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你的剑来，波特雷夫。我不会像你一样心慈手软，但也不会斩杀没有战意的敌人。”看着眼前已经脱离人类存在的朋友，罗贝尔冷冷说道：“尤其是你...波特雷夫，我最想挑战的对手。”

波特雷夫以无神的目光望向罗贝尔，半晌后，像是叹了口气似的，慢慢地捡起了地上的白刃。

熟悉的握感从掌心传来，波特雷夫心头微微一颤，但身体内的灼痛和血的沸腾，让他重归于阴暗。

血佣从某种意义上比吸血鬼更加方便，因为他们没有对于血的渴求，也不需要去摄取人类的鲜血，只需要喝一些动物的血就能止住**，就算不刻意摄入也无妨。

同时，他们具有超强的造血能力，能够为吸血鬼提供更多的血液...他们的身体能力也远高于普通的人类，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成为吸血鬼的兵器。

作为终焉之吸血鬼，拥有超强血统的朵莉安娜诞生时第一个血佣的仆从，波特雷夫的身体能力甚至已经远高于普通的血族。

面对罗贝尔的挑衅，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却已经对自己的命运释然。

无论是斩杀了曾经的挚友，或是死在他的手下，都是他的俗名罢了。

白刃凛然相向，罗贝尔的双拳也升起了隐秘的银光。

古武术的修炼上和波特雷夫相差无几的罗贝尔，还拥有可怕的杀人术——银光振动拳。

这样的可怕对手，是血族都忌惮的天敌。银光振动拳能够将吸血鬼的血液化为武器，通过共振引发爆炸。

白刃在波特雷夫手中，却已经不会再亮起。因为在化身血裔的同时，那股奇妙的力量就已经从他体内消失了。

但无妨...战斗是无关技术和能力的，只需要杀意便足够了。

两人的身影在接近凌晨的微光下，重叠在了一起。

波特雷夫和罗贝尔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最终，浑身布满着伤痕的罗贝尔，嘴里终于涌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看着生命即将流逝的罗贝尔，同样重伤的波特雷夫看着手中已经几近折断的白刃，目光中忽然充满了悲戚和绝望。

“罗贝尔...连你也无法杀死我吗?”他以悲痛的语气说道，“对不起了。”

卡佩王城已经是一片死海，宫廷铁卫和禁卫军，与潮水一般的血仆鏖战到天亮，最终只留下了一片尸体。

然后，他拖着残破的身躯，最后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朵莉安娜，然后迎着凌晨的曙光，默默离开了。

这时候，朵莉安娜缓缓睁开了眼睛，波特雷夫离去的身影刚好映在她眼前。

她双眼的血红仍未散去，视线中的血色和破晓微微泛黄的曙光交叠在一起，呈现出薄暮的颜色。

这让朵莉安娜误认为现在已近暮色。

望着远去的波特雷夫，她眼中出现了幻觉。

那仿佛不是一个浑身鲜血的血裔，而是身披闪光铠甲的骑士，是她记忆中的波特雷夫。

波特雷夫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全都流干了。

最后，他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矮坡之上。

力量正在急速流逝，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但脚下的这片青草地却那样具有真实感，带着露水的青草味道冲散了他鼻腔中的血腥味。

他默默躺倒在柔软的草坪上，好像身下是这世界上最舒适的床垫。

那柄快要断裂的白刃，被他静静握在手中。

“再见了，朵莉安娜。”

白刃轻而易举刺破了他的皮肤，贯穿了他虚弱的心脏。

就这样，带着淡淡的微笑，波特雷夫.瓦洛尔长眠于此。

他的躯体化为一片脓血，卡佩王国的微风吹过之时，不知名的山坡上盛开着血色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