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赵西西漂亮的车子停到她的面前，着实吓了她一跳。“有空么？”

“没有。”

“你不要拒绝的那么快嘛，你不想谈谈你姐的事么？”

就因为这句话，苏白还是上了赵西西的车，起初她真的只是因为“姐姐”这两个字，没想到的是之后赵西西竟然扔给了她一叠照片。

散满一桌子的照片，像素不高，有斑驳的马赛克，颜色暗得暧昧，只能大致看清里面两个人的容貌和状态。可即便这样，男生的情不自禁和女生紧闭双眼的羞涩让外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苏白将头扭到一边，窗外的光突然刺痛双眼，她来不及捂住，泪就落下来。

从幼年起自己就崇拜的两个人。他们在昏暗的车里，动情地拥吻。

“你难道不好奇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么？”

“不好奇。”

赵西西拿眼前这个嘴硬的小孩儿没办法，摇了摇头，说：“我想我们应该在同一战线才对。”

苏白站起身，把凳子往后边一踢，冷笑了一声：“你找错人了。”

“你喜欢安研吧。”赵西西不慌不忙坐着不动，“你难道就不想看一看在你姐姐心里，究竟是你重要，还是安研重要？反正你也不会有损失，没准她还会拱手让你。”

苏白听见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她想看一看，她确实想看一看，可是——“在你心里安研是什么？”

“一个给我制造乐趣的玩具。”

她握紧拳头站了一会儿，终于颓唐地松开来，她抬起头对赵西西说：“你要我怎么做？”

她看到了赵西西嘴角的笑容，但是她顾不得了。她真的只是想看一看，看一看自己从小的退让，隐忍，艰难藏匿的不甘，最后可以为自己换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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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中安研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长长的桌子发呆。从会议结束开始计算，他已经独自关在会议室中一个半小时了。其间助理曾不放心地敲了敲门，他只答了声：“让我安静会儿”。

在刚刚进行的那场会议里两个刚入公司的职员对他提出的建议表现得十分不屑一顾，事实上他已经很能理解刚出校门的学生身上的稚气，眼高手低的统一弊病了。只是那两个人设计出来的东西实在太过普通，普通到跟傲慢的态度形成了可笑对比，更和面试时的拿出来的作品相差甚远。

“你们的这个水准，完全没有办法使合作方满意。你们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设计构想，在我看来你们做出来的东西就是用一些零碎的想法拼凑而成的。”

其中一个男孩儿推了推眼镜，非常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的笔记本屏幕，辩驳道：“我认为我们已经完全达到了合作方的要求，他们产品的一系列特征我们都有完整展现。”

“难道你们认为广告就只是展现产品特性么？那么我们何必大费周章的去学专业知识，我们拿副画做背景然后打上一排排字幕不就可以了。”

“我认为你这是在曲解我们的意思！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们，何必把这个广告交给我们。”

安研几乎气结，信任也是错么？他深呼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助理是时候递了一杯咖啡上前，小声劝：“您先消消火。”

发火又有什么用。安研也终于理智下来，但随即一股深深的失望伴随着疲累从心底攀升，轻而易举撤走了他所有气力。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从里面锁上门，自己坐在椅子上，手边只剩下一杯冷掉的咖啡。把手机开机，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一条信息和留言，他把通讯录从前至后翻了两遍，最后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苏格。

握着手机的手默默用力，最后赌气似的“啪嗒”一声扔到了桌面上。一直坐到中午休息时间，他拨通了赵西西的电话。

和赵西西在一起的三年间，他们没有拌过一句嘴，更别说正式吵架。他们走在街上总是可以受到注目礼，那种感觉其实也并不坏。可是如果仔细想起来，他俩并没有说过太多认真的话题，彼此间的交流就像在公共场合小心翼翼的调笑。

并不算轻松。看着赵西西的脸就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起初安研还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这种压迫感竟愈演愈烈，强到不可忽视。但是感觉本就是无形的东西，无法拿出来当证据。科学也还没有先进到可以研究出一种机器，可以替人精准的表达出心中那些语言无法描述的感觉。所以，他还是安稳的和赵西西在一起，只要赵西西不在某一天突然搞来一台测谎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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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学习部演出结束之后关于穆枫和苏格之间关系的猜测就开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连苏白宿舍的几个女生都在议论。

“苏白，你姐到底和没和穆枫在一起啊，上次学习部表演她在台上跟穆枫对眼神的样子真是……”

“听说她进学校部是穆枫帮忙的。”

苏白没有答话，而是快走了几步，甩开了她们。

“嗤，什么嘛，这么古怪的脾气怪不得没有人喜欢，她姐姐看着就比她强多了。不过据说后来有女生把当天拍的照片里女生那半剪烂哎……”话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穆枫她们对面走了过来，几个女生注视着穆枫离开，连一句“学长”都不敢喊。

其实穆枫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她们的话，心里的火气让他冷着一张扑克脸快快地走了过去。直到把那几个烦人的女生彻底甩在后面，穆枫才终于停下脚步，两只手扶着膝盖使劲儿喘了几口气。

从来不在意别人闲言碎语，尤其是不跟花痴女一般见识的自己，居然会因为别人说苏格一句就生气成这样，他低下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穆枫立刻站起身来，对面前微微歪头看他的苏格平静地摇摇头，说：“没事。”

“那我去教室了。”

一直注视着苏格没有回头的走远，最后消失不见，穆枫才反应过来周围已经没人，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自己居然已经迟到了。他走进教室时包括导师在内，所有人都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穆枫居然也会迟到。

这个问题，他也在心中问着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