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这话说得杀气四溢。
他明明还是笑眯眯的状态，却像尊杀神，难怪被人称为玉面罗刹。
顾玖漫不经心地想道，第一次忘记了害怕。
“如果你硬要用武力来强求喜欢，那你多卑微啊。”顾玖叹息道，“你那么骄傲的人，不至于此。”
顾玖觉得其他事她没有发言权，因为她太弱，而修真界就是弱肉强食！尤其是在剑宗，谁的实力强谁就有道理。
但至少在自己的感情这件事上，她是有想法的。
她是完完全全不喜欢墨白。
当然，也同样不喜欢封痕。
也许是因为原身的记忆里那些经不起推敲的挑逗，也许是因为小说里原身最终悲惨的命运，也许其实一切都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这个世界其实很大很真实。但那又如何？
她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种坚定，一如剑修的剑一般强硬，令人不忍折断。
“算你会说话。”墨白冷哼一声，目光转到旁边看戏的封痕身上，“那二师兄呢？”
封痕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要把我扯进来。”
“封痕对我来说也一样。”顾玖老实道，“事实上，你们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就不要勉强相处了好吧？”
“那可不行。”墨白摇了摇头，眼里闪过势在必得，“既然师妹不认识我了，那我们就重新认识认识。”
见顾玖想要拒绝，墨白又道，“难道师妹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吗？”
他说得可怜巴巴，故意示弱的模样要是让那些崇拜者看到必定会大跌眼镜。
但对于顾玖来说依然不值一提。
“没有必要。”顾玖还是很坚定，“纠缠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恶化，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她也知道，完全拒绝掉他们是不可能的，墨白其实就是封痕放在身边看管她的。
墨白还想争点什么，封痕却道，“既然师妹这么说了，我们自然会照顾你的想法。”
顾玖有些意外，他们突然间这么好说话了，一听下一句便了然——他们这是有事要商量避着她呢！
“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事，记住了，我真的不是你们师妹，你们可以不用考虑到我的！”
她最后再忠告一番。
见二人离开了，顾玖缓缓吁出一口气。
今晚这事有点刺激，她需要点时间缓缓，顺便理一下思绪。
首先是墨白。
她真的没有料到他会出现，毕竟从他和封痕的关系来看，赶着自己失忆的时间趁虚而入是封痕最大的机会，而他居然会分享给自己的对手？
再者是封痕。
她也知道他忙活了好些天，以为他要忙碌到自己逃走那天了，没想到墨白出现他还特意过来了。
这师兄弟的感情比她想得要好啊！
那小说里的水火不容是怎么来的呢？
她感觉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越模糊。一个朦胧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来不及捕捉，却感到极其重要。
到底是什么呢？那个被她遗漏的重要信息，是什么呢？
这边顾玖在苦思冥想，另一边封痕和墨白却是剑拔弩张，完全没有她所想的兄弟俩感情好的迹象。
他们身影一闪，便来到了一个异度空间中。
这是封痕无意中所得的一个芥子空间，被他拿来做演武场，也正好可以避开巡逻者的目光。
两人落到地上，如同两把巨剑，针锋相对！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一五一十告诉我。”墨白冷声道，他想起顾玖那陌生的眼神，还有那些挑衅的话，又可爱又可恨。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封痕并不打算惯着他，“想知道的话，赢了我再说！”
刹那间，山河色变，两剑齐鸣，直接破空而起，双双而立。
空中二人的身影不停变幻，剑光雷鸣中已经交战了无数次。
那剑光有多快，一弹指，一瞬间，一刹那，便到了眼前！
而这样的剑光，却有两道，不分伯仲！
到底是剑修，二人只用着最简单的剑招，每一招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端得是力与力的硬碰撞！
可惜，战至最酣畅之际，封痕力竭退后一步，让墨白给赢了。
然而他赢了也不高兴，“谁把你伤成这样了？”
他的眼里有些怒意，又有些惊讶。
怒，怒在竟然有人伤封痕至此；惊，惊在封痕受到这样的伤还能和他打成这样！
“红蝎夫人。”封痕淡声道，“我会解决掉她的。”
“我也没说帮你报仇。”墨白冷哼道，“你说，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之前结丹失败而失忆了吗？”
“我也不知道。”封痕叹息道，蹙着眉头，“她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有没有查过，是不是夺舍？”墨白说到这个寒气四溢。
封痕摇了摇头，“她不是，灵魂气息没有变。”
他怎么可能不查呢？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而且所谓的失忆也只是他给她找的理由罢了。
失忆总得有记忆缺失，他悄悄感应她的灵魂气息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她的记忆是绵长的，没有断裂的痕迹。
这种情况真的是超过了他们的认知，否则他也不会特意叫上墨白一起商量。
最重要的是……
“她可能真的不是师妹。”封痕想到她那一手古琴，“她身上完全没有剑修的痕迹，你应该也注意到了。”
如果真的是他们的师妹，就算失忆也不会忘了融入本能的剑修习惯的。
“就算不是……”墨白冷漠道，“现在她也得是。”
他还是觉得顾玖就是师妹，那张脸怎么可能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呢？
“她的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现在她也结丹了，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了。”
封痕有些沉默，惹来墨白一顾，“怎么，你犹豫了？你不会是被她打动了吧？”
“当然没有。”封痕冷哼道，“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通知大师兄？”
“他大概还有十年出关。”墨白算了算时间，“不用算上他。”
“不算上他的话就早点行动吧！”封痕说着微掀薄唇，“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