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青说完，并未留恋，抬脚离开了房间。
菟夭夭死死看着门被关上，脸上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菟夭夭无法忽略心里那股痛觉，她下意识抬手覆在心脏处，那里，竟然也是会痛的。
她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
方才的一切，可能真的是一场梦。
她不过是，与一个叫沈慕青的汉奸头子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了。
在这个世界，她本就是一个舞女，谈什么贞操？
就当白嫖一只鸭。
菟夭夭抹了抹脸，脸上的湿润如同一个笑话。
她狠狠呸了一声，随后手僵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来。
“怎么可能是错觉？”
“一定是他！”
菟夭夭再次打起精神，她一定要搞清楚，沈慕青，究竟是不是御泽。
“圆周率，你知道的是吗？”
菟夭夭问道。
圆周率支支吾吾半天，语气也有些心虚。
【他是御泽没错，他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然而，因为他的执念，强行降临在这个世界，所以他已经成了一个bug，吾必须消灭他。】
真的是御泽！
然而圆周率后面的话，却让菟夭夭脸色都变了。
圆周率说的消灭，是指彻底的毁灭御泽吗？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他也不认你了，不消灭他，他老是这样扰乱剧情，任务还做不做了？】
圆周率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之前他都没当回事，可是这一次，强制的指令已经下达，圆周率也别无他法。
要怪，只能怪御泽执念太深。
菟夭夭神情一黯。
“也许他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
暂时失去记忆？
圆周率嗤之以鼻，方才那家伙的眼神，分明门儿清，他现在故意不认菟夭夭，指不定憋着啥坏水。
反正面对御泽，圆周率都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颇为忌惮。
【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圆周率再次强调。
“圆周率，你要是消灭了他，我立刻罢工不干，让我的神魂彻底消散。”
菟夭夭带着几分狠意。
【你确定？】
“确定。”
菟夭夭闭了闭眼睛。
过了很久，圆周率的声音才传来。
【好，那吾就让他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留下来，也比彻底消失好。
菟夭夭没有吭声了，只是看着自己手腕上包扎着的布条发呆。
沈慕青并未离开。
在天亮之前，他都不会离开这里。
一次次的不辞而别，他想知道，他在菟夭夭眼里究竟算什么？
他不认她，一副玩弄她的态度，如他所见，他看到了菟夭夭崩裂的神情。
她会伤心吗？会失落吗？
沈慕青双手交叉，也许他不该逞一时之气。
可是，菟夭夭一次又一次的抛弃，让他无法毫无芥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青城，那些黑暗的，肮脏的，溃烂的，都躲在了阴影底下。
豪掷千金包下了一整座酒楼的陈星海，也在吵嚷中醒来。
锤了锤脑袋，昨晚的记忆缓缓复苏。
冷哼了一声，只要他陈星海在，沈慕青就别想好。
“统领，出大事了！”
房间门被敲响，副将火急火燎地声音传来。
陈星海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佐田大使……死了。”
副将略微颤抖的声音传进耳朵。
“砰！”
手里的皮带落在地上，陈星海一个翻身爬起来，扣扣子的手都在抖。
佐田死了！
佐田的身份特殊，绝不能有任何意外。
身为大使，他们的存在就如同青城与列强之间的调剂。
一旦谁出了事，他们一定会追究到底，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舞会是他举办的，人也都是他邀请的，大使出了事，所有人都会认为与他脱不了干系。
“怎么死的？”
陈星海终于穿好衣服，疾步打开房门，厉声问道。
副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没有任何症状，似乎是在睡梦中离世的，我们的人已经去找法医了，现在那几个洋人在闹。”
陈星海心里咯噔一下。
竟然连死因都分辨不出？
要想查到真相还得验尸。
但是那几个洋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安抚那边的人，争取不要闹大，否则真要大动干戈，他还是有点怵。
陈星海低声说道：“回军营，召集部队，如果这边情况不对，直接出手。”
副将有一丝讶异，统领这是准备硬刚？
之前可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直左右逢源。
“是！”
副将惊讶了一瞬间，立即领命离去。
而陈星海吐了一口气，赶往事发地。
此刻的他，可暂时没有机会去找沈慕青的麻烦了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性，都没有怀疑到菟夭夭头上，毕竟在他心里，菟夭夭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他最怀疑的，反而是沈慕青。
揉着太阳穴，陈星海很快就到了佐田的房间。
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都被警备队的人拦在很远的地方，只能勾着脖子看。
而房间里，是两个大使在大呼小叫。
“陈统领呢？这件事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若是给不出满意的结果，我们国家的军人，会一枪打爆你们的头颅！”
一旁，沈慕青站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等验过尸便知道了。”
陈星海眼皮子一跳，连忙走进去。
“两位大使，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陈某没有预料到的，你放心，陈某一定会查到凶手是谁，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交代？佐田大使都死了，你查到凶手又怎么样？总归是你陈统领的责任！”
查理耸耸肩，话中似乎有别的意味。
“是的，陈统领必须给我们满意的答复。”
另一名大使也说道。
陈星海揉了揉额头，又说不要交代，又说给个满意答复，这些人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佐田死不死的他们没那么关心，毕竟又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现在借机发难，是想得到足够的好处。
只是，这个好处究竟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交代会有，凶手也得查不是吗？”
陈星海脑袋瓜嗡嗡叫，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他现在看人都是重影。
不远处的菟夭夭，眉间一抹冷意，冷眼旁观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