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取下身上的小包裹,从里面取出漆黑的莲花小碗,轻轻放置在阿友的面前。
“日月三光开鬼云....逆天行....”
高煜目光诡异地盯着面色微微变化的阿友,缓缓复读出阿九炼尸时念的口诀。
“铜钱面罩,乌鸦血,大阴之地....这些证据够了吗?”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阿友罕见地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攥着痒痒耙的右手也是不自觉地用力。
身为一名道士,他自然清楚高煜所说的这些都是炼制阴尸的先决条件。
对于楼内存在着一头阴尸的事,阿友已经隐隐逐渐重视,毕竟普通人不可能知晓这些关于炼尸的隐秘条件。
“阿九,我看九叔就是这么炼尸的。”高煜耸耸肩,毫不隐瞒地如实回答道。
“阿九?”
阿友的眉头皱在一起,他曾经就看出阿九心术不正,还特意敲打警告过他一番。
但没想到阿九竟然还是走上了炼尸的歪路。
阿友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阿九现在人在哪?”
“死了。”
高煜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用手指戳了戳身旁的空气:“或许你可以看看他在不在。”
阿友镜片后的眼眸顿时变得深邃,盯着高煜看了好几秒,似乎是不太相信阿九这只老狐狸会折在他的手上。
半响,阿友神色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把痒痒耙扔在不锈钢台面上,起锅烧油。
待油温烧热,阿友动作娴熟地倒入一碗提前蒸好的糯米饭,不断翻炒着。
“我建议你转过去,可能会影响些食欲。”
阿友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也不顾高煜不解的神情,抓起锅旁的半瓶酒便“咕噜咕噜”地漱口。
在见到阿友把漱口酒喷洒进锅内,混着糯米饭一块大力翻炒时,高煜的神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
“吃。”
阿友动作利索地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糯米饭,面无表情地放在高煜面前。
高煜眉头微微上挑,满脸复杂地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阿友。
这老头当着他面用漱口水炒饭,现在还一本正经地让他吃下去?
虽然热气腾腾的糯米饭,闻着是挺香,但完整看完出锅流程的高煜,今天并不打算做高境泽。
真香的名场景,在这里并不会重演。
“你不吃,别说是我不帮你。”
阿友露出嘲讽的神情,点燃一支烟叼在自己嘴里吞云吐雾道。
“算了,我们还是来谈谈楼里的阴尸好了....”
对于这碗掺杂了漱口水的糯米饭,高煜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当即把话题一转。
........
“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所以我才会来找友哥你联手对付阴尸。”
高煜简短地讲述了阿九炼制冬叔的过程,而后微笑着看向神情严肃的阿友。
阿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深吸了口廉价烟,半响才摇摇头。
“阴尸我会去解决,但是我不打算和你合作,我看不透你。”
在见识到被数鬼缠身的高煜后,阿友自然是不会放心地将后背交给高煜。
不过是一只阴尸,他单独对付倒也不算太过吃力。
高煜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既然友哥不愿意合作,那我们只能选择交易了。”
“交易什么?”
阿友眉头皱了皱,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用整栋楼的人命,换我们联手对付阴尸....”
高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此刻他完全撕开了人畜无害的伪装。
仿佛是怕阿友理解能力不够,高煜又掏出手枪晃了晃,随即露出残忍的笑容:
“友哥你对付阴尸,我就在楼内杀人,看看是我们谁的动作更快,除非....”
高煜拉开手枪保险,黑黝黝的枪口对准神色复杂的阿友:“除非我们合作,联手对付阴尸。”
“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对付阴尸....”
“我明白,所以我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阴尸最后必须由我来解决。”
阿友深深看了眼撕去伪装的高煜,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高煜对于阴尸的执念如此之深。
但涉及到楼内其他的住户,阿友只得叹了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此时的阿友和高煜完全不知,楼内的阴尸冬叔,在吞食了童子小白后,已然升级成了僵尸。
力大无穷的僵尸冬叔,此刻正觅着活人气息,在破旧的单元楼内大肆猎杀。
薄薄的木板门,在化身僵尸的冬叔面前完全是形同虚设。
一场血腥的屠杀,正在被夜色包裹的单元楼内展开。
“九哥,九哥!”
神色慌乱的张姨,拼尽全力冲到2337门牌号前,眼眸之中满是惊恐的神情。
让张姨感到诧异的是,2337的屋门竟然只是虚掩着,她顿时感到有些不妙。
“踏踏踏”
楼道内再次传来清晰沉重的蹦跳声,皮肤灰青的僵尸冬叔,正觅着她的气息一路追来。
这种情况下,完全慌了神的张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把推开虚掩着的2337闷着头冲进去。
一踏入2337,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便是席卷而来。
张姨瞪大双眼,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337的地板上,躺着五具浑身僵硬,沾满血污的冰冷尸体。
而阿九,也在其内。
“嘭!”
2337脆弱的木板门,直接被力大无穷的僵尸冬叔撞开。
仅睁着一只浑浊眼白的冬叔双臂伸直,挺着身板笔直地跳着接近张姨。
“走开!”
自知无路可退的张姨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捡起一旁的凳子便砸向冬叔。
冬叔面对砸来的凳子是不躲不闪,锋利尖锐的十指指甲仅是轻轻一扯,结实的凳子便是四分五裂。
“你别过来,阿冬....你你你放过我....”
满脸骇然的张姨,嘴唇哆嗦着不断朝着身后退去,很快便撞到了供奉着神像的案桌。
早已失去人类情感的冬叔,完全不理会张姨的哀求,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血肉之中。
紧接着冬叔张开嘴,他的牙齿已经变成如野兽般的尖牙,一张嘴便弥漫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啊啊啊!”
原本还在不断挣扎的张姨,没一会便被冬叔吸干血气,随手扔到案桌上。
那插着三根贡香的香炉,不偏不倚地被张姨尸体砸中。
香炉摔在地上磕出一地灰白的香灰,以及一个缠着红线的小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