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摇了摇头,“北城人。”
司闻不以为意地放下酒杯,带着一丝笑意调侃道:“你常年在国外打比赛,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能来劲的洋妞,禁得起你折腾。”
南野顿时就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看向霍时深,“真是不知道那些说他斯文的人到底是不是瞎了眼,一个医生说话这么粗鄙。”
霍时深不想卷入这两人的战争之中,只是往后一靠,摆了摆手,“不想跟你们两个处说话。”
南野:“……”
司闻:“……”
去!有女人了不起啊!
南野顿时就有些不淡定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厉害,还不是被你家小娇妻赶出来了?”
霍时深坐直了身子,漫不经心地纠正他,“谁告诉你我是被赶出来的?”
南野还没有说话,司闻便在一旁凉凉地嗤笑了一声,一双黑色的墨眸直直地看着霍时深,颇有些调侃的意味,“就凭你今天在医院这么宝贝你家那小妻子的没出息的模样,如果不是她把你从床上踹下来了,你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来陪我们两个光棍喝酒?”
司闻也只是调侃一句而已,没想到话音落下之后,霍时深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
司闻连忙跟南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更是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不会吧老霍!还真的被司闻给说中了,你真的被你家小妻子给踹下来了?”
霍时深动了动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南野一阵毫不留情地嘲笑,“看来我真的是活得时间太长了,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霍时深在女人那里吃鳖!”
霍时深被他说中了心思,心中本来就烦闷,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有些不爽,将那一瓶龙舌兰都推到了南野面前,“喝完。”
南野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颇有些不满,“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要借酒消愁,我可不陪你。”
霍时深没有说话,只是慵懒矜贵地靠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刚才到的那一杯酒,淡淡的抿着,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见他这副模样,南野也识趣地闭了嘴,自己在一旁拿起酒杯喝着。
司闻在一旁看的有些无聊,朝霍时深微微使了个颜色,“说说看,你家宁小满为什么把你踹下来?”
霍时深眼里面的深色忽然就变得一沉,直接仰头将那一杯烈性的龙舌兰全部喝进了肚里,而后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往常惯有的清冷和低沉,“她过几天开学。”
他话只说到一半就没再继续下去,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就算只是说到这里,司闻也立马知道了他的意思,笑着调侃道:“让我猜猜,你们两个才刚刚新婚,你家宁小满就要去上学,你怕受不了相思之苦对吧?”
霍时深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要反驳,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司闻心里有了数,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真是栽在那女人身上了,我记得她是安港出身?还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就这么有魅力把我们北城第一商业巨鳄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霍时深靠在沙发上,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好说话,她不是什么小可怜,她现在是霍太太。”
听了他这话,一旁的南野因为自己感情道路上受挫也忍不住想要来刺霍时深几句,“现在她倒是霍太太,只是等上了学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她还那么年轻,长得也不错,学校里面那么多情窦初开的男孩子都喜欢围着美女转,说不定哪一天她就看上某个毛头小子……”
他话还没有说完,霍时深就冷冷的一道眼神看了过去,暗含警告。
南野十分识趣地没再说话,只是看到霍时深这一副吃瘪的模样,心里面不知道有多痛快。
他一向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这两个兄弟却都更偏向于用脑袋,尤其是霍时深,毕竟是沉浮在商场上的人,早就已经修炼成了随随便便一眼就能看清所有人的本质的能力,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失手过,转眼却掉进了一个小姑娘的坑里面,爬也爬不出来。
这种时候都还不嘲笑他,那还什么时候嘲笑?
兄弟,就是要落井下石。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霍时深,之后他就基本上没再说过话,就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烈性酒。
不用等到开学,已经有个毛头小子惦记自家的小妻子了。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咖啡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书,冷笑了一声。
旁边就是两个男人在聊天,司闻有些受不了南野三句话两句离不开那个叫Fury的女人,刚想跟霍时深吐槽,就像他已经将那一瓶酒全部都喝进了肚子里。
司闻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就按住了霍时深就要往嘴边送酒的手腕,“行了,再喝胃就要出毛病了。”
霍时深淡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到底也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仰头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揉揉揉眉心。
他睁开眼,下意识地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
司闻与南野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黏着你老婆,丢不丢人?”司闻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南野就在一旁悄悄地给宁小满发了一条信息。
霍时深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声音很淡,“人会不会一夜之间就变了性格?”
今天的矛盾当然不会只是因为宁小满要住宿舍这件事情,而是因为长久以来就没在两人之间的隐暗的浮线在作祟。
宁小满在新婚夜那一天的转变始终是横在霍时深心里面的一个疑问,只不过那时他被宁小满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并不愿意去深究这其中的细节,但是如今细细想来,还是有许多方面的细枝末节很值得人怀疑。
比如宁小满这突然有些过于强烈的事业心,霍时深理解她想做独立女性的愿望,也百分百支持她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就不会支持她去开工作室,但是最近他却隐隐觉得,在宁小满的心里面,工作也许比他还要重要。
他始终认为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彼此才是生活里的唯一,他不能理解宁小满那种为了和舍友培养感情,就把他的诉求放在一边的行为。
霍时深将心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等来的却是司闻毫不留情地嘲笑,“老霍,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看上去像什么吗?”
霍时深抬眸看向他。
司闻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些怪老公为什么不及时回家的怨妇。”
霍时深顺手就拿起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烟盒朝司闻丢了过去,“滚!”
司闻不以为意地躲开,擦身而过的瞬间却是顺手就将那盒烟抓住放在手里,掏出一根来点燃,又递给霍时深,“来一根?”
霍时深没有接过烟,也没有看他,“不了,备孕。”
除了非常心烦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碰烟的。
司闻“啧”了一声,“那你刚才还喝酒喝得这么猛?”
霍时深不以为意,“身体好。”
司闻吐出一口烟圈,“以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告诉你,酒精和尼古丁对怀孕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霍时深正准备去倒酒的手一顿,忽然就顺手将手里面的玻璃杯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行,听医生的。”
司闻抽着烟,看了他很久,隔着朦胧的烟雾都能看到霍时深那精致到不可方物的脸上淡淡阴沉,忍不住说道:“你该不会是想用所谓的孩子来绑住宁小满吧?”
霍时深不置可否,“她本来就在我身边,何来绑住一说?”
“得了吧。”司闻直接嗤笑一声,“你要是真这么觉得,今天晚上就不会出来跟我们喝酒了。”
像霍时深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有温香暖玉在怀,手足又算得了什么?
霍时深不说话,微微有些放空。
一旁的南野还在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霍时深觉得自己今晚被当焦点已经当够了,便把话题引向了南野身上,“你就是写一篇论文过去,你家那小姑娘也不一定搭理你。”
“谁说我是在给Fury发信息?”南野头也不抬。
霍时深忍不住讥讽他,“哦,洋妞?”
“……”
南野放下手里的手机,只是看着霍时深没有说话,喝了一口酒之后,忽然就勾起了嘴角,眼神意味深长,“不是洋妞,你的妞。”
果不其然,再看到霍时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之后,他继续幸灾乐祸地说道:“刚才跟她发信息的时候,她已经到门口了,我正打算下去接她的,不过咱俩说话的这档口,她应该已经上来了吧?”
话音刚落,包厢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南野笑着朝霍时深挑了挑眉,“坐着干什么?还不去开门!”
霍时深将手指放在唇边点了点,忽然更加放松地靠在了沙发上,一条大长腿十分随意的挂在茶几上,“不去,谁爱去谁去。”
默了一会之后,谁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