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满瞬间就有些愤怒,刚想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脸上好像戳了一个什么东西,意识到是什么之后,瞬间就安静下来,心脏怦怦地跳。
她再也不敢乱动,而是全身僵硬地趴在男人腿上,连呼吸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别乱动。”
霍时深却浑然没有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是低声警告了一句。
他仰着头,眯起眼睛靠着背椅休息,眉头因为醉酒后的不适而有些微微地皱起。
他平日里酒量是极好的,只是今天因为情绪的原因有点喝闷酒的意味,所以比平时要更加容易醉一些,再加上喝的龙舌兰本来就是很烈性的酒,他又喝得急没注意分寸,的确是有点醉意了。
霍时深伸手揉了揉眉心,顺势便拉下了车窗。
夜晚的风直接从缝隙里面钻了进来,将车厢内的气压带得清爽了不少,人也清醒很多。
霍时深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景色,手下意识地放到了宁小满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宁小满被他摸得很舒服,也不想再坐起来了,就这么趴在他腿上,让他在自己脑袋上揉着,一下子睡意便侵袭了过来。
真是奇怪的很,之前她一个人在雪苑睡觉的时候,真是翻来覆去用尽了办法都睡不着,然而现在这个姿势都令她有些难受,只是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便就有了睡意。
宁小满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她对这个男人的依赖到底有多深。
……
等车子开到雪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宁小满本来已经做好了要让李嫂出来帮忙扶一下这个男人的准备,但是一起身才发现身旁的男人眼眸已经澄澈了不少,直接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看样子已经完全酒醒了。
她跟在他身后下车,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霍时深,你就吹吹风酒就能醒了吗?”
这男人的身体素质还真是有点超乎她的想象,无论是抵抗力还是新陈代谢,都是她望尘莫及的优秀。
宁小满当然不知道,因为打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霍时深身上就被老爷子寄予了很深的厚望,更是被要求方方面面都要尽善尽美。
霍老爷子本来就只有一个女儿,跟情郎生下霍时深之后就去追逐自由了,那些年寄托在女儿身上的希望和骄傲一下子全部都扑了个空,辛辛苦苦养出来的优秀女儿,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便只能加倍地倾注在霍时深身上。
老爷子对霍时深疼是真的疼爱,但严厉也是真的严厉。
从他开始会走路的时候,就将他丢到大院里去接受军事化管理,读书的时候也是对他的成绩要求极为苛刻,不断地跳级学习再跳级,没有任何自己的时间。
他如果想要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可以,霍老爷子并不会阻拦,但是绝对不能够耽误正式的进程,于是霍时深就有想方设法地提高自己的效率,挤出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是即便他拿下了建筑界含金量最高的普利兹克奖,最后还是只能接管公司。
从小就被当做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来培训,酒量这种东西几乎都不用练习,在后天的积累中就已经自然而然形成,他也许是有天赋的,但也不是生来就那么无敌强悍,也需要日积月累的努力和锻炼才能维持一个清醒聪明的头脑以及健康敏锐的身体。
其实是受了很多苦的,只不过是因为习惯了,所以才显得平淡。
霍时深不以为意,他倒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是喝醉了,只是情绪有点闷。
听到身后细碎又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放慢了步伐,等宁小满从身后追了上来,才淡道:“跟你说了,我没醉。”
他的酒量人尽皆知,放眼望去,北城能够灌倒他的人还没出生,轮得到宁小满这个一口就倒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来置喙?
宁小满撇了撇嘴,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面跟他扯皮。
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才不要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回到房间之后,霍时深径直就去了浴室。
他一身酒气,有严重洁癖的他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宁小满本来已经洗过澡了,只是刚才在清吧那边扛霍时深出来的时候又出了一身汗,黏腻得有些不舒服,便去了楼下的客房里面又洗了个澡。
她下来的时候也没有跟浴室里面的男人打招呼,所以洗得很快,想着赶紧上去,只是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没有跟司闻和南野报平安,便先给这两个人打了电话过去。
没有霍时深的时候,她发现这两个男人的性格好像都是比较疏离的那种,不会有很多话,只是因为她是霍时深的妻子,所以多了一点耐心。
她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挺靠谱的,反正优秀的男人都喜欢扎堆一起玩就对了。
打完电话之后,她刚要上楼,就看到手机聊天界面跳出来了一条好友消息。
她打开一看,发现是南野,便直接按了添加好友。
然后那边是飞快的一条消息发了过来,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说:“把老霍醉酒的样子拍下来,发给我。”
宁小满:“……”
她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要如何回复,便直接退了出来,想着等一下直接拿给霍时深看。
那边可能是因为见她没什么反应,下一秒就直接将她拉进了一个群里——
这群里只有南野,宁小满,还有司闻三个人。
南野艾特了宁小满:“直接发群里。”
宁小满:“……”
那边司闻发了一个“?”
南野解释道:“让她拍老霍的醉酒照。”
司闻那边也很快回复:“高清的。”
宁小满:“……”
霍时深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她也没有说话,完全无视了那两个人的催促,想了想,忽然勾起一抹坏笑,直接将霍时深也拉了进来。
操作完之后,她也没再看那边那俩人是怎么反应的,直接上了楼。
然而才刚刚推开卧室的门进去,下一秒就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背猛地贴上了房门,面前是男人凑得很近且十分不悦的脸,“去哪了?”
他发间的水没有擦干,滴滴答答落在宁小满脸上,有些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