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闻本来觉得林欢喜这样的胆子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也只想逗逗她。
谁知道小姑娘色胆包天,扣了两下皮带,没扣开,干脆摊手去捏。
司闻脸色一变,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了点力道。
林欢喜“嘶”了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地痛呼了一声,“疼……”
司闻这才反应过来,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声音依旧清润朗寒,“我去阳台透透气。”
“哦……”
林欢喜点点头,有些莫名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这包厢很闷吗?空气挺流通的呀。
不过……
她怎么觉得司闻的背影似乎带着一丝狼狈?是她的错觉吗?
林欢喜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最后拿出手机,一脸郑重地在搜索栏输入几个字——
“二十八岁还是童子鸡会憋出问题吗?”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想了想,还是改成——
“年近三十没吃肉的男人,会不会还没开始走下坡路,就直接低谷?”
她本来以为会得到许多专业的科普,结果一搜索出来全部都是男科广告。
那些广告词看得林欢喜面红耳赤,但是又忍不住好奇。
原来一个男的竟然能得那么多病……
不过司闻自己就是医生,他应该会比较注意这方面的保养吧?
林欢喜这忧国忧民的心态直到司闻透气回来才有所收敛,只是还是忍不住用忧国忧民的眼神看着他。
司闻:“……”
莫名其妙。
开车回去的时候,林欢喜跟过来的时候一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显是想让人先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不愿意主动说。
但司闻就像没看到她的暗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林欢喜一张小脸都憋得不行了,这才开口问她,“有什么事么?”
林欢喜松了一口气,忐忑地看着一旁的男人,“今天晚上……你想安慰我吗?”
司闻没有什么表情,车窗外面闪过的路灯偶尔在他眼睛里面投下一丝反光,让他整个人的轮廓看上去更加清冷。
这个男人的气质实在是太过于至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让林欢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不专心修炼三心二意的小妖怪,看上了一心向道冷冷清清的大神,整天就惦记着吃人家的肉。
林欢喜:“吸溜。”
她砸吧了一下嘴巴。
司闻:“?”
男人扭过头看她,“嘴里在吃什么?”
林欢喜:“没什么,口水。”
司闻:“……”
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开着车,只是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话,“你想让我怎么安慰你?”
林欢喜娇羞地嗔了他一句,“你明知故问!”
司闻:“……”
他撇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淡声道:“林欢喜,矜持点。”
林欢喜:“……”
意思就是今晚没肉吃呗?
她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颓废地靠在靠椅上,满脸的失望藏都不藏一下。
司闻觉得她这样的表情有些好笑,挑了挑眉,“你就这么急?”
“急有什么用呢?皇上不急太监急。”林欢喜生无可恋地说出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下,算了!管他的,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司闻摇摇头,“真是小姑娘。”
林欢喜现在特别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撇了撇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怼了他一句,“那你把我变成女人呗。”
司闻:“……”
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下刹车,车身猛地停下,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司闻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直视着前方,手还握在方向盘上。
从林欢喜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指尖微微泛白,手臂上附着两条明显的青筋,很明显是在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扯开衬衫的扣子,重新踩下油门。
城市没有真正的夜晚,车窗外面全部都是密集的路灯,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看着车窗外的光线,司闻那张精致的脸颊也随着明暗交织变化着,可不管怎么看,都让林欢喜忍不住的心动。
要是他没说那三个字就好了。
司闻开着车,忽然将车窗摇了下来,外面的冷风直接灌入整个小小的空间。
林欢喜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被吹得清醒了不少,而后她听到了司闻说:“你还小。”
……
周末,学校的田径场是最热闹的时候。
旁边就是足球场和篮球场,少年们的脚步声来回踩踏,球在地面上拍打的热浪,球鞋在草地上摩擦着韧劲。
夜跑的人很多,大多数都喜欢戴着耳机,流淌的汗水滑过下巴,耳朵里面听着的是发音标准的单词。
青春如火。
唐怡然透过车窗看着远处那些单纯的身影,神色有些恍然。
曾几何时,她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甚至是他们之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而现在,她坐在相隔那么远的豪车之中,只能远远看着他们的纯粹。
她走了一条不能回头的道路。
蒲子墨的耳朵喘气声隔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他先喝了一口水,才漫不经心地去系衬衫扣子。
“下次换件容易撕碎的衣服,不用我告诉你去哪买那些东西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糜烂,骨子里的恶臭毫不掩饰。
蒲子墨对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来没有人看过他气急败坏,也没有人见过他卸下伪装的真实面目。
可一个男人穿上裤子的那一刻,永远是最真实的他。
唐怡然冷眼看着他丑态毕露的样子,讽刺道:“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就是在耍我,你口口声声说会帮我,但每次到了最后,我都是狼狈收场!现在全校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学校里面甚至派人过来调查我爸爸的死因!我慌不择路才来找你帮忙,结果你就只想着这件事?”
蒲子墨点燃一根烟,对她的质问熟视无睹。
烟雾缭绕过后,他才觉得神经有些舒缓,长长舒了口气,说:“急什么?你爸的确是自杀,让他们调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