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满冷冷地看着她,没有理会她的惊慌失措,而是加重了语气对保安说道:“没听到我的话吗?把她赶出去。”
一旁的保安也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看了看宁小满,又看了看霍时深。
“看你们霍总干什么?命令是我下的,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们了?”宁小满冷冷的眼神扫过去,竟让人有几分压迫感。
既然霍时深下不去那个手,那就由她来。
她知道霍时深这个男人很少有弱点,感情淡薄,但却执拗地专一长情。
在他的生命里面,人来来往往,留下的就只有那么几个。
哪怕他不说,哪怕他恨,他心里面其实也有母亲的位置。
恨也是另外一种在乎的形式。
宁小满懂他,他看上去淡漠冷酷,其实最是偏执深情。
既然他狠不下这个心,那么就让她代替他来吧。
见那些保安真的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霍书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时深,“你真的要让这个女人把我赶出去,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霍时深没有说话,沉默便是对宁小满的纵容。
只有宁小满看到他眼里面闪过的一丝晦暗,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直接站到他面前,挡住了霍书意的视线,冰冷的眼神扫过她,嘴里面吐出一个字,“滚。”
她的眼里面是一片冰凉,看着霍书意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厌烦,“趁我现在还愿意给你面子,让保安请你出去,或者你更想被扔出霍氏?”
她跟霍书意没有过任何的相处,但只知道是这个人给了霍时深一个昏暗的童年。
他没有任何讨好她的必要。
她也恨她,恨所有伤害过霍时深的人。
霍书意的脸上一片灰白,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耻辱,“宁小满,你搞清楚自己的地位,我可是霍时深的亲生母亲!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婚,但我们这层血缘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抹除!”
刚才那个叫秦清清的女人知道自己是霍时深的母亲之后都对她低三下四,宁小满凭什么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宁小满不想听她那些疯言疯语,给保安使了个眼色。
保安见霍总对她的态度是极其纵容的,也不再犹豫,直接上前扣住了霍书意,“抱歉这位小姐,请您出去。”
“你们疯了吗?我是霍时深的母亲!如果不是我当年走了,这霍氏现在还是我的产业!你们敢赶我走?”
霍书意叫了起来,推了保安一下,指着宁小满的鼻子愤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这样对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你这賎人!你敢这样对我!宁小满,我以后绝对让你跪着求我!”
“等等。”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霍时深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可以结冰,脸色低沉地看着她,“你在骂她?”
霍书意一下子就闭了嘴,男人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让她听出了彻骨的寒意。
刚才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笑话,他都无动于衷。
但是她不该把宁小满牵扯进来。
霍时深冷漠深邃的眉眼闪过一丝戾气,眼眸沉冷,墨色的深眸像是覆着一层冰霜,让人不寒而栗,“把她扔出去。”
他开口,不打算给霍书意任何情面,“以后不允许这个女人踏进霍氏半步,谁让她进来,谁就跟她一起滚。”
他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一个个不敢出声,屏息站在原地。
原来霍总发起火来的样子……竟然这么可怕!
看来还是只有太太能够触怒到霍总的底线!刚才秦清清和霍书意闹成那样,霍总都无动于衷,结果霍书意只是骂了宁小满一句,他就立刻大发雷霆。
这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回想一下刚才秦清清的待遇,那些女员工眼观鼻鼻观心,都悻悻地抿了抿嘴。
看来公司最近流传的那些“英俊总裁和菜鸟小职员”的流言不怎么可信,可能只是一些人臆想出来的产物。
宁小满根本就没在意那些员工的眼光,看到霍书意骂骂咧咧地被扔出去之后,只担心地看着霍时深,“其实你不必开口的,让我来就好。”
一个“孝”字抵在头顶,哪怕父母做得再过分,最后也会换来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母亲”、“既然她都已经想要补偿了,就原谅她吧”这种言论。
她不想霍时深也经受这样的道德谴责,所以干脆不愿让他面对。
这些恶人的事情,就让她来做就好。
霍时深回握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在她手心捏了一下。
随后,他抬起眸,扫了一眼周围的员工。
那些人立刻就散开,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霍氏员工都有最基本的素质,老板一个眼神,他们就都懂了,不需要多余的话。
霍时深带着宁小满回到办公室,一路沉默。
他没带助理,就两个人,关上门,忽然将宁小满抵在了门后,有些疲惫地抱住了她。
“满满……”
男人叫着她的名字,抱着她的腰,下巴磕在她的肩窝处,亲昵地蹭了蹭,语气却有些疲惫,“委屈你了。”
他不能接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被旁人那样诋毁,尤其这个人是霍书意。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诋毁宁小满的人。
他的小满……
要是没有他的小满,他的世界里不会有任何色彩。
宁小满听到他的话,忽然就有些心酸。
她抱住他宽阔的背,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我不委屈,你才委屈呢……”
她慢慢收紧了自己的胳膊,将他抱得严严实实,语气轻柔道:“我们阿深最委屈了,以后我都不让阿深委屈了好不好?她再来,我们就再把她扔出去!”
她哄小孩的语气引起霍时深的不满,男人皱起眉头,深色的墨眸泛过一丝涟漪。
“宁小满,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他刻意放冷了语气,耳根子却隐隐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