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满几乎是被霍时深给半抱着带了出来,直接塞进了他那辆布加迪里。
她从窗口探出半个脑袋,双手放在车窗上,无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等等,小喜还没出来呢。”
霍时深看了她一眼,直接绕到车的那一边,上了车之后倾身过来给宁小满寄上了安全带。
他的唇擦过了宁小满的耳边,声音低沉地说:“这种时候还有精力想别人,还是先管管自己的处境。”
宁小满讪笑了一声,打着哈哈说道:“我能有什么处境,我跟你在一起,最安全不过了。”
她说话时仰着一张脸,看着霍时深。
霍时深很直接地便能看到她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口红印,心里一阵烦躁,伸出手指按在她的脸上用力地擦了擦,“难看死了。”
他吐出一口气,又拿出几张纸巾扔在宁小满脸上,“擦干净。”
宁小满眨了眨眼睛,只能乖乖地接过,借着后视镜一点一点地擦着脸上的印子。
霍时深暼了她一眼,便直接将车开了出去,“林欢喜在司闻那里,你不用担心。”
宁小满一愣,“司闻?他也来红窝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皱起了眉头,“他不是跟小喜说自己在医院里面有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霍时深没有说话,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别人的事情少管。”
说完,他的视线移到她脸上那几个被擦糊了的口红印子上,嫌弃地“啧”了一声,“擦干净之前,别跟我说话。”
宁小满:“……”
回到公寓之后,宁小满才知道霍时深说的那一句“先管管自己的处境”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的期限一过之后,她的处境的确非常艰难。
尤其是她还惹恼了这个男人,自己本来有些心虚,晚上更是没有办法拒绝,任他如何索取,都不能说半个不字。
她被弄哭了好一阵,大半夜才终于被放过,头一沾枕头就睡得死死的,第二天自然是到了到中午才醒来。
宁小满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光已经很亮,腰上还横放着一条胳膊。
霍时深躺在她的身后,从背后抱着她,还没有醒来。
她张开嘴,下意识地就喊了霍时深一声,听到自己发出的那声嘶哑的声音,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成这个样子了。
沙哑到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
她干脆闭上嘴巴,转过头专心地看着霍时深睡觉时的侧脸。
这个男人就算睡觉的时候也是顶顶好看的,五官没有一处地方不完美,从眼睛到鼻子,从轮廓到肌肤,一笔一画,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跟他在一起之后,宁小满才知道男人的胡子长得这么快,只是一个晚上,他的下巴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摸上去还有些扎手。
却也只给他平添了一抹成熟的魅力,没有任何潦倒的气质。
宁小满忍不住想,果然任何气质的完成,其实都是靠脸。
她的手指在男人的脸上抚摸了一会儿,刚刚要收回的时候,便被男人突然给抓住了。
霍时深一向浅眠,更何况昨天晚上到了后半夜之后,也许是被折腾得太狠,宁小满突然开始发起了高热。
司闻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在忙着安慰林欢喜,暂时指望不上,所以只能够临时让私人医生过来看了看宁小满的情况。
还好情况病不严重,就是普通的发热,物理降温之后就会好转。
他前半夜在折腾宁小满,结果后半夜被宁小满折腾了,基本上没有合眼,即便中间有些疲惫忍不住睡了过去,但是也很快就被惊醒。
他眼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睁开眼睛之后,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宁小满,没有说话。
宁小满还不知道自己晚上忽然发热的事情,迎着他的眼神,忽而笑了一下,“阿深,你睡着的样子好帅呀。”
霍时深看着她,情绪有些复杂。
因为她昨晚的任性,他是生气的,但是惩罚之后猝不及防的高热,又让他心疼。
哪怕她昨晚没什么意识,霍时深还是觉得内疚。
不该这么折腾她的,只是任性一点而已,他又不是不能无法无天地宠着她。
霍时深直接将宁小满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宁小满被他抱得有些人喘不过气来,在他背上拍了拍,“阿深,你轻点……”
听到她这样说,霍时深才堪堪松开手,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拇指摸索着她的眼角。
他告诉宁小满她昨晚忽然发热的事情,然后将家庭医生叫了进来,仔仔细细地给她做了全身检查之后,确认没事之后,心里面吊着的那口气才松了出来。
而后霍时深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期间也没怎么跟宁小满说话。
医生在叮嘱注意事项的时候,宁小满一直观察着霍时深的脸色。
她知道自己昨晚生病还有些意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撒娇一番,让霍时深忘了昨晚的事情,但是看着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她还是默默地将那些话给吞了下去。
她看得出来,虽然他很关心自己,但他还是有些生气的。
医生走了之后,霍时深便坐在她旁边,随手拿了一颗苹果,沉默地给她削着。
他削皮的时候很专注,拿着刀的手像是什么艺术品,削出来的苹果皮也很漂亮。
宁小满忍不住感慨,这个男人真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完美得一丝不苟。
光滑的苹果递到嘴边的时候,她直接张嘴叼住。
酸酸甜甜的滋味一瞬间在口腔里面爆开,宁小满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吃苹果的声音在卧室里面响着,给这寂静的氛围,又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尴尬。
吃着吃着,宁小满有些吃不下去了。
这个男人散发的气压实在是太过于冰冷,在这样强烈的冷空气之下,她实在是没有胃口。
于是她便把手里的苹果放到了一旁,也直勾勾地看着霍时深。
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霍时深这才抬了抬眸,依旧是低沉清冽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起伏,“不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