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落叶的树林地面上，皮脸拖着王雨媛一路前行着。
她深蓝色的制服裙摆已经被地上的石块树根磨损，腿上也是各处擦伤。
无论这一路王雨媛怎么挣扎，皮脸都不曾停下脚步。
直到一具尸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皮脸左右看了看，皮套下的双眸流露出深深的疑惑，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具尸体躺在这里。
“啊啊啊”
王雨媛却是尖叫起来，她在看到拦在他们面前的这具女尸时，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且惊恐。
她认得这具尸体，那染上大片血渍的卡通围裙，不正是和他们分开的李婶么!
李红霞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侧面有半个拳头粗细的血洞，脑袋附近的土壤已被染红了一片。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更让王雨媛背后发凉的是，李红霞的脸上有一大半是血肉模糊。
似乎是凶手实施了剥皮，但由于技术并不娴熟的原因，导致还有一小块脸皮残留在李红霞的右侧脸颊。
而被剥下的那一大块脸皮，此时就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不断朝下滴落着血液。
“呕!”
王雨媛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哪怕胃已经抽痛地痉挛，但身体还是本能地做出呕吐的反应。
皮脸看了王雨媛一眼，随后松开手缓缓走近李红霞的尸体，他想要看得更仔细。
看了一会，皮脸忽然发出模糊不清的愤怒吼声，启动链锯宛若癫狂一般对着空气四下劈砍着。
他清楚这是谁的杰作，高煜这是在嘲笑他的脸!讥讽他是个畸形的怪胎!
而导致皮脸负面情绪不断增加的高煜，此刻却是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休威特家族的老房子前。
“汪!汪汪!”
刚一进门，听到动静的那只小狗，便猛得从房间内冲出来，对着高煜龇牙咧嘴地大吼道。
“谁啊？”
紧随其后的，是年迈的老休威特，他坐在轮椅上缓缓从房间内驶出。
在看到门口堵着的是高煜时，老休威特的面部表情忽然变得精彩起来，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是你这个杂碎!”
“没错，是我。”
高煜目光平静地看着老休威特，对付一个残疾老头，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但高煜并不会这么简单地解决老休威特，他打算送给皮脸一份特殊的“礼物”。
在老休威特的咒骂声中，高煜拖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铁门之后。
“你会后悔的，托马斯会把你剁成一块块发臭的烂肉!”
即便被放置在满是黏滑血污的工作台上，老休威特依旧在不断咒骂着。
昏暗的橙色灯光，照映出老休威特满是恶意的眼眸，他仿佛一头披着人皮的老狼一般，眼眸中闪烁着噬人般的光芒。
高煜对于老休威特的咒骂是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审视起面前同样“包浆”的小推车。
这里面的工具比他想象的更加齐全，从针管到小镊子，从手术刀到剁骨刀，通通是随意地堆杂在这辆小推车上。
不少器具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乌黑色血渍，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甚至在推车底层的金属盘里，还摆放着几个摘下来的器官，像是血迹斑斑的耳朵、手指....
高煜拿起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剪刀，看了两眼又默默放回去，从第二层取出一支注射针管。
在透明的针管里，充盈着黄褐色带有少许浑浊的不明液体。
高煜并不清楚这些液体的作用，但还是目光平静地用针头刺破老休威特干瘪的皮肤，一股脑注射进去。
“我猜这是麻药之类的，如果猜错了只能说老东西你运气不太好....”
高煜粗暴地拔出针头，随手把针管扔到脚边黏糊糊的地面上。
“法克!你个....杂碎，托...托马...斯....”
老休威特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说话愈发地费劲，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艰难。
麻醉剂正在迅速生效，只不过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讲，高煜一股脑注射的剂量足以杀死他....
待到老休威特淡褐色的瞳孔变得呆滞，高煜才满意地点点头，从手推车上拿起沾染着血污的手术刀。
还好他曾经在文森特的屠宰间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于屠宰成猪也有少许的了解。
人和猪，在屠宰台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
后玻璃碎了一个大窟窿的面包车，缓缓停在老克劳弗磨坊前。
“这个鬼地方真的是老克劳弗磨坊？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啊。”
韦良玉从车窗里探出头，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废弃工厂，这地方一看就荒废了许多年。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在附近看到其余的车辆，更别提什么在这办案的警长了。
“我看也不像，而且这地方透露着一股诡异，怪渗人的....”
倪大军盯着不远处被铁丝胡乱捆着的婴儿模型，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这个透露着诡异的废弃工厂，莫名让他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先下车吧，这附近也就这一栋建筑了。”
任炳中面色难看地开口道，说话间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车后的杰蔓。
由于天气炎热的缘故，在杰蔓的尸体上已经吸引来了不少苍蝇，整个车内是吵杂不已。
再这样下去，真的可以把一个人逼疯。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现在天色越来越晚，谁也不想和一具爬满苍蝇的尸体，一整晚的待在一起。
“乖乖，这是哪个天才的杰作....”
韦良玉凑近被铁丝捆在柱子上的婴儿模型，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任炳中和倪大军则是愁云惨淡地坐在工厂门口，在那个脏兮兮的黄色沙发上，吞吐着云雾。
倪大军兜里的烟，极大程度缓解了三人的焦躁不安，即便是劣质的廉价烟，但还是支撑着他们没有陷入疯狂。
可问题是，倪大军兜里的烟盒快要空了....
任炳中深深吸了一口烟屁股，这呛人的味道能够让他勉强保持着理智。
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抽烟了，从和老婆商量着备孕开始，他便戒掉了这个坏习惯。
可在今天发生的种种刺激下，他这么久的努力轻易被摧毁。
“倪师傅，你应该有孩子了吧？”
“是，我儿子已经高中了，小女儿也读小学了。”
提到儿女，倪大军挠挠头发，露出憨厚的笑容。
“真好啊，我女儿也快出生了....”
任炳中缓缓吐出烟雾，双目迷离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