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范纯粹巧计退岁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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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兴拼命奔跑,细封宝向将手中铁棍甩出。铁棍奔许兴飞来,击中后背。许兴一个趔趄倒地,吐血身亡。

梁乞逋见侄子大胜而归,十分欢喜,重赏梁阿弄和细封宝向,升任细封宝向副统军。

焚毁二堡,又杀二将,梁乞逋雄心倍增,知镇戎军守备薄弱,再命梁阿弄出兵。

梁阿弄带领细封宝向和三万大军乘胜进攻怀远寨。守将李逊见夏军势大,不敢出寨迎战,只得闭门坚守。夏军攻寨,李逊率军誓死坚守。一连五日,夏军没能攻下柔远寨。

梁阿弄恐宋军来援,大军陷入死地,遂命撤军。

李逊在墙头见夏军撤军,副将请命追击。李逊知夏军中有一悍将,棍杀两员宋将,英勇无敌,严令不得追击。宋军眼见夏军从容退去。

宋元祐六年、夏天祐民安二年(公元1091年)九月。梁乞逋在国内征兵,准备大举进攻宋朝。夏国连年征战,男丁死伤甚多,百姓穷困。兵者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西夏虽然多次战争取得胜利,损失巨大,百姓家中适龄男丁都上过战场,家家都有伤员。再者,夏国出兵征战,兵士的费用都由自己承担。

经过一个半月的强征硬调,终于调集了十五万人马。梁乞逋命夏军屯驻在环庆路和鄜延路边界,四处放出风声,准备进攻二路。他得到密报,环庆和鄜延两路已经戒备森严,河东守备松懈。梁乞逋突然命梁阿弄进攻河东。

夏军渡过屈野河,向麟州城发起突然进攻,烧杀一阵,挥军府州,将神木寨包围。夏军所过之地大肆杀掠,百姓房屋焚荡无存,庄稼烧毁殆尽。麟州、府州战火遍地,百姓流离失所。

宋军不敢出城迎战,皆闭门坚守。

横阳堡守将孙贵见夏军猖狂尤甚,派出一支奇兵,待夏军扎营休歇,即于三更后突袭,砍杀一阵即刻撤退,搅得夏军不得安宁。

夏军向横阳堡进军,大军来到堡下,只见大门敞开,无军把守。前军见状,不敢进攻,立即禀报梁阿弄。

梁阿弄半信半疑,趋马来到堡前,向堡们瞭望。果然望见大门敞开,没有宋军把守,也无百姓进出。他心中疑虑重重。

细封宝向向梁阿弄请战:“大人,末将愿领一支人马闯堡。”

梁阿弄沉思片刻,摆摆手:“切不可大意。”

细封宝向回道:“前蕃土门空堡,是宋军势穷不得已而弃。今宋将计穷,也早早逃跑了。”

梁阿弄道:“我听说孙贵这个人善于用兵,我等切不可大意。我军多次受扰,都是他派遣部下所为。”于是,下令撤军。

宋朝曾与西夏约定,皇上赐与夏国主生日礼物及仲冬时装,于每年九月十一日以后送到夏界,岁赐银绢等物则于二十五日送到夏界。

大宋朝严格按照约定派遣大臣押宋上述两项物品。此时,押宋物品的宋朝使臣安伦、刘穆已抵达延州。

延州经略使范纯粹见到数十辆大车上的物品,心中愤恨,对二位使臣道:“朝廷履约,如期运送夏国生辰礼物和岁赐,而夏国却狂妄侵扰,焚毁堡寨,涂炭边民。仁义换不来安宁,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于是,范纯粹立即上表朝

廷:

夏人于一年之内大兵三举,猖狂已甚。每牒宥州诘问,但云见行

会勘,阳若不知。察其设心,盖外为不阙贡奉之名,以利市贩,而阴

实肆其侵寇之恶也。朝廷宜断礼物及岁赐,以儆诫夏国,遵守臣道,

履行合约也。

朝臣一致认为范纯粹所言有理,应该惩罚西夏,岂有挨着打反送礼也。于是诏命范纯粹妥善处理此事。

范纯粹得旨,想出一计,命安伦称病推辞。于是,安伦发公文给宥州。宥州遣快马将公文火速报往兴庆府。

小梁太后和梁乞逋拆开公文,其文如下:

夏国相梁乞逋钧鉴:

天子广有四海,仁爱天下。不因战火纷扰,国主生辰礼物及岁赐

依旧。已押送至延州。不期北国早寒,押运使身患风寒,倒卧驿馆,

不至夏境,有负皇命,寸中抱歉。

肃函奉恳,务乞鉴希,并祈善加珍重。

“什么玩意,这么多好东西不给了,还让我善加珍重,我珍重得了吗。”梁乞逋看完这份公文,气得哭笑不得,在大堂上不顾朝仪骂骂咧咧:“大宋朝耍赖,皇上的生日礼物和岁赐,是和约所定的,说不给就不给了,还借口使臣得了风寒。你们大宋人不是爹娘生的,是他奶奶的泥捏的还是纸糊的,九月的风寒就受不了啦,那要是腊月严冬,你们就不活了。”

梁阿弄启奏:“国相听禀,宋朝人虽不是泥捏的,也不是纸糊的,但宋朝人平原水乡之人,的确不禁风寒。国相不会忘了吧,元丰六年,宋军来打我们,一开始士气旺盛,节节胜利。后来咋地了,一场大雪大风,宋军就完犊子啦。”

“哈哈哈——哈哈哈——”

梁乞逋听侄子这一番话,乐得心中开了花。满朝大臣也哈哈大笑。

梁乞逋笑完,无不讥讽地道:“这大宋朝的人真是孬种,一阵小风就吹趴下了,孬种。我大夏人,喝风吃沙,趴冰卧雪,这身子像牛犊子一样棒,像骆驼崽子一样顽强。”

小梁太后一听,朝廷之上,国相和重臣信口开河,哪有礼仪之风,更不满宋朝对梁乞逋的尊重,全然不将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里,更对梁乞逋不满,就对梁乞逋道:“国相,宋使得病是可能的,宋朝从来没断过皇上的生日礼物和岁赐,也不会差了这一回。请国相回复朝廷,善言以对。”

“是,臣遵旨。”

梁乞逋答应的好好的,却违背旨意,命宥州回文,言词傲慢无礼。于是,安伦和刘穆不再赴夏,拉着物品回京城了。

宋朝断绝了岁赐,环庆路经略使章楶认为,对西夏不能姑息迁就,一味退让,宜诸路出兵取其地,并占据要害,西夏的形势必然急迫。于十一月,命都监张存进兵韦州,攻安州川、霄柏川诸处,斩杀西夏军民千余人。

梁乞逋见宋军进攻韦州,立即派遣嵬名善哩驰奔辽国,禀报宋军进犯,杀军民掠牲畜,请兵援助。

辽道宗见宋朝又侵夏,上次乞援时以辽宋交好久矣不便出兵,这次不能再推诿了,于是派答应西夏的

请求,命大将萧海里出兵增援。

嵬名善哩赶紧往回跑,披星戴月,夜以继日,赶回西夏,向梁乞逋回报。

梁乞逋一听辽国答应出兵援助大喜,调兵遣将,等待辽国出兵。

宋元祐七年、夏天祐民安三年(公元1092年)正月,萧海里率辽军驻兵辽宋北部边界,以张西夏声势。

梁乞逋见辽国果然出兵,非常振奋,受到鼓舞,亲率大军进攻绥德,重兵压泾原路。宋朝得知辽国屯兵境上,虽为虚张西夏声势,却不敢怠慢,命边界诸路加强守备,不得出战。

西夏大军在泾原境内大肆烧杀,五十余日没有遭遇阻挡。梁乞逋见宋军闭门不出,心里得到满足,带着抢掠的财物退兵。

没烟峡是一道河谷,坐落在葫芦河支流苋麻河河谷,两岸是连绵的高山。此河谷非寻常河谷,乃是丝绸之路的北通道。分为前后两峡,两边是高山,山上有数座烽火台,与镇戎军的石门峡相对,是军事要地。

梁乞逋看到此地的重要,于是派遣大军在此修建没烟峡寨,护卫边界,也便于大军出入。

这一重要情报,被宋朝的密探得到了,立即密报镇戎军。

金部员外郎穆衍立即上奏章,建议朝廷:质孤堡和胜如堡据两川美田,为夏国与我必争之地,自西关失利,遂废不守。请于二堡之间,修建城寨,以控制要害。

陕西转运判官游师雄也上表,请自兰州之东的通远寨、定西城、通渭寨之间建汝遮、纳迷、结珠龙三处,复置护耕七堡,以固藩篱。

宣仁太皇太后将二人的建议下到诸路,征求边将的建议。然而,两路经略司不等朝廷决定,就开始修建堡寨,边将的建议未定,结珠龙,定远,纳迷三寨已筑成。

梁乞逋得知宋修建堡寨,气得大骂,在他看来,只许西夏修建堡寨,不许宋朝修建。他采取一惯的对策,就是报复。于是,集兵韦州,伺机而动。

韦州坐落在横山之北,为西夏的静塞军司,屯集兵马,护卫兴庆府和灵州,是西夏的国门。

渭州知州章楶得到斥候的密报,西夏边界堡寨相距二三十里,每个堡寨驻军约八百人,军马大都瘦弱不能参战,韦州防守松弛,夜不关城门。章楶果断地命钤辖折克适领兵八千出击。

暮霭沉沉,折克适率军出发。大军穿山越岭,衔枚疾走。月上山顶,宋军已到达横山西麓,乘着月色星光翻越山巅,向韦州城驰奔。

韦州城果然城门敞开,有几名夏军在把守。朦胧月色下,宋军突然出现在韦州城下。守门夏军见斗大的“宋”字大旗映着月光,闪烁着金色的光亮,以为出现幻影,揉揉眼睛仔细看,吓得撒腿就往城里跑。

折克适领军杀进城中,兵向监军司衙门,杀散守军,缴获器物以及牲畜,放了一把火,迅速回师。梁乞逋得报,命侄子梁阿弄和梁阿革领军万人追击。

折克适率军转战至高岭,从间道奔环州洪德寨退去,夏军紧紧追赶。突然间,折克适挥军杀回,梁阿弄没想到宋军能回军厮杀,慌忙迎战。夏军身后杀声大震,伏兵突起。

梁阿弄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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