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身边基本上就没有出现过女人,关于这方面的谣言也不是没有,但从来就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恼火。
尤其是从林欢喜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他恨不得将她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今年他就要满二十八岁了,其实在他这个圈子里这个年龄也只是刚好适婚而已,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往家里带过女人的缘故,所以父母亲催婚的意向还是比较明显,明里暗里都给他不少暗示。
就连母亲也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喜欢霍时深或者南野。
他虽然义正言辞地坚定了自己的性取向,但后来每次那两人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母亲还是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那两人,导致后来霍时深跟南野基本都不怎么到他家里面来了。
最后还是霍时深结了婚,南野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母亲才稍微松了口气。
说起来,霍时深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小的,却什么事情都走在他和南野前面。
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他总是在最早能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把这件事情做好,比如刚满二十二就打算要把宁小满给娶回家了。
等到他家那个小姑娘满了二十岁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去求婚,现在两人蜜里调油的样子,看得他心理不适。
这些年来他虽然冷淡寡情,但其实对于感情这方面也没有过多的排斥,只相信水到渠成。
缘分到了,其他方面的事情也就自然到了,所以并没有刻意地去寻找另一半。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已经要步入而立之年,而身边始终没有留下过任何人的影子。
他不是什么独身主义,却也不愿意将就着过一生,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洁身自好居然会让人误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林欢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他,“啊……我就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她说话的时候脸颊有微微颤动的弧度,说不出来是什么脸型,脸蛋虽然小巧,但是却挺圆润。
而且她好像什么地方都很圆,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后脑勺,说话的语气也总让人觉得在空气里面拐了个十八弯然后变成一个圆圆的弧形,让人莫名其妙生不起气来。
明明也二十岁,上大学了,怎么着也是个大姑娘,但看着她总觉得像是在看一个小孩一样。
司闻决定不跟她计较,“算了,现在太晚了,你先回学校。”
“啊?”
林欢喜支支吾吾着,眼睛一直眨来眨去,不肯动身,“你别……别算了啊!”
他要是就这么算了的话,不就是要赶自己走了吗?
不行,她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打道回府?
司闻有些无奈地扶额,“那你还想怎么样?”
林欢喜眼睛转了一圈,想了想,说道:“要不你骂骂我?我刚才误会了你的性取向,还随意猜测你和霍总之间的关系,你骂一骂我也是应该的!”
司闻:“……你这是什么爱好?”
喜欢被人骂?
他又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见她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再管她,转身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也没管还站在一旁的林欢喜,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水杯里的温水。
林欢喜有些痴迷地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就连喝水的动作都那么好看矜贵,就像他拿手术刀时那浑然天成的气场,每一个角度都让她离不开眼睛。
这个男人真是天生就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全方面360度无死角的浸透,让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男人。
她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趁司闻还没发现的时候,一点一点地往他身边坐过去。
近一点……
再近一点……
直到坐到一个两人已经无限接近但是又没有挨在一起的距离,才堪堪停了下来。
她发现司闻身上除了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之外,还有一种淡淡的松木香味。
林欢喜默默地将这种香味记在了心里。
差不多喝完一大杯水之后,司闻才稍微缓解了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刚放下杯子,一扭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离自己很近的林欢喜,顿了一下。
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下意识就要避开,但小姑娘小小的身子在旁边也没什么大的存在感,而且也没有贴上他。
他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做太大的动作,只是稍微变换了一个姿势。
“林欢喜,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说一些伤人的话,“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喜欢过谁,你觉得你会是那个例外吗?”
林欢喜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他就只差明明白白地跟她说,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过于优秀的闪光点,不值得他为她动心。
“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努力尝试,真的!”
林欢喜没有过恋爱经历,但是从书本和影视里面也看过不少浪漫的爱情故事,她一直都对在恋爱里面卑微的那一方嗤之以鼻。
只是等到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渺小这件事情是无法抗拒的。
在她的眼里,现在的司闻就像大象那么大,而她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样,试图想要翻越这庞然大物,从他的脚边慢慢地爬到他的眼睛,让他看到自己,最后再爬进他的心里。
哪怕蜉蝣撼树,也心甘情愿。
司闻沉默了一会,轻叹,“何必呢?”
林欢喜的眼里闪着泪光,小声嗫喏,“给个机会嘛……”
司闻:“……你成绩怎么样?”
林欢喜愕然,眼里的眼泪一下子就被逼了回去,没有想通这个话题为什么会忽然拐到成绩上面去了。
“还……还行吧……”
她的语气磕磕巴巴的,莫名有一种在面对家长查成绩时的心虚。
“还行是多行?”
司闻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上学期绩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