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一说,河女心中不禁一动,诧异地看着云寒烈。云寒烈见状更加得意继续说道:“风子衿跟我私下是早就说好了的,允许我将王香香带走,他明知道我带走王香香对你意味着什么,不还是同意了?你以为他是真的为你好吗?他根本不在乎你过得好不好,只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就行!”
“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是上云国的太子,却在你的面前故作不知,就是怕你知道了不愿意嫁,因为当时你我势同水火,他何时关心过你的感受?”云寒烈残酷地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亏你还傻乎乎地帮他做事,他难道不知道你打掉王香香的孩子会承受怎样的结果吗,她将你置于危险之地时何时考虑过你的生死!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他的一个棋子,一个用完了完全可以抛弃的棋子!”
云寒烈的话一字一句击打在河女的心上,让她的心瞬间变得冰凉,原来事实是这样,原来自始自终她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然而,更让她的心凉透的是云寒烈下面的话,只听他残忍地说道:“同样的,你也别以为我对你有多好,我要你,对你好,最终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征服!你武功高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我的温柔征服了!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我要将你的心俘获,然后再狠狠地摔在地上使劲地践踏,这样才能一雪以前你带给我的耻辱!今天我终于做到了,从今天起,你再也没有价值,所以,你可以去死了,你放心吧,看在我们欢爱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痛痛快快地离去的!”他恶狠狠地说完了,痛快地大笑了几声,轻蔑地看了河女几眼,然后便打开牢门离开了,只留下身体和心都凉了个透的河女。
伤口的血还在汩汩的留着,但是河女已经不想去管它,她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雕像一般,浑身上下冰凉。恍若隔世,忽然之间,她发现这两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无,她的生命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意义。她到底为谁而活,谁又为她而活?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时间慢慢流逝,伤口的血终于渐渐地凝固了,河女背靠着墙坐着,眼神空洞,了无生气。从天窗上投射下来的光线渐渐变暗,最后彻底黑了,黑夜已经到来,而寒冷更进一步。
河女始终那么坐着,甚至连寒战都没有力气去打了,周围一片寂静。正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一个白影一闪,停在了河女的牢门前。
“河女!”那白影轻声惊呼着,哐当一声打开了地牢的门,冲了进来。
河女抬起空洞的眼睛,对着白影看了一会才终于聚了焦,黑暗之中,她隐约看见冷轻书脸上的关切和焦急,她心中一暖,朝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冷轻书立刻脱下身上的长衫将河女包裹起来,然后将她轻轻抱起道:“师兄太过分了,我带你出去!”
河女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拒绝。
冷轻书抱着河女出了地牢,飞快纵了起来,走了没多久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云寒烈愤怒地看着冷轻书吼道。
冷轻书轻轻摇头道:“我没有背叛你,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让我把她带走吧。”
“不行!”云寒烈怒吼道。
“她已经成了这样,你若真的对她无情也已经达到了目的,放了她又能如何?”冷轻书冷冷道。
“她是我的妃子,就算是死,她也必须死在这里,更何况她还是杀害我孩子的凶手!”云寒烈大声道。
“今日我非带她离开不可!”冷轻书说完便往前纵去,眼看着云寒烈的拳头近在咫尺躲也不躲。
云寒烈急切地收住拳头斥道:“你是想死吗!”
“我们师兄弟多年,你了解我的为人,我是不会背叛你的,但是今日拼着被你打死,我也要带她走,你出手我绝不还手,你若是真的不顾念我们的兄弟情,就将我和她一并打死算了!”冷轻书坚决地说着,紧了紧抱着河女的手。
云寒烈怒极,举着的拳头青筋暴露,但是那拳头却始终没有再挥出来,就在云寒烈犹豫之间,冷轻书突然轻声道:“师兄得罪了。”说完便闪电般移动到云寒烈的身后伸出一只手点在了云寒烈的后颈上,云寒烈瞬间瘫软着晕了过去。
冷轻书歉疚地看了云寒烈几眼,深吸一口气抱起河女往府外飞快而去。
清澈的溪流边一个简单的小木屋,木屋中陈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小床,床上躺着静静睡着的河女。
此刻她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一新,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得干干净净,冷轻书坐在床边满是忧虑地凝视着她。
她已经睡了一天,却还是没有醒,额头滚烫,任凭他使用了各种方法还是无法将她的烧退了。此时,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从师父那里多学点医学知识。
他将用水浸湿的布敷在她的额头上,心中有些矛盾。看来,他有必要去请一个大夫来,但是他又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看见她脖颈处的淤痕,那是云寒烈掐着她的脖子留下的。看到此处,他心中不禁一痛,怪只怪师兄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竟然如此狠心伤害这样善良的女人!他忽的站起身来,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赶紧去请大夫来,将她治好!
他走出小屋,四处看了一会,这个小屋很是隐蔽,应该暂时不会有人来,他速去速回,应该不会有事,想到这里,他轻轻关上木屋的门,飞快地纵了出去。
而河女,此刻仿佛在做一个很悠长的梦,梦里只有那蓝色的水和蓝色的宫殿,宫殿里河母正慈祥地等着她,她对她说:“你不想醒来就能不面对那些事吗?我早就跟你说过,在人世间苦大于乐,既然你在世上这么不开心,那就来河宫陪我吧,我说过河宫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河母说完就拉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一推,然后她就从那漫长的梦中醒了过来。
周围一片寂静,河女下了床,看到身上干净的衣衫,那是冷轻书的衣服,一定是他帮她换上的。心头涌过一阵暖流,她轻轻地抚上肩头被包扎地好好的伤口,推门而出。周围小鸟鸣叫,溪水哗哗地流着,她深吸一口气,仰起了头,缓缓地打量着四周,四周没有一个人,但是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冷轻书的气息。河女微微一笑,冲着远方喃喃地说:“谢谢你!”说完便朝着冷轻书远去的方向飘然而去。再次醒来,她仿佛得到了新生,脚步也空前的轻盈了起来,因为她奔向的将是真正的自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