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宫中,李公公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河女的书房之中,脸上是满满的得意之色。河女知道他为何得意,因为现在的宫中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她,正得益于他的神通。
“我看罗家大概不久就要采取行动,公主可想到了应对之策?”李公公看着河女的眼睛多少还有些谦恭之色,这么多日的接触,他知道,这个静宜公主要比那个长公主南难对付许多。而他以后的前程,毕竟是要依靠于她了。
河女脸上是一片波澜不惊:“多谢李公公帮助,放心吧,若水已有应对之策,日后他们发难之时,皇上的安危还需靠李公公才是!” 她说完转头看向小螺,小螺早已习惯,入内室拿金子去了,这个老头贪得无厌,每次来都少不了,但是有时正是这样的人能帮上忙。
待送走了拿着金子笑眯眯的李公公,小螺连忙凑近道:“果真罗家发难,咱们真能应对?”
河女脸色严肃地看了她一眼道:“所以,明日我们就出宫一趟,让南伯父和南大哥早些准备妥当,这其中皇上的安危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派得力的人手来保护皇上。”
宫中的一切看似平静,却已有惊涛骇浪在酝酿之中。
时已出三伏,天气渐渐地变得不那么闷热,这一日,燕儒鸿正在书房中批阅奏折,门被轻轻敲响。推门而入的是燕若水,这些日子她每日都会带着亲手做的冰粥来和父亲一起批阅折子。
看见河女,燕儒鸿微微的笑了,这么多日来女儿嘘寒问暖,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宫外他就有这么一个家。
冰凉的水果粥爽口又爽心,燕儒鸿慢慢品尝完,看见女儿正一脸郑重地在看一本奏折。“若水,什么折子竟让你看得眉头紧锁?”他看见女儿越锁越紧的眉,忍不住问道。
河女抬起头把手中的折子轻轻合上,朝着父亲微微一笑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没什么,父皇,一个普通的折子。”
她的不自然表情顿时让燕儒鸿心中起疑,他走过去,拿起那本折子打开看了没几行字,便重重地甩在书桌之上:“哼!罗家现在真正的无法无天了!朕若再不整治他们是不行了!”
河女忙轻抚父亲的背安慰他:“父皇莫要生气,他们毕竟是皇后的血亲,这件事还是交给皇后让她好好规束她家族之人吧。”
“你倒是为她着想,可是她若真的想规束早就规束了,如何会让他们猖狂到如此地步——”燕儒鸿余怒未消,话未说完,便被急促的叩门声打断。
李公公推门而入,脸色严肃地走近燕儒鸿,欲言又止。燕儒鸿皱眉问道:“有事不要吞吞吐吐的。”
李公公躬身应了,这才缓缓禀道:“奴才有一次无意中听御厨房的两个宫女小声议论说,看见长公主的丫鬟吉儿给皇上炖燕窝的时候往里面放了点东西。奴才心知此事重大,便暗暗留意此事,后来终于拿到皇上没有吃完的燕窝找懂得医术毒物的人分辨了一下,谁知那燕窝之中果然有着一种药物——”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小心地看着皇帝的脸色。
燕儒鸿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沉声道:“继续说!”
“奴才怕有误,又另找一个懂得药理的人辨认了一下,他和前一位有同样的结论。燕窝中有一种药物,此物无毒,可是却不能长期服用,服用时间长了就会导致身体渐渐虚弱。于是奴才暗暗派人调查京城中此药的去向,京城中药铺颇多,奴才派人调查了很久今日终于能够确定,罗家三公子罗冠玉长期购买此药,奴才暗暗扣住长公主宫内的一个洒扫宫女,得知罗冠玉前段时间定期入宫,想来定然是他指使吉儿想要谋害皇上!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奴才这才来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李公公说完便定定地看着皇帝。
燕儒鸿脸色阴沉,听李公公说完,半响不语,过了一会才沉声问道:“你确定没有搞错?”
李公公郑重点头:“奴才知道事关重大,所以将一干人证都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此事定然是与罗冠玉有关。”
燕儒鸿沉默片刻沉声道:“既是如此,那就将人证叫进来,朕要问问他们。”
李公公点头出门不一会将几个人带进御书房中,其中有两个宫女,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男子。李公公指着那个中年男子对燕儒鸿道:“这便是京城仁德药铺的掌柜,罗冠玉正是从他们药铺定期购买此药。”
中年男子连忙跪拜行礼,燕儒鸿点头让他平身问道:“你给朕说说如何断定那药就是罗冠玉所买?”
中年男子低头回答:“小民虽未见罗公子本人,却认识他的贴身小厮,那小厮跟小民的妻舅是老乡但他却并不知小民认识他。由于见他常常来买此药,小民有些好奇,因为此药平时用得很少,所以便与他攀谈起来,小民问他常买此药做何用处,他只说主子让买他便买,不知有何用处。”
燕儒鸿听到这里,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问旁边的一个宫女:“你是那个宫的?”
那宫女低着头颤着声音回答:“奴婢是静芙宫的洒扫宫女。”
“你常常见到罗冠玉到静芙宫去?”
“启禀皇上,罗公子大概三五日便会到静芙宫去一次。”宫女的头低得更低,颤声答着。
“你看见过什么?”燕儒鸿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厉声问道。
小宫女浑身一抖嚅嚅答道:“奴婢曾经看见罗公子将一个小纸包交给吉儿——”
“行了!”燕儒鸿大声喝止了宫女,使劲一挥手道,“你们都给我退下吧!”
三个人证忙低着头鱼贯而出,御书房中顿时一片安静,连河女都不敢轻易地说话。燕儒鸿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良久才开口,这声音仿佛突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把河女吓了一跳,忙抬头看他,却见他的眼眶隐约地有些发红。只听他哀声道:“我视她们为亲人,她们怎可如此对我?”
河女知他是在伤心燕若冰伤害自己忙劝道:“父皇不要这么说,这件事定然与姐姐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