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国贸大厦的时候,宁小满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长腿高挑,窄腰宽肩,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随便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样,引得进出的女性不停驻足。
宁小满似乎也感受到了刚才逛街时林欢喜那憋屈的心情,快步走了过去,从背后挽住他的胳膊,“等很久了吗?”
霍时深微微侧身,下意识揽住她的细腰,嘴角勾起,“刚到,都买了什么?”
视线触及到她手上提着的购物袋,他伸手全拿了过来,淡淡地瞥了后面正过来的司闻一眼,收敛了嘴角的笑意。
司闻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先解释道:“不是我不帮忙,是她们买的实在太多。”
的确,就算是他想全都提,也不一定提得下。
大大小小的袋子加起来怎么也有二三十个,一看就知道今天两人硕果丰收。
司闻调侃的目光看着他,眉尾轻佻,那模样似乎在说:还不都怪你老婆买的太多?
霍时深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揽着宁小满的肩膀,转身就走。
宁小满看到他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皱了皱眉,“我是不是买的太多了?”
她很少出来买东西,逛街毕竟是女人的天性,再加上有好朋友在身边,一时间有些放飞自我。
“没有。”
霍时深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轻柔,“觉得不尽兴的话,下次我陪你出来,嗯?”
宁小满点点头,冲他笑了一下,眼里倒映着男人的影子,看到他俯下身子在她鼻尖上轻啄了一口,顿时红了脸。
两人在前面甜甜蜜蜜,身后的司闻的林欢喜有种莫名的尴尬。
司闻已经习惯了这两夫妻腻腻歪歪的样子,林欢喜才知道宁小满结婚不久,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垂着脑袋沉默。
上了车之后,宁小满坐在副驾驶上,司闻拉开后座的门,让林欢喜坐在了驾驶座后面。
这个位置相比起来最安全,而且可以方便她和宁小满说话。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林欢喜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同处于上流社会的她知道这只是绅士的行为,但还是会忍不住悸动。
司闻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两个冰块在一起让车内的空间都降了温度。
还好在宁小满身边的霍时深没有平时那么深沉寡言,时不时还会和她相视一笑,夫妻间的小动作也都甜到爆,这才让一直在被喂狗粮的林欢喜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身子坐得笔直,哪怕是上课都没有这么正襟危坐过,甚至能闻到身旁男人身上那淡淡的草木味。
她发现司闻穿着白大褂的时候,身上就是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穿着便服的时候,身上就是那种好闻的焚烧草木之后的淡香。
也不知道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是香水的味道。
她也好想拥有同款味道啊……
林欢喜因为男神坐在自己身边而兀自荡漾着,宁小满从后视镜看到她满面桃花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霍时深转着方向盘,看到身旁的小女人就这么笑了起来,觉得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三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似乎只有司闻置身事外,跟周围泛着恋爱和暗恋酸臭味道的环境格格不入,独自一人散发着千年铁树不开花的顽固单身气息。
看到前面两人恩爱的样子,林欢喜又忍不住羡慕,不知道司闻以后结婚了是什么样子的……
也会是现在这样冷冰冰不说话吗?
还是跟霍时深一样,只在老婆面前温柔体贴?
好像只要一想到司闻以后会对别的女人笑,对别的女人好,林欢喜心里那些暗恋的甜酸瞬间就变成了满嘴的苦涩。
近在咫尺的男人,好像离她又远了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鼓起勇气搭话了,“司闻医生,您怕老婆吗?”
司闻:“……嗯?”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扭过头去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有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尴尬的胶着之中。
宁小满也被林欢喜刚才那个问题惊了一下,不知道这小妮子的脑洞竟然这么大,连忙打圆场道:“小喜,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欢喜看了看霍时深,又看了看宁小满,很耿直地说:“霍总不是跟司闻医生是好朋友吗?好朋友总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我看霍总好像……”
话说出口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小心地看了正在开车的男人一眼。
果然车里的氛围更加严肃了。
只有司闻忽然笑了一声,闲散地靠在座椅上,翘着长腿,“老霍,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你怕老婆了?”
霍时深脸色不是很好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若有似无地看了林欢喜一眼,后者立刻就闭紧了嘴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他又看向一脸幸灾乐祸的司闻,嘴角勾了勾,语气无不讽刺,“至少我家没有惧内的基因。”
宁小满刚才憋笑差点憋到内伤,听到他这么说,很是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霍时深收回视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直接无视了司闻瞬间变沉的脸色,淡道:“司闻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据说是家族遗传,整个京市都众所周知,所以司闻到现在都不敢谈恋爱,是怕被女人骑到头上去。”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司闻顺手拿了瓶水就朝霍时深砸了过去。
霍时深稍微一闪就躲开了,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接住水瓶,单手拧开后递在了宁小满嘴边给她喂了一口。
见她乖乖地喝了,又自己喝了一口,才扔到一旁,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胡说什么了?”
宁小满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闻一个冷眼扫过去,“你笑什么?你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家男人都惧内虽然只是京市豪门圈子里的笑谈,但也的确是事实。
司父和司老爷子的确是很怕老婆,像司老爷子这种老古董有时在家里还会跪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