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跪在地上哀声哭嚎,嗓子都已毁了,沙哑如破铜锣,沈知鱼把粥递给她,转身走开了。
天灾如此,劝也无用。
入夜,果然是好一场大暴雨,经江越监督,凌伍一点一点修好的屋顶果然很结实,几个人睡的地方一点都没漏雨。
到达灾区的第一天,几乎没有一个人睡得好,沈知鱼躺在稻草铺就的床上,身上只盖着她带来的几件厚衣服。
屋里本身是有被子的,可惜内里腐朽得不能看,所以没一个能用,诸人只能靠着带来的衣物勉强御寒。
冬日本就寒风刺骨,加之大暴雨的加持,更是十分冻人,所幸几个人都是习武之人,对此勉强能抗,江越默默在灶边燃了一堆火,往锅里烧着水防炸锅。
江越就披着数件衣服坐在灶边睡着了。
沈知鱼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闭着眼一夜未眠。
一行人一路上施粥救济灾民,顺便提防着不知隐藏在哪儿的异人随时出来偷袭,一路走走停停,又是日暮。
遥遥传来消息,朝廷派来赈灾的的官员已经到了丰城城中,沈知鱼几人抹了一把汗,直起腰来。
本该三天到达的赈灾粮提前一天到达,恐怕端王功不可没,礼叁几人脸上都隐隐自豪,连忙赶去想和端王他们汇合。
谁知只看见了户部尚书,他正安排人把米粮和药品分发下来,见了他们便红了眼眶:“几位大人啊!是我失职了,竟叫殿下受了伤啊!”
沈知鱼看着他一身灰,风尘仆仆的样子,没说什么,端王如今被安置在城主府中,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腹部的伤口如今已经好好的包扎过了,换下来的粗糙包扎布上满是血迹。
户部尚书把事情交给身边的官员,跟在他们身边,期期艾艾地说:“我,我们本来好好的往丰城来,因为求快走的山路,结果不意被异人们藏在林中突然袭来,殿下本不曾受伤,将异人斩得七七八八,几个异人转身便走。”
沈知鱼蹲在端王身边,转过脸看户部尚书:“大人只需说重点。”
户部尚书抹了抹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明明是严冬,看着他却像是仍在盛夏一般:“正要说到。殿下嫉恶如仇,自然不会放异人走脱,于是就追了上去,谁知林中正有个孩子,挡了异人的路,我看着异人劈手就朝那孩子砍。”
他又擦了一头的汗:“殿下抱住那孩子,将异人一刀斩杀,救下了他,结果……结果那孩子道着谢,一刀捅在了殿下腰间,殿下伸手推开他,他便坠下山崖无影无踪了。”还连带着殿下的佩剑一起掉下去了。
沈知鱼听完了这一段话,看了看那个躺着的男人,慢慢皱起了眉头,走了出去。
江越站在门口看她,神情有些疲乏:“啧,难怪我们到了这儿这么久都没看见,原来都留着去堵殿下了么。”
他抬眸,眼中一闪即逝的凌厉:“真是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