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沈父愣住了。
他眸光清清冷冷的的，让人捉摸不透，视线在沈清歌的脸上停留了几息后，便移开了视线。
她的眼神，让他自惭形愧。
沈父移开视线后，缓缓开口：“是我的意思。”
沈清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父亲，你这是不想看见我吗？怎么？看见我就想起你做的那些事？觉得对不起我，心有愧疚吗？”
这些话，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光明正大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回都城前，的确想过要和她好好缓解下关系，可他却是下不去那个面子。
如今，父女俩再见，依旧生份。
沈父想到这，脸色渐渐冷冽了下来：“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你罢了。”
不知如何面对？
呵呵，是啊，如果那份愧疚让他有些自知之明，他还会这么做吗？
“父亲，听说你派人去济安堂买了解毒药丸，是谁中毒了？”
而那些解药，能解什么毒，她自然是清楚的。
今天来沈府，她就是想要确定一件事，好让自己再也不用去奢求。
曾经说他被人用幻术控制了，对她冷言相向，可现在呢？
又算什么？
沈父听完后，脸色瞬间就变了，甚至有些许的慌乱。
沈清歌将他的脸色尽收眼底，心底不由得凉了几分。
她到底在奢求什么？
如果真心想要安弥补她，怎么会做得到对她不闻不问。
“父亲，我在问你话呢，那些解药你给谁用，又是谁中毒了。”
沈父回过神，抬眸的眼神看了沈清歌一眼，连忙移开了。
他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清歌，是为父去边疆后，中毒了。”
“是吗？父亲大人似乎忘记了，本王妃的医术还不错，看一眼便能看出你是否有中毒之象，还是说父亲大人在侮辱我的智商，亦或者是质疑本王妃的医术。”
“我觉得自己的医术还不足以不能够判断出你是否中毒，想必南苍太子和月公主来献宝的事，你也有所耳闻吧，太医院院长都不能闻出所有的药材，是本王妃闻出来的，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父愣怔了下，连忙开口：“为父都知道，都知道。”
沈清歌的眼神冷了几分，冷冷道：“既然父亲都知道，那为何欺骗我，是你中毒？父亲这是在隐瞒我什么吗？”
沈父愣怔在原地，良久没有开口。
“看来父亲真的有事隐瞒我，这是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既然父亲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吧，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既然你不欢迎，我走便是。”
说完，拉着君北辰的手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沈父的声音：“清歌，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不走。”
沈清歌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
身后那灼热的眼神，她知道是谁的，只是却不想回头，看见某人眼底祈求的眼神。
“父亲大人这是想说了吗？可我已经不想听了。”
说完，迈开步伐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清歌，你别走，为父告诉你，是你姐姐，她中毒了。”
沈清歌的步伐顿住，转身回头：“父亲，你说沈清云？你可知道她为何会中毒？”
沈父摇了摇头：“为父不知道，她回来我很惊讶，她求我救救她，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为她葬身火海死了，能重新回来，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
沈清歌的眸底浮现出一抹难过，“所以，你都不曾问过她为何中毒，何人所下？”
“她回来祈求你一下，你便可以忘记她娘做的事，我娘怎么死的？你还真是大大的好人。”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毒是我下的，你又是否知道，我为何给她下毒，是因为她和她娘一起刺杀我，难道御王殿下派人全城通缉，没能找到人，原来是你将人藏起来的，你真是很好的一个父亲啊。”
“好到可以帮着女儿害自己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真真是让女儿好生羡慕啊！”
沈清歌说着说着，眼眶泛红，没多久眼泪便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君北辰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试图给她勇气。
沈父听完她的话后，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帮忙害她，他想弥补她都来不及。
可他的的确确伤害了她。
沈父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清歌，你听我说，父亲真的不知道你姐姐刺杀你的事，更没想到是你给她下的毒。”
沈清歌却笑了起来。
脸颊上的眼泪越来越多，模糊了视线，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只是抬手胡乱的摸了下，讽刺道：“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不会帮她吗？不会为了给她解毒，派人去济安堂拿药吗？”
沈父却是被问住了。
而他的沉默对她来说，无疑不是最大的伤害。
“父亲，你可知道她母女二人为了刺杀我，既然你知道她们在哪里，还请父亲交出来吧。”
沈父闻言，神色蓦地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把人交出来。”
“清歌，你姐姐……”
话还没说完，被沈清歌径直开口打断：“别提什么我姐姐，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她不配。”
沈父还想说什么，见沈清歌脸色阴沉，终究还是放弃了。
“跟我来。”
沈清歌和君北辰跟了上去，来到沈清云曾经住过的房间，推开门，里头却空无一人。
“人都走了，你确定不是你故意拖延时间？”
“我没有，清歌，你相信我，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是她刺杀你，能再次见到她，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我不知道她竟然去刺杀你，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你相信我。”
沈清歌没有回答信还是不信，眸光淡淡的望着他：“父亲，你真的只是无法面对我，所以才告诉管家你外出了？还是因为沈清云在府上，你想保住她？”
“我真的只是无法面对你，你……沈清云在府上也是一个原因，我不知道是她刺杀你，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帮忙。”
沈清歌闻言，唇角微扬了下：“好，我相信你。”说完，和君北辰一起离开沈府，留下一脸疑惑不解的沈父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