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飞驰着,河女坐在云寒烈的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他的后背宽阔而厚实,带给她安全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脸轻轻的贴在他的背上。
感觉到了河女的举动,云寒烈顿时精神一振,高喝一声,鞭笞着马儿更加迅速地奔跑。奔跑了没多久,他们便又到了渭河的边上。
河边不远处,只有一艘不大的渔船停着,船上一个戴着大草帽的船家正坐着休息。
“这船勉强能够渡我两人和这匹马过去,我们就别再往远处找了吧。”见云寒烈翘首往远处张望,心中迫切想要帮助南将军的河女忍不住说道。
听她如此一说,云寒烈点点头,他能够理解她心中的迫切,而他的迫切跟她是一样的。于是,两人牵马上船,小船慢慢地划离了渭河的南岸。
云寒烈站在船头,微微昂起脸来,享受着凉爽的河风。他的长衫被河风吹得微微地扬起来,越发显得他的修长挺拔,这让站在后面的河女看得不禁痴了。
时光仿佛发生了错乱,恍惚间,河女似乎回到了一年多前,那时风子衿就是那样翩翩地站在船头,让她那颗少女的心不自禁地遗失在了渭河之上。然而今日,一切却有些不同了,虽然那翩翩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但是她那颗心不再为之怦怦跳动了,经历了生生死死的河女,已经改变了,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子,她不再羞怯脆弱,而是变得自信坚强。现在的她已经能够面对自己心中的情感,而她的情感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
河女轻轻地甩了甩头,将自己从记忆的幻想中解脱出来,船头的那个身影变得无比的清晰,那身影同样修长,却健壮挺拔,能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大概没有那个命运能和船头的他携手共度今生,但是她却想抓住仅有的时间好好地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想到这里,她轻轻地走过去,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云寒烈的腰。
感觉到河女的体温,云寒烈缓缓回转过身,轻轻一拉她的胳膊,便将她轻易地拥进了自己的怀中。“小时候,我不懂师父为何执意要找到那个女人,但是现在我懂了。”他在她的头顶温柔地轻声说道。
“只可惜,他和那个女人始终没有缘分。”河女轻叹一口气说道,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忧郁,她将和他的师父一样,与云寒烈注定没有缘分。
“缘分有时也需要自己来把握,”云寒烈幽幽道,突然间低下头来看着河女,“有时选择只在一念之间,你说是不是?”
他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心看穿似的,让河女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轻轻推开她,脸朝着迎面而来的河风深深吸了口气,幽幽道:“有时有些选择是无法自己掌握的……”
“那要看你——”听了她的话,云寒烈激烈反驳,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打断了,因为此时船儿突然间剧烈地震荡了一下。他连忙转头看向船尾划船的船家,却发现那个戴着大草帽的船夫不知何时已经不知了去向。
船儿又一次剧烈的震荡了一下,接着便猛烈地左右摇晃起来,仿佛就要倾覆了一般,那匹枣红色的马一个站立不稳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不好,我们中了埋伏!”意识到危机,云寒烈高声说道,同时紧紧地抓住了河女的胳膊,“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要分开!”
“你会游泳吗?”河女紧张地问他道,一年前在渭河上的那场厮杀突然间便鲜明地出现在了她的脑中,而这一次她更加害怕,怕那段历史会重演。
“你觉得呢?”云寒烈朝她微微一笑,紧了紧与她相握的手,“到了水下,我们也不要松开手!”
“好,不松开!”他虽没回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河女精神一振,她不禁大声地应道。
船在她话音甫落的那一刻彻底倾覆,冰凉的河水瞬间涌入河女的鼻中,虽然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她瞬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但是握着云寒烈的手却紧紧地没有松开。
适应只是眨眼间的事,对于从小生长的渭河边的河女来说,冰凉的河水并不会对她灵活的身体有任何影响,下一秒她便拉着云寒烈的手灵活地往渭河岸边游去。
云寒烈的水性看来并不算差,因为河女在游动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来自于他的阻力,但是就算他们两人的水性都不错,却也无法那么顺利地从麻烦中逃脱出来,因为这个麻烦本来就是早已预谋好的。
河水之中,几个大汉精赤着上身将他们团团围住了,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河女知道,这一次势必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了。她转过脸去,对上云寒烈的眸子,云寒烈的眸中有着和她一样的坚定。尽快结束战斗!这便是他们两人心中同时所想。几乎是同时,他们一起出手。
渭河之上溅起了雪白的水花,水花之中,翻舞的肉掌灵巧地左穿右插,打在大汉们精赤健壮的脊背上发出一阵阵闷响。没有言语,只有水声和*声,不一会,水面复又恢复了平静,然而,水面之上却只剩下了河女和云寒烈两人的身影,他们两人像两条灵巧无比的鱼儿,飞快地往河岸边游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渭河北岸的芦草丛中。
茂密的芦草中,河女慢慢地放缓了游动的速度,回转过身来,朝着身后的云寒烈露出一个微笑:“没想到,你的水性不错!”
“我也没想到,你的水性比我还好。”云寒烈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灿烂得仿佛刚才水中的那场生死打斗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从小在渭河边长大,水性如何会不好。”河女悠悠回答,倒是他,上云国多草原少湖泊,他的水性能如此的好,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大概忘了那个瀑布了。”了解河女心中的疑惑,云寒烈微笑着答道,“我从六岁开始便跟着师父,几乎日日到瀑布底下去玩,水性如何会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