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一片明朗,维也纳的大街小巷之中,遍地是金黄的落叶,似乎是为维也纳穿上了一身金色衣裳,浓浓的秋意夹杂着凉风吹拂过这座繁华的大城市。
维也纳圣斯特凡大教堂深邃的穹顶之下,三个人正缓缓走来。正是米勒与乔治,还有神子拉斐尔。
“为啥一定要叫我来?”乔治一路上不满地抱怨道。
“你都到维也纳了,过来拜访一下会死吗?”米勒不停地劝道:“都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唉...”乔治无耐,一声长叹。
一行三人穿过教堂华丽的正堂,沿着左侧的阶梯,缓缓步入地下室。
圣斯特凡大教堂的地下室闻名遐迩,可谓是一个奇观。这里可以称得上是死者的家园。神圣罗马帝国绝大部分皇帝的心脏都装在一个年代久远的石盒,陈放在此处。而地下室内一座座林立的石棺则是保存着历代的君王、圣者、圣骑士的遗体。
更不可思议的是,据说教堂地下室的下方更是埋葬着数千具骸骨,全部都是千年血战之中,战死沙场的英烈尸骸。
地下室的石壁之上插着数把火炬,将这阴森十足的地下室点亮,只不过,光线依旧非常昏暗。
只见地下室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袍,红色外褂面料精致,印有浅浅的花饰底纹,白色的衣袖与外裙边缘处是镂空的蕾丝,他的脖颈处佩戴着一条绣有奢华金色的十字架,一身衣着简约而又华美。这是圣光教廷枢机主教独有的服饰,又称红衣主教。
眼前的这位老人,面容颇具威仪,周身上下一股淡淡的神圣气息,然而,他的眉宇之间却是透露着一股沧桑而又疲惫的神态。
“你好,保罗...”米勒淡淡地问候了一句,语气有着几分恭敬之意。
名叫保罗的老人并没有回答,仍旧是侧着身子,他用一只干枯的大手,静静地抚摸着眼前的一具石棺。他摸得很仔细,很认真,石壁上火把摇曳的火光将他的影子照射地晃动不止,地下室内一片沉默。
“乔治...好久不见了...”隔了许久,保罗收回了他那干枯的手,转身朝着乔治,缓缓开口道。
“是啊,当年...”乔治沉默了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然而,话刚一出口,保罗便举手示意他停下。
“你知道吗?”保罗缓缓道,他的语速极慢,顿了顿,又道:“我最近总是喜欢到这地下室里,这里安静,没有外界的嘈杂,这里也是我们这些封圣之人日后的归宿之地。”
“保罗殿下,您莫要如此伤感...”一旁的神子拉斐尔却是道,然而,他欲言又止。
保罗没有在意年轻的拉斐尔,而是朝向乔治,缓缓微笑,继续道:“你说当年的那些是非恩怨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这些人到最后还不都得回归至高神的怀抱,住进这里来...”
乔治闻言,沉默不语。
“唉...我们这一次来是想说关于奥斯曼帝国的事...”米勒显然远没有保罗那样看淡世事。
“米勒啊...其实你当年应该去争取那教皇大位的...”保罗却是跳开了这个话题,似乎并不在意米勒的话。
“你...唉...这些事就都随风而去吧...”米勒无奈道。
“也好,日后维也纳教区的红衣主教便交给你了。”保罗突然道。
“什么!?”米勒诧异道,然后又是断然拒绝道:“我可不愿意,这些年无事一身空,逍遥惯了。”
“我已经给梵蒂冈的教皇写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教皇的任命函便会到了。”保罗摆了摆手,转而又向乔治,道:“乔治,你总有一天亦是要住进这里的,以前的事应该放下了。”
“保罗...”乔治面有难色,正欲开口之间。
“哈哈!今天可真是热闹啊!”一道娇媚的女声由背后传来,打断了乔治。
伴随着阵阵高跟鞋踩踏石砖的尖锐声音,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步入这地下室。她一头金色波浪卷发,身着一身黄金制盔甲,盔甲上雕琢无数精致花饰,且大量镂空,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使得她本就异常性感的身材,看上去更为火辣。
女人的面容上已经明显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然而,她五官刀刻一般的线条依旧保留着不少曾经风华绝代的韵味,而一双眸子更是犹如黄金一般,炽烈的圣光在她的美目之中流动,显得是熠熠生辉。
“米达伦!你这个老女人怎么到这里了?”乔治一见此女,脸上顿时升起一股厌恶之意。
“哼!关你屁事!”米达伦毫不客气回击乔治,同时又嘲讽道:“我倒是想知道失去了圣剑的圣骑士怎么会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你!?”乔治怒道,正欲破口大骂时,却是发现了米达伦背后的那一把巨剑,他震惊道:“慈悲之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米达伦闻言,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她轻轻取下背后的那把巨剑,拿到身前细细地观看,颇有几分卖弄之意。
这柄巨剑比之寻常长剑又宽大了几分,剑柄为一个黄金十字架所铸,剑身的金属通体乌黑,一行金色经文书写其上,整把剑时不时地散发着点点圣光,犹如浩瀚星辰一般的荧光,显得是光彩夺目。
“哎呀...我都给忘了...这慈悲之剑可是你曾经的佩剑。”米达伦嘲讽之意更盛,缓缓道:“我说的对吗?曾经的圣乔治大人?”
“哼!”乔治冷哼一声,道:“慈悲之剑交到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手里,是哪一个傻缺干出来的蠢事?”
“恶毒也总比你的愚蠢好多了!”米达伦立刻反唇相讥道。
“够了!”米勒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他强行打断两人的斗嘴,道:“在座皆是封圣之人,像小孩子一般吵架,都还有脸吗!?”
不论是米勒有几分威望,亦或是他平日里待人处事较为得人心,总之,随着米勒的话出口,乔治与米达伦就不再斗嘴了。
“米达伦,你不是一直驻守梵蒂冈吗?怎么有空跑到维也纳来了。”米勒眼见两人不再争吵,便开口问道。
“还不就是因为奥斯曼帝国的事。”米达伦随口道:“我已经在梵蒂冈遇到了他们的首相,也就是大维奇,易卜拉欣。”
“岂有此理!?”米勒大怒道,这是把传奇级别的战争傀儡开到梵蒂冈去了!?
“果然...前往梵蒂冈的易卜拉欣才是奥斯曼帝国此次远征军的真正使者...”一旁老迈的保罗终于是缓缓开口道。
“保罗...你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