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愿力用一分便少一分，省一分则可以为天下人做更多的事，所以拼命这样的事，还是我来吧！”

这样的时候，站在这样的位置，谁都是打算拼命的，能不能拼的过两说，但双方都想要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心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叶小碟已经准备拼命了，但却被夫子拦住了。

扭头撞见夫子那张苍老的脸，叶小碟先是一愣，随后还没能反应是怎么回事，叶小碟已经被夫子给推出去很远。叶小碟想要再次冲进去的时候，盘古大帝和夫子的战局却不是叶小碟能够贸然进入的了。

强行的试了几次，但叶小碟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转头看向真武大帝等三人，叶小碟的眼神仿佛是在指责三个人的不作为，但三个人却都是没有半点愧疚的神色。

“只能说夫子对人间的执念有些深，宁愿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忍心看到人间的愿力就被这样跟盘古大帝对抗着消磨。”

也许是因为叶小碟的目光一直看向这里的缘故，气氛怎么嗅都有一点尴尬，真武大帝对着章步龄说话，但这话却是说给叶小碟听的。

“抓紧时间调息吧！以那小子现在的状态，打不过盘古的！”

严瑾拍了拍叶小碟的肩膀，眼神中的所有情绪，只短暂的出现了一瞬间，便被严瑾隐藏了起来。

叶小碟没说什么，默默的闭目调息，貌似报仇这件事最后还是轮到了自己身上，而对于向盘古大帝复仇这件事，叶小碟还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虚空山河图之下，夫子替代了叶小碟的位置，在皇功涪的操持下虚空山河图吸收阴阳二气的速度不减，但从状态上看，只要是有心人，便不难看出，虚空山河图快要饱和了。

“想要替叶允挡灾，你现在的状态，恐怕是做不到。”

盘古大帝的声音，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语气中的得意。毕竟同样是不在状态，但夫子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可以说夫子此行进来顶替叶小碟，完全就是送死的行为。

“在我们人间，只有斗胜了的公鸡才有你现在的样子！”

夫子呵呵笑了一声。

打架可以输，气势上略逊一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唯独嘴上不能吃亏，这是夫子的为人处世之道。

盘古大帝呵呵一笑，不再跟夫子争口舌之利。一声吒，直接震得夫子七窍流血。

本已经开始调息的叶小碟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夫子此时的样貌直接让叶小碟的气海不规律的开始翻涌起来。

挥手飞快的斩出两道剑气，但此刻盘古大帝和夫子之间的争锋就像是被种了结界，任由叶小碟如何努力，却都是无济于事。

想要抽丝剥茧，逐层的瓦解那阻止自己加入战局的结界，但尝试了许久，叶小碟的额头出现了一层细汉，也没能成功。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没人理解这样的时候，夫子怎么还有心情颂诗，但不得不说的是，夫子此时的天地经确实是让人叹为观止，至少叶小碟是自愧不如的。

夫子不经意瞥了叶小碟一眼，只一眼，夫子想要对叶小碟所说的话，便全部都映在叶小碟的脑海里。

没有任何叮嘱或者是嘱托，也没有嘲讽和提点。

曾经夫子对叶小碟说过，他很强大，但所学博乱，未必能做到样样精通，在与人对敌的时候，因为选择招式上总会拖累上叶小碟的些许时间，但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些许时间对普通人来说不伤大雅，但在叶小碟他们此时的战局来讲，那足以致命。

夫子看了叶小碟一眼，嘴角上扬了一下，仿佛是在跟叶小碟说“看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道理！”

看到夫子给自己的眼神，叶小碟颈部以上几乎是僵直的状态。

双目泛红，双侧的青筋若隐若现，有轻微的抽泣声在叶小碟的鼻尖钻出。

叶小碟就像是被束缚的野兽，虽然没有任何禁锢，但叶小碟站在距离夫子的不远处就是没办法移动。

最后叶小碟盯着夫子，忽然咧嘴笑了，那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最后的时光，叶小碟的样子有些颓然。

“打不过了！打不过了！”

在虚空山河图之下，夫子笑的很无奈，但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关于这点，夫子从来不屑于隐藏。而且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个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盘古大帝没有说话，这已经不是为了名利而拼命的事情了，所以即使赢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吹嘘和炫耀的。

“我还能再接一手！”

夫子此刻就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书生，也只有这一刻夫子看上去还像是一个读书人。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夫子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还想要再接盘古大帝一招。不是挣扎，不为名声，当然也不是为了帮助叶小碟，若是打不过，自己拖死了盘古大帝也改变不了叶小碟输的结局。夫子，只是想再接盘古大帝一招。

“好！”

盘古大帝也没有交情废话，只是简单的回复了夫子一声，然后不止是阴阳二气，还有更多无形的东西，不曾实化但压力却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中带着的压力，其中以夫子为最，这也让夫子笑的有些沮丧，从始至终，都没能和盘古大帝硬碰硬的打上一场，自己却是输了。

“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做波涛！”

夫子大笑着，头顶的阴阳二气和周围无形的压力都在不断的向夫子靠近，虽然有皇功涪和虚空山河图在帮自己的顶着，但夫子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距离灰飞烟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手中的儒剑无涯在最后的关头被夫子丢了出去，只不过才丢出手，儒剑无涯又回到了夫子的身边。

悄无声息，但每个人心头都发生了剧震，在他们的眼中，才聚合一起的虚空山河图再次碎裂。

叶小碟能感觉到自己进不去的那个结界破了，但夫子和皇功涪还有那个透明的精灵都不见了，只剩下儒剑无涯的剑柄，在地面上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