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掌心温热,暖着她的脚,暖呼呼的,只是男人的眼神就没那么暖了。
宁小满见他不说话,下意识动了动脚,却被男人更紧地抓。
她微微缩了缩,也没再有什么大动作,偏头看着男人给自己暖脚时专注的侧脸,突然笑了。
霍时深眼眸微抬,说:“你笑什么?”
“不可一世的霍大总裁在给我暖脚,感觉好幸福呀!”宁小满嘻嘻笑着,脚趾头忍不住张开了一些。
“我在想,万一我有脚臭的话,霍总洁癖这么严重,会不会被逼疯?”
她是开玩笑的口吻,眉眼微微扬着,天真又璀璨。
霍时深眼波微动,真的俯身子,在她的脚边轻轻嗅闻了一下,而后抬头,勾起嘴角,笑道:“鉴定过了,没有臭味。”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宁小满浑身一僵,忍不住往轻颤了一下,小巧的脸颊上爬上一抹红。
她连脚都不敢动了,只僵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声说:“那你也不要真的去闻啊……”
霍时深轻笑一声,抬起头,“我的洁癖,对霍太太无效。”
“你的洁癖还有自己的思想,还能自己选人发作的啊?”宁小满脸蛋红红,调侃了一句。
霍时深抬头看着她,微勾嘴角,说:“洁癖是洁癖,但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干净的。”
他说得认真,口吻却云淡风轻,五官深邃,在光线的照耀下打出阴影,表情隐匿在一片风和之中,看上去竟有些温柔。
温柔,是很少出现在霍时深脸上的表情。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稳的,淡薄的,就算是情动最深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的失控。
宁小满笑得露出一口皓齿,撒娇着说:“霍时深……”
“嗯。”
男人淡淡地应着,简短的一个字,杂糅着无奈的宠溺。
他让宁小满抱了很久,才微微推开她,“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乖乖的,晚上一起回雪苑,嗯?”
宁小满还没黏糊够,也知道不能打扰男人工作,只鼓了鼓嘴,“好吧……那我就在这等你。”
霍时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嘴角亲吻着,才出去。
他一走,宁小满觉得整个空间都好像空旷了许多。
她躺了一会,刷了刷手机,以往纪嘉慕都会时不时发点消息过来调侃自己的婚后生活,现在居然一点音信都没有。
想到上午在夜色见到的李依霜,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堵。
本来想问霍时深的,只不过依照男人的脾性,回答跟电话里的不会有什么区别。
她相信霍时深,他说跟李依霜之间没什么,那就是真的没什么。
只是……
她不相信李依霜。
“哟?这个时候霍太太居然舍得打电话给我?”纪嘉慕看到来电显示,眉头一挑,开口便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正跟你家男人被海翻涛呢。”
宁小满:“……”
这男人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怎么这么多!
她不打算废话,开门见山道:“霍时深跟那个李依霜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边顿了一下,语气依然揶揄调侃,“你好奇的话,问你自己男人呗。”
“你说还是不说?”
“不是我不说,是我不好说……”
纪嘉慕还未说完,宁小满就直接挂了电话。
男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结个婚,脾气倒是变了不少……”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加了半杯,吧台前的结婚邀请函红得刺眼,指尖停留在“慕梓云”三个字上,狠狠一顿。
……
总裁休息室的大床,宁小满满脑子都是霍时深和李依霜的事。
霍时深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解释这种事情,而纪嘉慕又不肯说。
这越发让宁小满怀疑起来,他们两个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大家这么守口如瓶?
她心里一阵郁闷,却又得不到发、泄,只能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手机突然一响,宁小满立刻就停了一下,连忙去拿扔在一旁的手机,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脸色一沉。
她等了一会,才缓缓接起,冷淡的嗓音竟和霍时深有一丝的相似。
“蒲院,有事么?”
蒲子墨顿了一会,细细咀嚼着女人的嗓音,随即淡笑道:“安港要举办一个慈善晚会,你和霍总出席一下。”
连问都不问,直接就是要求出席这种字眼。
宁小满心里冷笑了一声,蒲子墨还真的是拿捏住她的把柄了。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问:“什么时候?”
“明晚。”
宁小满沉吟了一下,“我要问一下霍时深,他最近事情很多,我……”
“霍总忙,你总归是不忙的。”蒲子墨笑笑着打断她,“只要你们夫妻二人,有一个人代表霍氏过来,就足够了。”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宁小满握着手机,咬了咬牙。
蒲子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北城的上流社会都知道,霍时深依旧是安港的靠山,趁机在宴会上再拉拢别的人脉,以此来壮大自己。
她眼眸微深,突然想到前世,安港到最后依旧混得如鱼得水,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受着蒲子墨的荼毒,心中的愤慨就难以平息。
她一心想着该如何让自己不再受制于蒲子墨,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开门进来的男人。
额头上突然传来温凉的触感,宁小满微微错愕,一抬头,便看到男人有些微沉的视线。
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着温度,又凑近了一些观察宁小满的脸色,薄唇轻启,带着海洋调的清新,“脸色这么差,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