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淳走回到众人身边的时候,发现陈幕正往那姜半仙与那官军小卒的口中塞东西,而一旁许多的兄弟都在那里强忍着偷笑。廖淳知道陈幕这是又在喂他们吃他的“忠心丸”了,也许是众平这么走了让廖淳觉得有些伤感,于是他竟有些怜悯起姜半仙这老神棍来了,便对陈幕说道:“好了,你就不要再捉弄他们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需要他们在为我们做什么了。”
廖淳对陈幕这么一说,陈幕道还没有答话,这姜半仙与那小卒就先慌了起来,他们以为廖淳说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了的意思,就是他们没用了,可以杀了,于是便磕头如捣蒜般的没命的求饶了起来。
但这时廖淳却对他们说道:“你们吃的不是什么‘忠心丸’, 就是普通的老泥丸子。”
姜半仙与小卒听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陈幕便慢悠悠的解开了衣衫,又在自己的肚子上搓了起来,转眼就又搓出一个老泥丸子来,问姜半仙与小卒道:“要不要再来一个?”
这时周围一众的兄弟,见廖淳与陈幕都不再隐瞒老泥丸子的事情了,便也不再憋着笑了,都放声捧腹哈哈大笑了起来,把刚刚命悬一线浴血拼杀的惨烈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姜半仙与小卒这才也明白了过来,自己刚刚吃的所谓的解药是啥,于是抠着喉咙,哇哇的吐了起来,想要把吃进去的从陈幕身上搓下来的老泥丸子给吐出来,这样一来更是惹得众人仰天大笑。
廖淳见姜半仙与那小卒吐得差不多时,便对二人说道:“多谢二位之前的帮忙,让廖某救回了老娘与兄弟,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不会再为难你们。请!”说着便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二人走。
那官军小卒一看廖淳让他们走了,便赶忙转身撒腿就跑,但他跑出去一阵却发现身后的姜半仙却并没有跟上来,于是便转过头去看,一看之下却发现,姜半仙这老神棍不知又在搞些什么名堂,他竟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廖淳的脚下,拉着廖淳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声痛哭,要廖淳收留他。
原来这姜半仙一早看到廖淳之时,便从廖淳的面相之上看出,这廖淳日后定是能拜将封侯的大贵之人,而在廖淳与众平在那里说话的那会儿,他又跑去跟廖淳的老娘套了近乎,问出了廖淳的生辰八字,算得廖淳是“火”命之人,那么他自己的那卦“往南行,逢贵人,遇火得生”便不就全应在了廖淳的身上,所以他此时又怎么肯轻易的离开廖淳,再说他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那可件件够得上杀头的罪,此时要是再没了廖淳这群黄巾贼的保护,自己可真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廖淳经不起姜半仙老泪众横的苦苦哀求,同时他想,这姜半仙说得也有些道理,他们帮自己骗了朱儁诈降,又打开了宛城的城门帮大哥龚都拿下了宛城,要是被官军抓了却实是没有活路了,于是便点头同意了姜半仙他们留下。
不过,廖淳不知道的是,姜半仙拉着他的手老泪众横的苦苦哀求,那都是装出来为了博取他的同情的,而其实姜半仙在拉住廖淳手的时候,那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早已在那里又替廖淳摸骨算命了起来,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而那小卒看姜半仙竟然主动要求留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这老神棍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以他的机灵,他知道只要跟着姜半仙,一准不会吃亏,于是便也跑回来不走了。
龚都看廖淳对付完了姜半仙与那官军小卒,便问廖淳道:“众平走了?”
廖淳点头道:“走了。”
这时陈幕问廖淳道:“我刚刚隐隐你听在跟那众平在说,说要落草为寇,真的假的?”
廖淳原本只是随便一说,但这时他抬头看看已经变黑了的天色,和面前这数百个几乎个个都挂了彩的弟兄,知道如今这天下之大也已经再无自己这群“黄巾贼”的容身之地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只能落草为寇了,只是对不住陈兄你,让你丢了山头与我一同举义,到头来死了那么多兄弟,还是只能做回山贼去。”
陈幕道:“都说了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以后再说我可翻脸了,说着故意唬起脸来。
边上的陈岭也道:“原先的山头是没了,但是轩辕山与嵩山那里搭的寨子应该还在,我们可以到那里先落脚。”
廖淳听了又点了点头,并问龚都道:“大哥有何打算?不如跟我们一道往轩辕山去如何?”
龚都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谢二位当家的了,让我跟我这些兄弟能有个容身之所。”
陈幕道:“龚头领这是哪里的话,你是元俭的大哥,那便是我们的大哥,再说大家两处人马合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商议定了便要起身趁着夜色往轩辕山赶去,这时廖淳突然又在人群中瞥见了自己从城里面带出来的那个孙仲掳来的女人,而这女人这时正与自己的老娘,还有陈梦婷呆在一起。
廖淳心想,姜半仙与那小卒是犯了杀头的罪了,赶他们走反倒是害了他们,但是这女人却是个寻常百姓,而且她的家应该也就在宛城内或者是宛城周边的一些村落里,那就不如在这里把她放了,让她自己回家去。
于是廖淳便走过去对那女人说道:“姑娘,昨夜廖某酒醉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如今官军已退,姑娘可速速回家与家人团聚去。”
这女人一听廖淳这是要赶自己走,就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说道:“昨夜你如此轻薄于我,将我,将我……”
这女人“将我,将我”说了半天却始终说不下去,原来她是想说廖淳将她睡了,但是这女人脸皮薄,这话始终是说不出口的。不过话说回来,廖淳倒确实是同这女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但是由于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了,而且也灌了那女人许多的酒,所以他们两人只是在那里睡了一觉,别的啥事没干。
女人说不出口来,便将廖淳将她睡了这句话跳了过去,用手指着廖淳的鼻子直接说道:“现在你却要始乱终弃!”
女人在那里哭诉之时,周遭一众人早已哄堂大笑了起来,有些胆大的甚至在那里起哄了说道:“头儿,这么俊的妞带上山去当压寨夫人呗!”
又有人喊道:“头儿这是还忘不掉陈姑娘(陈梦婷)哪。”
这话一讲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女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陈梦婷也在一旁听着,所以廖淳看着陈梦婷就觉得更加尴尬了,他想这会儿陈梦婷定是觉得自己跟孙仲那些流氓没什么区别了。廖淳一面想着陈梦婷会对自己产生的所有负面的看法,一面又不知该如何去应答面前这女人说的话,他甚至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于是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
而这时廖母已板起了脸在那里了,她看廖淳不说话,便喝问道:“有没有这回事?”
廖淳不敢对娘撒谎,忙点头道:“有这事,但是,但是……”
但廖母不等廖淳把但是说下去便骂道:“畜生!我们廖家没有你这样的畜生!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你,你,你……”
廖母说着说着有些气极,便说不下去了,廖淳赶忙上前想要扶住老娘,给她抚抚胸口平平气,但是却被廖母一把推开,而一旁的陈梦婷则扶着了廖母,用手给廖母抚着胸口平气。
廖淳无奈的劝道:“娘,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
廖母缓过了气说道:“要我不生气,你就把这姑娘带上,挑个好日子把她娶进门。”
廖淳听了有些为难道:“娘,孩儿这是跟兄弟们要去落草当山贼了,难道娘你要这好端端的姑娘跟着孩儿上山落草去?”
廖母质问道:“既然你知道人家是好端端的姑娘,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糟蹋人家?”
廖淳答道:“这不孩儿知道错了嘛。”
廖母怒道:“今天你要是非要赶她走,那我也跟着她走了。”说着拉起那女人便要走。
廖淳一看不好,老娘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赶忙上前拦住道:“孩儿答应,孩儿答应。”
廖母见廖淳答应了,这才收住了脚步,心里也就不生气了,不过她依然板着脸说道:“男人要有责任,有担当,这话我从小就跟你说,都听进驴耳朵里去了?这么好的姑娘,也不辱没了你!当山贼,当山贼!那是朝廷逼的,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廖淳听了只能唯唯应诺。
这时陈幕见这事情都差不多定了,便故意装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凑过来对廖淳说道:“元俭,看来你还一直看不起我们当山贼的啊?”
廖淳听了只好再次陪起笑脸道:“陈兄,你知道我没那意思,你就别再这里那话寒碜我了,我错了,我错了啊。”
陈幕听了一阵大笑,接着便替廖淳下了命令,带着众人北上往轩辕山去了。
而在廖淳等人躲入轩辕山后没几日,其他州、郡也纷纷发兵诛杀黄巾余众,被诛杀者每郡皆有数千人,至此经历了将近十个月的黄巾起义,终因谋事不密、军纪不严、将领之间相互猜忌、各自为战,而领袖大贤良师张角又过早逝世,等诸多因素作用之下,被朝廷的官军与各地士族豪强的联合打压而失败。
十二月,己巳日(二十九日),皇帝刘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中平元年。
但是年后,即中平二年(公元185年)二月,朝廷便又放下了海捕文书,捉拿黄巾余党,而廖淳的名字便在这榜文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