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大概也没想到托盘里会是一堆死老鼠,顿时吓的脸色刷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也不知道送过来的那女人是谁,她,她她她只说一定要让我把这件礼物亲手交给你。"
沈长卿脸色难看的紧,生意人最注重的就是吉利顺利,开工宴上出现这样的一幕谁都觉得晦气,不仅如此,这很有可能让他错失许多合作的机会。
商界之大,选择之多,人家为什么一定要与晦气缠身的沈长卿合作?
"一定是嫉妒长卿你取得了如此非凡成就的人寄来的恶作剧,他们就想让你生气,咱们万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苏薇适时开口,又优雅的转过身对所有宾客道,"不过是个小插曲,不值得大家放这么多注意力在此,我再让厨房给每桌上两道硬菜,添一瓶好酒,大家好吃好喝着,也算是我们对你们陪个不是了。"
再度转身望着陆彦与安笙,她温婉大方的扬起唇角,"陆总,安小姐,咱们这边请。"
随着苏薇走向休息室,安笙一路都在感叹,沈长卿真是找了个厉害角色啊,发生这样的事人家压根就没变过脸色,佩服!
"喝杯水吧,我看你刚刚吓的不轻。"
陆彦与沈长卿去了别的房间,苏薇亲自为安笙倒了杯水,"真不好意思让你遭遇这样的事。"
接过水杯,安笙缓缓放下提着的心,别说,刚刚那一幕还真的吓着她了,不过,"苏小姐真是胆识过人,能从容不迫的将这件事处理的这么得体恰当,令人敬佩。"
这公关应急能力,完全不亚于艾琳,连她都要跟着学习。
苏薇却是轻笑一声,淡红的唇角上扬一抹不符合她美丽气质的讥讽的笑,"又不是与我有关的事,我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安笙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对方可是冲着沈长卿来的啊,她完全无所谓?
"很奇怪吗?"
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烟,苏薇娴熟点燃放在唇边,薄薄的烟雾从她嘴中吐出,美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沈长卿不过是一个包,养我的人,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吉不吉利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再一次,安笙刷新了对苏薇的认识,原本以为她不过是被沈长卿包,养的花瓶,如今看来,这女人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啊。
"既然如此,那为何刚刚苏小姐会那么慌张的跑向卫生间?难不成不是沈总让你伤的心?"
她完全确定,刚才撞到的人就是苏薇。
脸色一变,苏薇怔住,不过很快又扬唇笑起,"安小姐真是聪慧过人,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做朋友。"
安笙也淡然笑之,"苏小姐,你好像弄错了,我并不想与你成为朋友。"
"为了艾姐?"
再一次,安笙被她的话所震惊,她知道艾琳的存在?
"艾姐确实是个女强人。"
点了点手中的烟灰,苏薇若有所思的说着,"不过,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对感情太过于认真,你没听过那句话吗?认真,你就输了。"
她那双银杏般的眸子闪过一抹阴厉的光,不由得让安笙打了一个寒颤,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竟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安笙,你等着看了,咱们会成为朋友的。"
行至酒柜前开了一瓶酒,苏薇为她和安笙各倒了一杯,手握高脚杯,轻轻一摇曳其中的猩红色液体,她有些不羁的扬起粉唇,"因为,咱们都是同一种人。"
与陆彦一块儿回家,安笙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总觉得苏薇身上带了太多的秘密,不能知己知彼,她怎么帮艾琳报仇?
"嗡嗡嗡——"
包中的手机震动,安笙拿出手机,看到青青发来的一条信息,"想挽回陆彦受的损失的话,明天十点紫虅阁见,你知道要做什么的。"
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安笙慌的将手机塞进包里,生怕陆彦察出任何蛛丝马迹。
可陆彦是谁,纯黑色低调的豪车稳稳停在十字路口前,他那双干燥温暖的大手覆盖安笙冰凉紧张的小手,"安笙,你今天不在状态。"
安笙讪笑,尴尬解释,"是吗?我怎么不在状态了,我觉得还好啊。"
"安笙,你不会撒谎,你一撒谎的时候手心就出汗。"
安笙不语,小小的身子紧缩在座位里不出声,陆彦无奈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沉声道,"不要管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安笙,我没那么弱,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倒,所有的事我心里都有分寸,不要背着我做傻事,知道吗?"
安笙不知陆彦知道她知道了多少,小心的点着头生怕他再生气,不过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倒是在转弯的时候说了句今天你们做的有些过分了,沈长卿不是一个善摆干休的人,你们这样做迟早会惹祸上身。
安笙猛的一怔,他连这事都知道?
若不是她放水,曼丽那一托盘的死老鼠怎么可能流入到宴会内部?
"我可以不管你跟谁见面,也可以任由你胡闹,但是安笙,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过去的事该放下就放下,她们与你的关系不大了。"
安笙最不喜听陆彦这样说话,愤愤不平的回着,"难道就因为我跟了你就要切断我与过去的所有联系吗?陆彦,做人不能这样,艾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是胡闹,亦或者觉得我这样做可能会影响到你跟沈长卿之间的事业合作,那么你可以不要我,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放弃我过去的所有牵绊。"
陆彦猛的一刹车,墨黑的眸子流淌着浓浓的不悦与质疑,大概他从没想过安笙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放手的话。
"我,我错了。"
安笙也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垂下头诺诺小声的说着,"我不该冲动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陆彦,我——啊——"
车子猛然起步,强大的推背力让安笙猝不及向前倾去又狠狠摔在椅背上,"陆彦——"
她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可不论她再说什么陆彦都听不进去,甚至将她送回家后他又再度驾车出去。
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安笙恨不得狠狠捶自己一顿,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