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波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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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张记药铺天已经黑了,秦天找了一圈,福伯还有张山峰都没回来,到屋子里面看了看黄元甲,秦天刚准备去杂物房看看那对馒头怎么样了,确实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没过多久,就见到张山峰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可恶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这群势利小人!”张山峰满脸的不开心,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秦大哥!”

“哟,怎么了,似乎受了委屈啊!”秦天打趣地问道。让你小子偷懒,没事就往外面跑,活该啊!

“哼,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来气!”张山峰似乎不想接话,好像多么丢人一样,连忙的摆手,却被秦天拦住。“别呀,我正无聊呢,你给我说说,让我也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这个鬼年头,没有手机和电视,也没有酒吧和ktv,虽然有那种风化场所,但是秦天确是嫌弃不干不净,真是一句话,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难得有一件糗事,那还不得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啊!

“哼,还不都是那帮混蛋!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想不起我了!”

“哎呀,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呀!”

“秦大哥,金陵南京每年都会有赛诗会你知道吗?”张山峰问道。

“赛诗会?是干什么的?”秦天一头的雾水,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赛诗会是金陵内文人雅士组成的一个协会,每年四月二十六在金陵举办,今年已经是第十二年了,这赛诗会虽然只是个民间组织,但是每年举办,南京的提督学政都会亲自到到场,可以说是影响力甚大,若是能够在这赛诗会上拔得头筹,那这第二年科举高中绝对是板上钉钉的!就算不能拔得头筹,若是有出色表现,也是能大大提高自己的名气的!”张山峰有些激动的说道。

“哦,原来就是个高级沙龙啊!”秦天总结了一下。“这提督学政相当于后世的教育厅厅长,不就是管这些士子文人升学考试的吗,平日里面想要见个面都困难,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那这些士子文人还不像闻了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去啊!”

“秦大哥,什么叫做沙龙?”张山峰将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你别问,说了你也不懂,你接着说,那这么好的赛诗会你去就是了,这么生气干什么?”

“哼,要是能去我早就去了,秦大哥你不知道,这赛诗会的幕后主人极为神秘,据传极有背景。这赛诗会成立之初便规定每次举办只能入场九十九人,凭号牌入场,说是人贵在精而不在多。”

“哟,还是一个私人性质的沙龙聚会呢!”这幕后主人的思想看来极有前瞻性吗,既扩大了影响,提高了质量,还营造了神秘感,一举三得。

“那这九十九人是怎么评选出来的呢,总要有个标准吧?”

“每年诗会的前三甲第二年可以直接获得一块号牌,其余的九十六块号牌其中的一半也就是四十八块号牌会分批在各大酒楼和学馆进行比试,谁能先对出事先出好的题目就能够获得号牌!”

“那还有四十八块呢?”

“那就要花银子买了,一块号牌三百两,这还是赛诗会给出的价格,要是去黑市上买,一块号牌至少也要五百两!”张山峰没好气的说道。“刚刚在酒楼,明明是我先想到那幅对联的,结果却被那混蛋小子抢了先,那小子平日里就白吃白喝我的,现在居然还抢我的东西,真是气死我啦!”

乖噻,一块号牌三百两,四十八块号牌那就是一万四千四百两,这可要比开药店赚钱多了。“这么多银子最后就全部落入这赛诗会幕后老板的口袋里面了?”秦天问道。

“当然不是了,除掉每年场地费用和招待费用,赛诗会的前三名分别能够获得三千两、两千两和一千两的奖金,除此以外,每位到场的人都能够获得一件礼品,剩余的钱将会换成粮食和衣服施舍给城中的贫苦百姓。若是能在这赛诗会上出风头,得到提督学政大人的青睐,花点银子又算了什么?再说每年的赛诗会都会有不少的大家闺秀在场,据说今年更是有一位郡主到场,那郡主年方二十,不仅外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学识更是惊人,若是能得到郡主的芳心,那这银子花的就值!”张山峰一年的希翼,仿佛自己不仅在赛诗会上大出风头,还抱得美人归,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看着张山峰一脸的傻笑,秦天又怎么不清楚他现在心中猥琐的想法,果断的泼了一盆冷水。“我看你小子想出风头是假,想去攀龙附风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就算这赛诗会千般好,就算是当朝皇上来这赛诗会,可现在的问题是,你有号牌吗?”

张山峰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这诗会名气超大,每年的题目都很难,我之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过,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却被别人抢先说了出来,哎,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怎样,你们这帮才子才女打着诗会的名号,最后肯定会变成集体相亲大会,谁还有心思真去作诗啊!”

“秦大哥此言差矣,我们做学问是为了江山社稷……”张山峰连忙想为自己辩解,却被秦天打断。“好了,我知道你们读书人不为名利,一心只为江山社稷,你想说什么,赶快说吧!”通过之前和那白衣公子的交谈,秦天算是把这些读书人的脾气摸透了,谈话做事要往大的说,动不动就是江山社稷、国家大事,似乎离开了这几个词,都不会说话一样。

“秦大哥,从那天在大堂上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足智多谋,这号牌的问题,能不能帮忙……”

“不能!”秦天回答的十分干脆。开玩笑,我又不是万能的上帝,去哪里弄这个号牌?除非用银子去买,三百两,这还是往日的价格,今年有所谓的郡主参加,这么大的噱头,那价格还不是水涨船高啊,估计没个六七百两都打不住,一个什么狗屁诗会的门票就这么贵,花钱的人还真是有病。

“啊!”张山峰难掩失望之色,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只是这号牌的实在难得,而且价格也是太贵了。若是几年前或者价格在低一点,他咬咬牙,也就买了,但是今非昔比,张山峰不能光考虑自己,他还要考虑这张记药铺的情况,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秦天看着张山峰失望的表情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好吧,算我怕了你,这几天我帮你打探打探,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你混进去,这件事情你就先不要放在心上了,反正现在距离诗会的日子还有十几天呢!”秦天也算是想明白了,这里又不像后世,信息传递那么快,想出名的方法多的是。而这个时代的文人墨客想要出名非常困难,在一个依靠口口相传的年代,出名的最快方法就是被大人物赏识,鱼跃龙门,从此过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迎娶白富美的美好生活!归根到底,就是所谓的********。

中国人祖祖辈辈的生活离不开圈子。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处在一个个如洋葱头结构的圈圈里,圈圈有核心有边缘,每个人位置不同,说话的分量各异,多数人注定是要别人替他们说话的。不过,洋葱头里的每个人有一点是绝对一样的,那就是对圈子的依赖。张山峰若是想要日后有所发展,更进一步,那就必须出名,因为只有名气大了才能够得到那些大人物的赏识和关注,得到了那些那任务的赏识和关注才有可能融入到那些大人物的圈子里面,只有融入到了那个圈子里面,才能够获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宋朝的时候岳飞说“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惜死,则天下太平”,这么一说还是有据可行的。

“混进去?没那么容易吧?听所以前也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进去,结果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别提有多丢人了。当时还有传闻说这种欺诈的行为有辱读书人的形象,要抓他们入狱呢,秦大哥实在不行就算了!”

“切,小事一桩,你到时候记得打扮的帅一点就行了!“秦天在心中翻了翻白眼,这小子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自己什么出身?特种部队啊,溜门撬锁翻墙入室……呸呸呸,是刺探情报拯救人质样样拿手,这个时代,莫说是进这个什么赛诗会了,多给点时间准备,就算是那北京的紫禁城也有办法进去啊!”

也许是被秦天的自信感染了,张山峰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秦大哥,什么叫帅啊?”

“那是我的家乡话,用这里的话来说就是风流倜傥!”秦天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绝对够帅了!”张山峰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谦虚,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

“好了,你给我说说,这诗会的入门题目都是哪些,我来看看这个诗会的水平究竟怎么样!”之前听了张山峰的描述,秦天对这个诗会也是有了一点兴趣。这个诗会的幕后主人绝对情商智商超高才能想出这样的入门规则,三管齐下,有名的,有才的,有钱的,上一年诗会前三名就是有名的,能够答出题目的就是有才的,花得起三百两银子的就是有钱的,这三类人融合在一起,均衡发展,看来这个诗会的幕后主人也是深谙********啊。

“那道题目是这样的,秦大哥你听好了,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守本分而安岁月!秦大哥,你看要怎么对?”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秦天反问道。“说出来让我听听吗!”

“那自然是明事理而知善恶了!怎么样,秦大哥是不是很工整!你说说这块号牌该不该我拿?”张山峰满脸的不服气,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一样。

“嗯,是满工整的!”凭良心讲这上下联对的那是相当的工整,但也只是工整而已,并没有什么卵用。“你不觉得凭本性以度春秋更加贴切吗?”

“凭本性以度春秋?凭本性以度春秋?对啊!好对,好对!没想打秦大哥也是此中好手……”张山峰默念了几遍,连连眉飞色舞的点头。

“好你妹,这一句是苏洵写的安乐铭当中的一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对毛线啊!你就谢天谢地吧,还好你没有说出来,要不然丢脸丢到家了!”

“好你妹,这一句是苏洵写的安乐铭当中的一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对毛线啊!”秦天没好气的白了张山峰一眼。当然这也是不能怪他,主要是明朝的科举制度实在是太坑爹了,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八股取士,也叫做八股文。八股文的试题出自四书,应试者必须按四书五经的代圣贤立言,依格式填写,因而具很大的局限性,弊病尤大,严重的束缚了学子的思维。

“苏洵?这我知道,苏洵苏轼苏辙吗,是宋朝的大文学家。”张山峰楞了一下,说道。“你是说这个上联是苏洵写的?”

“废话,当然了,你要是不信,待会你自己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我有必要骗你吗?哎,就我说就你这点学问还是别出去丢人了,这人家在书上随便找一个句子你都没听过,这还怎么玩啊!”

“哎!不行,我要去找找看,钥匙真如秦大哥你所说那我就要去找他们评评理去!”张山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不是玩人吗。

“哎,你给我冷静点,你去找谁?诗会是人家办的,用我家乡话说那就是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你找他有什么用?再说人家又没有做错了,人家题目上面说的就是对联,又不是填空,你管别人的题目是不是早就存在的呢!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说话慢了,要不这样吧,下次去北方找个说相声的,你和人家好好学学,把嘴皮子练利索点。”

“秦大哥,什么叫相声啊?”张山峰发现自己越来越额跟不上秦天说话的节奏了,这秦大哥说话思维跳跃的实在是太快了。尽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词语。

“听不懂就算了,那就是我的家乡一种表演的形势,就和汤显祖的牡丹亭差不多!”秦天这才想起来现在似乎还没有相声这种艺术形式呢。

“哦,原来就是唱戏的啊,”张山峰恍然大悟。“秦大哥你说的有道理,有时间确实要找个说相声的学习一下!”

“好了,别在这废话了,你是不是很闲,来后院,我有点事情要交给你做!”这么一闹,秦天睡意全无,他一把搂住张山峰。“来来来,平日里看你小子力气不小,但是这体格不行啊,瘦不拉几的一点肉没有,这全是排骨以后还怎么泡妞?我给你制定一个训练方法,好好锻炼一下,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张山峰虽然有些无知,但是不笨,他一听秦天说话的语气不对,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干活,转身就想跑,但是一听到后面的泡妞,原本还想挣脱的身体顿时就停住了。“秦大哥,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要我干活直说就是了,这可是我自己家的药铺,我能不上心吗?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哎!打住!”秦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可以了,我明白你的决心!”这群文人的通病,说句话非要论证一下,要不然还真不会说话呢!

“对了,秦大哥,这个泡妞是什么意思啊?”张山峰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个泡字从泡茶演变而来,你泡过茶吗?泡茶最要紧的就是专心、细致、温暖。妞这个字你别告诉我你不明白,就是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两个字结合在一起就是要告诉你,要想追到年亲漂亮的姑娘,你就要有泡茶时候的专心。细致和温暖才能成功,懂了吧?”秦天现在制作青霉素正缺人手,外面找的人又不放心,只好先把这张山峰给忽悠了,为自己卖卖力气,当然做这种事情秦天是一点都没有内疚感的,拜托,自己只是个坐堂的大夫,也就是个打工的,做这种关乎药店生死存亡的大事,让老板来干活不算过分吧?

“泡妞,泡妞!这还真是贴切啊!秦大哥,这也是你们的家乡话吗?还有,这泡妞和锻炼体格有什么关系啊?”

“废话,当然有了,你想想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河边,你光着上身,露出一块块健壮的肌肉,阳光洒在你的身上,如同一尊金色的大卫雕像,那画面是多么的艺术!我保证这一招用来泡妞无往不利!”

秦天开始渲染气氛,慢慢的引导。

“秦大哥,什么叫做大卫雕像啊?大卫是谁啊?”张山峰非常不自觉的破坏了气氛。“还有,我干嘛要去河边啊,万一遇到强盗怎么办啊?还有啊,天气这么凉,我光着膀子万一着凉怎么办啊?还有啊我干嘛光着上身啊?还有……”

“还有你妹!”秦天彻底暴走了,这家伙简直无可救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你只要知道越是美丽的姑娘就越喜欢肌肉强壮的男人就可以了,来来来,你先去把那个房间打扫干净,在把院子扫干净,就当作是你今晚的训练了,想不想泡妞,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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