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
霍雅诗不可置信地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老人,不敢相信他刚才居然真的踹了自己,“我真的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难道是小满她自己故意摔倒,又把茶水泼在身上了吗?”
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霍老爷子心里面还是有些触动,但更多的是失望和无奈,“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其实我一早就看得出来你对时深有想法,但是看在你和你妈这么孝顺的份上,就让你们经常到庄园来做客,你们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可以把这份喜欢埋在心里,不要给大家难堪,谁知道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一脸的痛心,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音,像是敲打在霍雅诗的心上一样,让人肝肠寸断。
老爷子虽然十分生气,但也没有气到要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刚才踹过去的那一脚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想要让她松开自己而已,没想到稍微一用力,霍雅诗就直接倒了下去。
霍雅诗压根就没想过老爷子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刚才那一下也是她没有怎么站稳,所以才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现在她也不敢再站起来,只能跪在地上走了几步,又去抱住了老爷子的腿,“爷爷,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看在我……看在我和我妈这些日子陪伴着您的份上,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副认错的样子,心里面也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她说的话,不管她说什么,老爷子都会以为她在推卸责任。
现在宁小满在她的心里的地位早就不能同往日相提并论,更别说她现在还那么渴望抱曾孙,肯定是要把宁小满放在第一位的。
看着昔日乖巧懂事的姑娘跪在地上求饶,老爷子也只是叹了口气,“你真是太糊涂了!”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霍雅诗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脸恳切地看着老爷子,“今天是因为我太激动了,所以才做了这种糊涂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霍老爷子没有理会她,只摇了摇头,对一旁的管家说:“把她送回去吧,以后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庄园就不接客了。”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霍雅诗的哭喊,径直上了楼梯。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以后霍雅诗和她母亲不用再来庄园陪伴他了。
霍雅诗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的是以前那个懦弱自卑的宁小满,刚才竟然那么熟练又那么没有心理负担地将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看准了以前的宁小满好欺负,她刚才又怎么可能用那种拙劣的手段去嫁祸她,更加没有想到宁小满几乎是立刻就看出了她的计划,然后将计就计摆了自己一道。
管家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小姐,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霍雅诗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管家的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在这庄园里面甚至比不过一个待的时间久一点的下人。
她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挺直了腰杆,让自己的身形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拒绝了管家要送自己出去的提议,只留下一个略显苍白的背影。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里面的人都不能再叫自己小姐,而是称呼自己为少奶奶。
庄园很大,她走了很久才走到那扇大铁门面前,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汽车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开了进来。
车灯很亮,霍雅诗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之后,才分辨出来这辆车应该是霍家私人HenryHenry的。
现在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宁小满的肚子,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摔到了,为了防止万一,还是会叫Henry过来看看。
如果要撼动宁小满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似乎只能从孩子这方面下手。
霍雅诗站在门口看着远远驶离的车尾灯,心里暗暗想了一个计划。
……
卧室里,宁小满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Henry医生,“我真的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Henry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没办法,老爷子还在门口等着,我怎么也要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才能出去交差。”
听完他说的话,宁小满也没说什么,虽然自己是装的,但也还是配合着他做完了检查,好让爷爷放心。
Henry正要检查完的时候,霍时深刚好推门进来,老爷子也跟在他身后,一进来就急忙开口问道:“怎么样了?身体没事吧?”
Henry站起身子,将听诊器放进了医药箱里,“少奶奶情况很好,只是受了点惊吓,情绪有些不稳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肚子也没什么大碍,晚上注意保暖就行。”
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跟宁小满叮嘱了几句之后,又吩咐厨房的下人给她做了点燕窝端上来让她压压惊,这才跟着Henry一起出了房间。
离开之前他还再三跟宁小满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霍雅诗出现在他面前,霍老爷子这个态度的转变都弄得宁小满有些惶恐,不太适应。
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人,之后霍时深才端着燕窝坐在床头,拿着勺子慢慢搅拌着,什么话都没说。
宁小满也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是有些娘气的动作,却被他做得格外赏心悦目,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色瓷器的衬托下反而更加有一种冷峻的美感。
她将勺子递在了宁小满唇边,声音很低沉,也很清冷,“张嘴。”
宁小满乖乖地张了嘴,“啊——”
她张着嘴的时候,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霍时深,一眨不眨,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看着还没来得及发火的家长一样。
她刚才拖了长音的那个“啊”字,也的确像小孩子的举动。
霍时深端着装燕窝的碗,忍住了眼里那一抹笑意,冷冷地说:“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