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涛早已想好了该怎样回答这样的问题，他神色自若地说道：“听栾永军讲，那个女人是他一直追求的人。”

何强转过脸看了一眼谢海涛，“据我所知，栾永军已经结婚了。”

“没办法，就是这样一个操蛋的时代，不管是谁，只要是手里有点狗屁权力，就想着去外面去找女人。”谢海涛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而后连忙说道：“当然了，这里面不包括像何叔叔那样时刻能够做到洁身自好的人。”

“没关系，你不用特意解释。”何强轻叹了一声，“其实现实正如你说的这样，别去提了。接着说今天的事情吧。”

谢海涛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具体又是做什么的，我觉得问不问也没有意义，所以就没细问，栾永军也没对我说。

栾永军这个混蛋已经亲口承认，那个女人出了交通事故后，目的就是让他出面去解围。正是他一门心思要讨好那个女人，才决定想办法为难老爷子的。

他知道老爷子根本就没犯什么错，也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把老爷子带到警局后只是简单地走了走过场，就把老爷子放了，然后又找了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把老爷子带到了一家小旅店，刚打几下，我的电话就过去了，制止了那些混蛋……”

“好！真好！”何强脸上顿时凝重起来，随后拍了一下谢海涛，“今天多亏你了！”

“别这么说！”谢海涛爽朗地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准我也有求你的地方。”

“没问题！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何强的回答同样很爽快，不过马上又说了一句，“前提是不触犯法律，不违反原则，而且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这个是肯定的！”谢海涛笑了一下，“我老爸跟何叔叔的身份都很特殊，身为晚辈，我们绝对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没错……”何强点了点头，问道：“你说要找我商量广告合作的事情，说说具体的细节吧。”

“算了！”谢海涛摆了摆手，“你专心开车，加快点速度。我们先去看看老爷子，今天不提广告合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没事，你说吧。”何强淡淡一笑。

“好吧。我们公司新推出一款洗发液，我打算把广告制作以及在定城市的推广业务都交给你的公司去做，具体的费用按照市场行情走。”谢海涛从皮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放在了操作台上，“详细资料都在上面，有时间你看一下。”

“没问题！”何强痛快地答应了。

谢海涛皱了一下眉头，“唯一有点小要求，就是希望能够和定城比较大的几家商场合作。你也知道，那里面不是很好进，另外费用也高的离谱，所以需要你给帮帮忙。”

“我试着去做吧。”何强很清楚，这就是人情债，好再谢海涛提出的要求不是很过分，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与那些商场负责人的私交来解决此事。

……

蓝海市中心医院一间CT检查室，老马有些无奈地被迫接受着检查。那几个小混混就规规矩矩地站在房间里，有的手里拿着水，有的怀里抱着老马的外衣。

老马扫了一眼小混混，而这几个小子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老爷子，您是要喝水么？别急，等检查完了再喝，我已经给您打开了……”

“老爷子，如果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千万别隐瞒着……”

“我没事，你们不用这样……”老马轻声说了一句，几个小混混笑容可掬地退到了一旁。

老马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心里却是非常复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几个嘴里经常说着栾哥，态度突然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年轻人。从一群气势汹汹、骂骂咧咧地小痞子，一下子变成了老老实实、唯唯诺诺的乖孙子。

在来时的路上，他们除了赔礼道歉就是说好听的话，还不停地自己扇着自己的耳光，那个力道绝对是百分百的大，充满了诚意和悔意。

对于小混混的这些举动，深谙世事的老马已经恍惚猜出个大概，认为他们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

这几个人‘改邪归正’的背后一定存在着什么原因，他们口中的栾哥就是警局那个姓栾的警察。而这里面的原因不可能是栾姓警察的良心发现，不出意外，应该是自己那个了不起的女婿从中起到了作用。

不管怎么说，老马是个热心肠，更是心地善良的老人，他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与自己无冤无仇，打骂自己完全是在替别人做事，说白了就是人家喂养的鹰犬走狗而已。

现在，他倒是对这几个年轻人担心起来。自从当年在国外参加了林非的婚礼之后，他算是了解了这个女婿的真正实力，也了解林非的脾气。他已经想好，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压下去……

看着几个年轻人此刻的样子，老马的心里并不舒服，而是非常的难过和心疼，更多的是悲哀！

他觉得自己再度沾了林非的光，倘若自己是那些数以万计，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普通老百姓呢？唉……肯定是被整惨了！而且还敢怒不敢言。他为拥有林非这样一个女婿而感到庆幸，更为生在东方而感到不幸！

想着这些，老马的心在咆哮着：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呀！姓栾的保护的不是老百姓，而是对付老百姓，他真正要保护的还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更可气的就是他们依旧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去滥用私权，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实际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再看这几个年轻人，没有信仰，没有准则，没有追求，碌碌无为，不务正业，活的混乱、活的愚蠢，活的没有尊严！他们是未来？有了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东方何谈未来！何谈希望！

难道很多东西又是昙花一现？剩下的就是表面上的作秀？然后又像曾经一样？这一场海市蜃楼般的好景，还没感觉到真正的开始就悄无声息的完蛋了么？！

老马越想越生气，加之这一路的旅途劳顿，以及到蓝海市的遭遇，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