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陆小凤的娇柔声音再次响起:“小宸宸,我还没问你去哪儿了呢?几个月不见人影。你们都不在,我可无聊死了!现在你们都回来了,真是好哎!”说着,他便激动地拍起手掌来了,如此举动惹得藤芷烟与玄梓宸只能摇头相视一笑。
藤芷烟在没见到楚白歌之前,设想过无数个与他相逢后要说的话,可如今这副样子让她瞬间变得茫然起来。就好像一个疯狂的追星族好不容易能看到自己偶像了,却发现他死了,然后顿时落寞、无措起来,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又因玄梓宸对自己那份无私的关怀与喜欢,让她既内疚又尴尬,住在玄府也愈加不自在。好在陆小凤没事就天天往玄府跑,整天缠着她,不是叫她弹琴就是教她刺绣,再者就是拉着她逛街。几日下来,藤芷烟觉得自己的素养提高了不少,以前跟乌七混时间长了,养成的痞性也渐渐抹得差不多了。要是乌七看到定要说她不在的日子里,她又矫情了许多。
后来跟陆小凤闲聊的时候,才知道陆小凤他爹竟是裕国的护国大将军。她听了,愣愣地看了陆小凤好久,怎么都想不通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怎会生出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的.......儿子!但她转念一想,兴许陆小凤他爹觉得自己太过man了,所以特别希望有个女儿能压压府里的阳气,可偏偏陆小凤他娘的肚子太争气,生了个男婴。然后陆小凤他爹悔恨交加之际,毅然做出了个在这个封建传统的朝代算是惊天的举动,那就是把陆小凤当女儿来养,以至于取的名字都那么女性化。
当她问及叶絮柔的爹娘时,才知叶絮柔的爹爹竟是当朝宰相。她顿时就忍不住昂首挺胸起来,她老爸是商业大亨,自然不用羡慕成为富 二 代,但她倒是很想知道当官 二 代是怎样的感觉,没想到穿到古代,反倒如了她的愿。既然是官 二 代,她怎能不好好得瑟一把呢?
陆小凤说:“小宸宸说你失忆了,怕你回家住不习惯,所以让我暂且不告诉你爹娘你已回来的事。”
陆小凤顿了顿,又说:“索性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爹娘以为是当今圣上诱你逃婚,让宰相府成了整个晟沅的笑话,后来又传言你因被拒绝而跳崖自杀了。所以近年来你爹跟圣上的关系明里君臣有别,暗地里却不和。”
藤芷烟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爹说的。”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不过这些话我是偷着告诉你的,你可别传出去啊,不然会被杀头的。”说着,陆小凤用手抵住脖子,一边比划杀头的姿势,一边翻白眼,吐着舌头,一副死人模样。
当朝宰相与天子不和?叶絮柔她爹与楚白歌不和?难道这就是楚白歌突然对她冷淡的原因?但陆小凤都说了,早在叶絮柔逃婚的时候宰相就与天子不和了,如若冷淡,早该冷淡了才是。看来果真是因为她对他已经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
藤芷烟还是觉得憋屈,因而让陆小凤帮她缝了布偶,她拿起布偶就不停用针往上面扎,心里则不停地咒骂楚白歌。
陆小凤惊得美眸一瞪:“小柔柔,你好狠的心呐!”
韶华殿内,正专心批阅奏折的楚白歌突然喷嚏连连,官海闻声连忙过来,冲着宫女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扇风了。然后垂头询问:“皇上,你八成是受了凉,不如奴才吩咐人弄碗姜汤吧?”
这大暑天的最容易中暑了,何来着凉一说?楚白歌摆了摆手:“不用了。”
楚白歌抬眼,望着窗外的那片天,天边霞光溢彩,又是暮色时分。他想起了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黄昏时分,有个女孩坐在屋顶上问他:“师父,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觉得不自在吗?”
他当时没有回答她,只问她为何那样问。她却说:“因为我会,我会很想念师父,想念师父的箫声,想念师父的眉眼。”
藤芷烟没想到会再次看到楚白歌。
她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人不停地摇晃,“小柔柔,你快醒醒,醒醒啦!”
藤芷烟闭着眼挥开耳边的那张嘴,边翻身边喃喃道:“阿七,别吵我,我再睡会,困死了.....”
“什么阿七?”陆小凤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摇晃她:“哎呀,人家是小凤啦,快醒醒,快点啦!皇上和你爹娘正在前厅呢!”
“什么?皇上来了?”藤芷烟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弹跳起来。
陆小凤瞪了她一眼:“瞧你,心里就只有皇上,真是不孝极了。”
藤芷烟胡乱地穿着衣服,头发都没梳,披头散发的样子好不狼狈。一边往前厅跑,一边对身后气喘吁吁的陆小凤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啊?”
陆小凤扁起嘴巴,双目含泪,委屈极了:“人家叫了,可你一直不醒。小柔柔,你怎么可以怪人家呢?”说着,就擦拭着眼角。
一到前厅就见楚白歌坐在上 位,容色淡淡。侧位上坐着宰相叶铭德与其正夫人周琬玉,另一侧是面露忧色的玄梓宸。
为先看到藤芷烟的是周琬玉。周琬玉一见到自己的女儿,早忘了还有皇上在,一把跑过去抱住藤芷烟,喜极而泣道:“柔儿,我的柔儿,老天保佑,还好你活着,娘亲好想你,我的柔儿.....”
叶铭德闻声也不由得站起身来,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喃:“柔儿,你还活着?”
藤芷烟对这个抱着她的女人很陌生,所以自然无法让她有再会亲人的兴奋感。她抬眼望向楚白歌,正巧他也在看着她。
半晌,楚白歌指着藤芷烟,对宰相道:“如今宰相千金安好无恙地出现在你们二老面前了,宰相可还会对朕心存怨言?”
宰相走到楚白歌跟前,垂首恭敬道:“皇上言重了。老臣纵使爱女心切,也不敢对皇上有半分不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