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磨墨,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来了两个字——珍重。
就把它当作是最后的道别吧。
习惯了这个环境,习惯了依靠。或许这就是青蛙待在温水中不愿出来的样子吧。可是她明白,如今她不能在留在这里了。否则,对君墨尘的感情就会不受控制的在心里生根发芽,直至长成大树。到了那时,她便不再是她自己了。
华筝缓缓收拾了些衣物。
扫了一眼梳妆台,上面有各种各样,各种材质的精美首饰,她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也不准备带。
只是华筝的目光却定在了上次灯会,君墨尘送给她的那支簪子。
她走了过去,轻轻拿了起来。小心的将它放入手绢中,层层裹起。就当是这段感情的纪念好了,华筝将它放入了怀中。
或许是太过劳累,或许是终于让这场不可能的感情结束了。
华筝收拾完以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不由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很早,天刚刚亮,华筝就醒来了。
她慢慢下了床,打开了门。
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带着冬日特有的寒冷扑面而来。华筝只身着白色内衬,衣袖随着风向室内倾斜。她微闭双眼,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反复几次才睁开了眼睛。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抬起头远远望去,天空如被昨夜的一场雨洗刷得格外的明亮透彻。远处的树木光秃秃的枝干光亮,带着好像被洗礼过的光环。
“王妃?”采荷在院中匆匆走过,正巧看见华筝站在门口。
采荷看着她身穿薄衣,在冷风中站在这。急忙向她走去,她知道华筝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柔弱,但内心十分强大的人。
但看到她独自一人站在冷风中,还是很心疼她。
“王妃,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们!昨天才下过雨,今日格外的冷,王妃还是进房间里多穿些吧。”说着就要过来扶华筝进屋。
“无妨。”华筝冲她轻笑,但看到采荷担心的样子,还是转身进了卧室。
华筝看着房间里各色各式的衣服,选了一个青色的罗锦华裙。
肩上有繁琐的波浪花纹,衬得她整个人更加高贵。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她在肩上披了一个黑色的披风,上面绣着许多黑色的牡丹,黑色的暗纹在阳光在照耀下偶尔有暗光闪动。
她坐在铜镜前,三千华发如墨搬尽数倾泻了下来,如柳叶般的细眉,轻挑的眼睛,炯炯有神,高挺而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看着里面有些模糊的影像。她想笑一下却没有力气,只觉得镜里的人熟悉而又陌生。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了。
“进来吧。”华筝以为是采荷来帮她梳洗打扮来了。
随后门就被轻轻的推开了。
“可是收拾好了?”华筝没有回头,轻声问道。
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采荷也没有来为她梳头。
华筝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去,一瞬间心中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酸酸楚楚的,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