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辉笑着看了一眼还处于沉思状态的张天赐,回头用两个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六子”的鼻翕,亲昵地说道:“他啊,他可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人。他就是叔叔这次请来的给太爷爷治病的人。”
“哦??????他很厉害吗?”
“是啊,非常的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厉害到很多人都治不好的病,他都能治好。就像仙人一样。”
“哦??????那他能帮小六子治好奶奶的病吗?小六子想奶奶了!”小男孩吮着棒棒糖的嘴巴一憋屈,两行委屈的泪水即将夺眶而出。
看得让人心疼,看得让人好生怜爱。
黄天辉一愣,不禁联想到“小六子”孤独无依的身世和三个月前刚刚去世的,“小六子”的奶奶,也是他的婶娘,胡月芝。
他真的很想跟六子讲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对于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孩子讲这些,真的好吗?
显然,他内心不赞成的更多一点。
鼻子一酸,忽地紧搂了“小六子”,脸贴着脸,坚定地跟他讲:“六子放心,黄叔叔一定会想办法找人帮六子再见到奶奶。”
“真哒?”
“真的。”黄天辉非常坚定地跟小家伙表示着。
“那我们拉钩。”小男孩使出了他意识中最郑重的承诺方式,而黄天辉也非常配合地和小男孩定下了君子协定。而这一闪而过的温情和约定都没有逃过张天赐的余光,三心二用地全收心底。
一旁众人虽然看张天赐生得好看的面孔,也知道黄天辉具体是做什么的,平时都结交些什么类型的人,但在他们的意识里面,黄家庄之外的黄天辉或许是恶的,但回到黄家庄的黄天辉,却是善的。
他是乡亲,是族人,是亲属。
所以,但凡被黄天辉邀请来的朋友,能够到黄家庄的,那么肯定也是善的。黄天辉的朋友,那就是黄家庄所有乡亲的朋友。朋友就不需要过多的约束和芥蒂,故而不禁觉得他跟其他的黑衣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并视同对待了。
(好吧,严格的意义上讲,应该是被村民给忽略了。不过,为了照顾张天赐大人弱小的自尊心,姑且说是视同对待吧。如果非要怪的话,只能怪黄家庄的村民心太大,一个活生生的大能神仙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竟然选择视而不见,还如此地淡定和漠然。甚至于傻乎乎地,众星拱月般地围着“矮胖挫”的黄天辉团团转,拈花拾香也真心是醉了??????)
一旁众人围着黄天辉继续笑着,聊着,打趣着。
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
聊的都是些乡情、亲情。
聊的都是些长吁短叹??????
就这样,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大人的嬉笑声中,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黄天辉家门口。
两保姆早早地就在门口守候着了。
一个体型稍微瘦一点的,短发大婶先看到了,高喊了一声“老板他回来啦!”然后就急吼吼地冲进屋里去了,估计是通风报信了。
而另外一个体型微胖,长头发大婶,一抬头,就看到打头的黄天辉及张天赐,开心地朝队伍方向一路小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将双手在围裙上擦着。
上来就一把将还赖在黄天辉怀里的小男孩抱走,非常温和地说:“六子,黄叔叔刚回来,累了,他还要去看太爷爷,要不你先去和小朋友们玩,好吧?”
小男孩好像特别地懂事和听话。
“嗯”了一声。
然后,一呲溜,开心地从女人怀里钻了下来。还非常调皮地朝女人扮了一个鬼脸,随后冲着小同伴们招呼了一声,拿着各自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一边玩去了。
而一帮黑衣人则像失了魂一样,恋恋不舍地依次放下手中的孩子,怏怏地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地离去。如同痴痴地看着绝情郎远去的,幽怨的少妇。
“哎哎哎??????有啥好看的,喜欢的话,自个儿回去生一堆去。”
胖女人“招魂”似的手在众黑衣人面前挥了一下。你还别说,一帮人好像真的被电了一下似的,顿时灵魂附体,回归人间了一样。
呆呆地看着面前一脸嫌弃相的胖女人,傻傻地笑着。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去帮‘细杆子’干活。”
胖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很活跃地用略微肥肥的手掌逐个地拍打着黑衣人的肩膀。
她口中的“细杆子”其实就是她的搭档,适才跑进去通风报信的短发大婶。
众黑衣人打了个激灵,如同撒完尿之后习惯性地一阵颤抖,立刻回过神来,秩序井然地跟着进了屋子,自动分成若干支队伍,各自忙活去了。
有去后面厨房帮忙的。
有去花园中忙活着浇水的。
有去调花肥的。
还有的直接去了屋后的自留地,卷起裤腿,撸起袖子,像模像样地干起了农活。
你还别说,黄天辉带的这帮家伙,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走上街头,真是催钱要命的主。
再加上一个个都戴着那拽上天的,漆黑的蛤蟆镜,表情冷酷得像个冰柜里面的棒冰似的。
每次出来都是乌压压的一片。
是个正常人,见了都会绕着走。
但是一旦脱下西服,卷起裤腿,甩开膀子之后,还真有点儿农民创业者的实干模样。
到此,不得不说,黄天辉这人管理上确实有一套。能让这帮嗜钱如命,刀口舔血的,玩命角色心甘情愿地去干农活,去收拾家务,去帮厨,着实需要非同凡响的领导能力和强大的个人魅力。
这些个场景着实令张天赐深感意外,也不禁对他又高看了一分。
只是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滑稽搞笑地耕作场面,心中不免又忍俊不已。下意识中用右手食指摸了一下鼻子,掩饰一下内心的闷笑,紧跟着黄天辉迈进了宅子。
黄天辉的老宅子在村子里面算是比较有特色的。
从外面看,前面是三间平房,后面是三间两层的小楼。
前后用一米高的红砖院墙相连着。对朝南的是一个造型比较朴素的仿古式牌楼,样式跟其他人家的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院子大门也不是非常的考究,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因为很多的漆已经斑驳脱落下来。
使用的木头也仅仅是比较普通的松木,完全看不出什么高贵可言,如此的简朴,倒是又令张天赐刮目相看了一分。
进了院子,中间是一条青砖路,貌似有些年头了,因为靠近路牙子的地方竟生了一层厚厚的苔藓。
虽然江南市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比较湿润,但能够生这么厚的苔藓,也不是常见的。
而且,路面中间被磨得异常的光亮,像能照出倒影的镜子一般。只是较两侧明显感觉到凹陷下去,部分地方还留有水洼的痕迹。
路两侧全部是被青砖垒得很整齐的花圃,分上、中、下及地面,共四层。
每层上面都按类别差异、季节区别、植株高低,分门别类地摆放了很多花草。每盆花艺上,在统一的方向,位置上,非常温馨的挂了一个小小的吊牌。吊牌上详细地备注了品名,品类,年龄,特征,产地等等,罗列得非常详细。
庭院空中七纵八横,拉了很多铁丝,组成了一张网。
铁丝上面爬满了青绿色的爬山虎和葡萄,使得整个院子的上空都被一片绿色包围着。透过密密麻麻的叶子,依稀可以看到从空中垂落下来的,一些青绿色的葡萄。
有的足有乒乓球般大小,让人直流口水。
看得出来,黄天辉他爷爷——黄仁堂的确是整理园艺方面的高手。
穿过庭院中间的青砖路,就走进了客厅。
客厅墙壁上挂了很多画框,里面多是黄仁堂整理花艺,参加一些民间花艺比赛时所获得的奖状和留影。
照片上的黄仁堂是一个看似个头很高,额头很宽,颧骨很高,目光炯炯有神,身材干瘦的老人。
通过连续几十张照片的对比,可以看出,黄仁堂一直就比较的瘦。
进入堂屋,就只剩下黄天辉陪同张天赐了。众小弟和保姆都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所以,张天赐微笑着问黄天辉道:“看得出来,你在村子里面还是蛮有人缘的吗!”
黄天辉干笑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让大师见笑了。主要是我爷爷人很好,是村子里面及十里八乡非常有名的大善人。”
“年轻时候,我爷爷因为有手艺,所以能够挣些钱。而他因为情况比较特殊,一直就没有生育孩子,而我爸就是他抱养的。所以,通过他的努力和勤俭节约,存下了不少的钱。”
“而这些钱他都没有用到自己身上,大多数全部捐献给了村子里面或者临近村子的人。”
“所以啊,十里八乡都知道他的名字。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接受过他的帮助。毫不吹牛地讲,少则江南市,多则包括附近的盐都市,你要问谁是现任的市长估计很多人都回答不出来。但是要问谁是黄仁堂,我敢拍胸脯保证,至少有60%的人都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