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宁小满竟然还有这么噎人的天赋，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绅的表情有些精彩，不赞同地看着宁小满，有的时候很想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一问她，却好像在问一个不知道灵魂在哪里的人一样。

他看着宁小满有的时候觉得她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只是不是一个圈子，而是她看自己的时候也好像虚无缥缈，不知道在看着谁。

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让他对宁小满总是看不清楚，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对她那些了解，仅限于原来相亲时彼此交换的条件和资料，看上去似乎是知根知底，毕竟是两个世家的联姻，但他心里面很明白他们两个对彼此是什么样的性格其实都无从考证，只是一个从别人口中转述的对方。

如果就是联姻的话，其实那些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对方人品道德都还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条件和利益，只是秦绅突然就有一种好奇，想要知道宁小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是要和他一起度过下半生的人，他有这么一点好奇也是正常的。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要我的意见，还是想让我去跟你爸说，不要他给你安排保镖？”

宁小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只是跟你倾诉一下我最近的烦恼，并不是想让你给我一些解决问题的意见，而且这件事情我只是抱怨一下并没有要解决的意思。”

听了她的话，秦绅觉得不可思议，“既然你不想解决，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抱怨？”

“抱怨是抱怨，解决是解决。我只是想要自己的情绪得到一个好一点的疏通，并没有要改变状态的意思，这很难理解吗？”

真的很难理解，但是秦绅并没有直接这么说，只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好，那你说，我继续听，分解你的情绪。”

宁小满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我现在又不想说了。”

秦绅一阵无语，“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小满一下子就被问住，眼神有些涣散，“我也不知道。”

她低下头，用咖啡勺搅拌着咖啡，看上面卷起一个一个的小漩涡，还有一些白泡沫，甚至能够倒映出她的脸。

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

“你觉得爸爸会给我找一个什么样的保镖？”

秦绅已经习惯了她问的问题天马行空，这些是他以前根本就不会考虑的一些小事情，而且保镖什么样跟她没有大的关系，只要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就可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而已，犯得着这么在意纠结？

他的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没有特别让宁小满难堪，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宁小满却越发心不在焉。

秦绅发现自己好像越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宁小满就好像总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开始发呆，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件事情的话，我去跟伯父说。”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小满和宁父之间好像隔了点什么，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在两个人中间疏通，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是这对父女俩在考验他，又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测试，但他都不怎么在意，毕竟他们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是因为两家的利益，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他基本上都是愿意配合的。

宁小满听到他的话一阵恍惚，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

秦绅就没怎么把她的异常放在心上，两个人结了账离开，秦绅把人亲自把她送到了家里，宁小满下了车之后和他说了几句话，才目送他离开。

看着汽车远远的开走，宁小满收回视线，转身进了家里。

宁满月已经在那里等她，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最近和秦绅的感情挺好的。”

宁小满没有回答她的时间，只往楼上走去。

宁满月见她无视了自己，一下子就有些恼火，“我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

宁小满脚步没有停下，扶着栏杆继续往上走，宁满月怒火一下子就上来，跟在她身后上了几节台阶，拉着她的手，“我在跟你说话，你聋子吗？”

宁小满突然就甩开她，在她的手触碰上她的那一瞬间便冷冷地扫过她，“松开。”

宁满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松开她的手，被刚才宁小满那样的眼神有些震慑到。

她咽了咽口水，“不过就是挨了你一下，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有必要那么恐怖吗？”

宁小满没有说话，澹澹的收回视线，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往上走。

这一回宁满月却是没敢再追上她，而是停在原地，感觉自己一身的寒意。

一想到刚才宁小满看自己那个冰冷的眼神，就觉得好像置身于冰窖里一样，冷得她有些嵴背生寒。

她甚至都没想过宁小满的身上竟然会出现过那种眼神，刚才的她好恐怖。

宁小满完全没有理会她，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闭上眼睛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下来环抱住自己，看着无垠的空洞，笑了一声。

她没有开灯，房间里面是一片混乱，就只有窗外还剩下点点灯光，是从外面照进来的路灯。

她的世界里面早就是一片漆黑，只靠着那么一点光线，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永远都不会回头。

……

秦绅回到家里之后，心里面还想着今天宁小满的表现，他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她比以前好像更黏人了一些，给他的反馈也更积极了一些，似乎很憧憬他们两个以后的婚姻。

但他总觉得他跟宁小满之间还隔了一层什么，虽然说他也不曾希望两个人有多么夫妻情深，但至少能够做到相敬如宾，至少不要让别人看了笑话。

只是宁小满现在的状况，他也有些担心，哪怕她比以前表现的更好，可是却让他觉得越发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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