等不若就此离了此地,都投别处去。”
张飞至此方才压下些心头的火气,说道:“如此,稍解吾恨!”
而那广宗城的城墙上,二娃子何邑躺在地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美梦中苏醒了过来,口中还含混不清的说着:“淳哥,我怎么就睡着了。”
但此刻的廖淳是一脸的凝重,他望着广宗城内外密密麻麻铺满在地上的尸体一语不发,“刀枪不入、肉身不亡”的魔咒在清晨初升的阳光下消散了,那些原本四处游荡的残破的肢体终于又安静的躺在了地上。五万的黄巾义军与将近五万的官军,十万健儿于一夜间殒命在广宗城下,这便是“立黄天”的代价吗?太平道中那慈悲的“中黄太一”老祖,难道看不到这涂炭的生灵吗?还是自己太过妇人之仁了?自打举义以来诸多的疑问此刻在廖淳的心底里喷涌出来,他转身冲着他最最崇敬的大贤良师喊了出来:“为什么?!”
然而就在廖淳转身的瞬间,张角仰天倒了下去,脸色苍白到看不出一丝的血色。廖淳、眭固二人见状赶紧去扶,二娃子何邑也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赶到张角的身边。然而却不知张角性命如何?
注:张飞,表字益德。“翼德”乃是讹传,在小说《三国演义》中,张飞字翼德,《三国演义》虽然与宋元时期的“说三分”甚具渊源,但早期的《三国演义》均无承袭宋元时期通俗文学的讹误,仍据正史以张飞字作“益德”。嘉靖本《三国志通俗演义》(约1522年刊)及早期的周曰校本《三国志通俗演义》(约1591年刊)亦皆如是。嘉靖本作为据史演义的本子,著力将历史通俗化,故大部份内容依据史书,是以张飞之名沿用“益德”。就现存材料而言,“翼德”之说在《三国演义》版本中首见於万历十九年(1591)经修订后刊行的周曰校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可见周曰校本《三国志通俗演义》修订前后是“益德”讹为“翼德”的重要过渡。
《三国志》里张飞字作益德,而《华阳国志》作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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