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发现的人谁也没有惊动霍筠彦和陈淑芳两人,所以霍筠彦和陈淑芳是在葬礼结束后才知道程嘉莹和霍云峰守在不远处,还对参加葬礼的来宾一一颔首,看到这一幕他们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过分了,他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陈淑芳忍不住想要上前撕破程嘉莹那张虚伪的美人皮。
霍筠彦死死地扣住陈淑芳的手腕,“不要和那种人一般见识,爸爸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葬礼上闹出那样的笑话。”
这里是私人陵园,如果陈淑芳愿意的话,她可以买下整个陵园,不让那个女人踏入半步,何必自降身份。
陈淑芳的怒火频临爆发的边缘,但在霍筠彦的阻止下也渐渐找回了失去的理智,暂时不和她一般见识。
偶尔有人好奇地回望了几眼,什么事也没有,倒是高看了陈淑芳一眼,想不到她并没有和普通女人一样发火。
霍筠彦和陈淑芳走在最后,他一直紧紧的拉住陈淑芳的手,直至直接的无视程嘉莹和霍云峰两人走过才放松了手。
“筠彦,看样子是想要从遗产那分一杯羹,我们霍家的钱一分钱也不能给他们,知道吗?”陈淑芳狠狠地说。
我就看看你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陈淑芳冷哼,演了那么久的痴情,今天干嘛不殉情,免得霍一行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
瞧她够大方了,都不拦着她去死,陈淑芳越想越气,越想越烦,又怨念起霍一行,死了都要给她找麻烦。
“知道了。”霍筠彦说道,“别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划算,爸爸常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千万别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陈淑芳半信半疑,她怎么没听说过?霍一行说过的话她可是没有忘记,一句也没有。
“每次公司遇到困难,爸爸都会这样说,让我不用理会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而是该更加努力的寻找摆脱困境的方法。”霍筠彦说道。
“……”
提前霍一行,陈淑芳沉默了,不得不承认霍一行是个好爸爸,如果将霍筠彦培训成一个及格的继承人也算的话。
霍筠彦和陈淑芳也离开了,但是有一个人还没有离开,赵硕胤,他看着程嘉莹和霍云峰,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陌生。
曾经他们相伴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苦尽甘来的时候,他以为他们两人会谈婚论嫁,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当他戒指都买好了,准备求婚的时候,她失踪了,再相见她却成了霍一行的情妇,身边还有了霍云峰。
赵硕胤无法忘记他看到程嘉莹时的欣喜若狂,正准备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戒指想要一诉衷肠的时候,霍一行出现了,很亲密地搂着她,还有一个保姆抱着婴儿跟在他们身后。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凝结成了冰霜,寒彻心扉,那枚准备用来求婚的戒指被紧紧地攥着,划破了手心。
心形碎钻的印痕在手心留了一天一夜才渐渐消散,但是伤痕却是无法抹去,他亦不想抹去那伤心欲绝的记忆。
那份记忆时常提醒着他自以为的成功和霍一行相比却是不值得一提,所以程嘉莹才会霍一行,即便是以见不得光的形式来存在。
失魂落魄的那段时间,他请了长假,对霍一行是恨的,恨他抢走了自己深爱的女人,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虏了程嘉莹的心。
可是他颓废过后还是回到了霍氏集团,那是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才达到的人生巅峰,放弃吗?不可能的。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无法接受程嘉莹成了霍一行情妇这件事,可是当他按照霍一行的吩咐给程嘉莹安排衣食住行的时候,却冷静得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似的。
但是时间是疗伤的良药,又或者不是,因为后来的接触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很陌生的程嘉莹,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赵硕胤回想起霍一行倒下前尚有一丝意识的时候说的那几个字,原先他以为是公司的机密,又或者是来不及要交代的重要事情。
刚开始他没有听清楚,可是却鬼使神差地记住了那个口型,他回想了很久才猜到了那三个字原来是“对不起”。
赵硕胤起初想不明白,后来才猜到他或许已经知道了程嘉莹的身份,所以才会对他说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来的那么晚,可他还是动容了,霍一行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整件事情的,是从他对程嘉莹若即若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吗?
……
程嘉莹看着远处停留着的那个人,远远地看不清楚,但她知道那个人只会是赵硕胤,他还是放不下她的,可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妈妈,我们去看看爸爸吧。”霍云峰拉着程嘉莹的手,轻轻地说道,他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霍一行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好。”程嘉莹收回了视线,牵着霍云峰来到霍一行的坟前,空手而来,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场交易中有没有付出过真心,但她知道十年如一日的等待是心头无法消除的寂寞。
那寂寞在心里扎了根,长成了参天大树,耗尽了她所有的心血。
……
累了两天一夜了,霍筠彦和陈淑芳一起回了别墅,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
安琪在家里等了又等,还是没等来霍筠彦的电话或者是信息,可她不不想惊扰了他,怕他在忙,也怕他在休息。
可等待总是令人烦躁的,安琪握着手机走来走去,抱着一一的时候也不时看看手机,生怕错过了霍筠彦的电话。
但是等来等去都等不到,安琪迷迷糊糊地盯着手机,直至瞌睡虫敲门,做了一整晚的乱七八糟的奇奇怪怪的梦。
第二天醒来人就特别的累,安琪洗了把冷水脸,人倒是清醒了,可是头却有点痛,闭上眼睛歇息了片刻,稍微缓解了那么一丁点。
霍筠彦还是要回霍氏集团坐镇,但陈淑芳却没有心思上班,留在家里又显得无所事事,养花种草的事也抢着干了一遍。
待中午时分,霍筠彦才想起没联系过安琪,便发了条信息她,约了晚上在公寓见面,他本不想让陈淑芳一个人呆着的,但是陈淑芳怕他累着了,坚持要他就近住在公寓里。
不过因为霍一行的去世,霍氏集团虽不至于人心动荡,但还是有些小情绪,特别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所以霍筠彦除了要处理好公事外,还要叮嘱高管安抚好员工的情绪,要相信公司不会因此事而生出什么异动。
安琪收到了霍筠彦的信息,一颗心安分了下来,他愿意见她就好,就害怕他一个人谁也不想见,可是又纠结不是很会安慰人,因为作为过来人的她很深刻的认识到所有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霍一行是他至亲的亲人,霍筠彦的伤心不比她经历过的要少,安琪有过切肤之痛,所以能够体会他的心情。
所以更加知道自己或许也无能为力,一切只能托付给时间,愿时间温柔以待。
不过今天公司特别忙,安琪无暇思考该如何组织少得可怜的词汇,时间已经跳到了约定时间了。
安琪站在门外,指尖轻触密码锁,却没有摁下去,她该说些什么好呢?今天她是一个人过来的,一一有谢晓晖在照顾。
或许应该把一一也带来,安琪有些后悔了,如果一一在,霍筠彦看到一一心情可能会好些,一一这个时候最喜欢咿咿呀呀的,不像她那么嘴笨。
笨的都想不到什么好的安慰人的话,然而这个时候才来想想该怎样安慰人会不会太晚了?安琪的脑袋是越想越空白。
手机铃声响起,并不是她的,只是路过的邻居的手机刚刚好响起罢了,但安琪却如触电般不管不顾地点开了密码锁,推开门。
推开门看到霍筠彦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药丸正要吞下,安琪脸色一白,像离玄的箭一般冲了过去,伸手打掉了霍筠彦手中的药丸。
霍筠彦手中的水杯也抓不稳,掉了下来,水洒了一地,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水迹和药丸,抬头,愕然地望着安琪,见她一脸的苍白。
安琪仍旧有些害怕地抖了抖,说话都带着哆嗦,“你在干什么?”
“我的胃有些不舒服,叫医生开了点药。”霍筠彦解释,“安琪,你还好吧?怎么了?你不会是以为我……以为我想不开吧?”
“筠彦,你答应我好吗,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疯掉的……”安琪蹲下,和他对视,说的那么的严肃,那么的认真。
霍筠彦点了点头,“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说过你和一一都是我最牵挂的,我还要陪你到老,还要看着一一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孩子,我怎么舍得。”
安琪垂下眼帘,泪光点点,鼻子酸酸的,不想在霍筠彦面前落泪,猛地起身想要偷偷擦掉多余的眼泪,但整个人却是软绵绵的倒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