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阿醒。”
山洞空旷,月之木散发的光芒温和柔亮,男人站在满树银辉下,冲江沅伸手。
这个人是东华。
江沅没料到和东华的重逢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和他对视好几秒,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话去回答。
朔北反手把江沅拽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从虚空里抓出长枪,冷声道:“别想着叙旧。”
“叙旧与否,是我和阿醒的事情。”东华慢条斯理活动肩膀,耳钉上银光一闪,三尺青锋破空而出,悬停身侧,剑尖直指朔北,“你似乎没资格说话。”
听见这话,江沅翻了个白眼,他想说你可闭嘴吧,但没来得及出口。
分不出是朔北和东华谁先出手,在江沅看来,两个人同时有了动作。
下一刻,一道刺耳的“当”响起,长枪与长剑狠狠咬上对方,灵力如洪如潮,迅速相撞迅速扩散,震得地面晃荡不止。
风自平地而起,一路飞沙走石,铺在地面的瓷砖一块接一块翻起、破碎,施工尚未完成的墙体簌簌掉灰。
剑光枪芒连绵不绝,刺得江沅眼睛疼。
他往旁挪了几步,仰头看了这两人一会儿,随后干脆利落放弃。
现在,他脑壳也有些疼。
这两个人,打架打得好看,特效赏心悦目,天上地下无所不至,但是制造出的动静太大,山洞随时有可能坍塌。有这观战的功夫,江沅觉得还不如先搞出一套防护装备,带着月之木离开。
江沅不认为这一架能打出什么结果。
前世的记忆已恢复大部分,力量随之觉醒,让江沅对战斗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和判断。朔北和东华这一战,没有人占据上风,双方实力相当。
江沅翻了个白眼,他把充电宝拿出来,略施法术,将它变成手环的模样,戴在了手腕上,然后走向月之木。
天上的两个人还在打,江沅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放在了月之木树干上。
他放归了月之木吸收的灵气,刹那过后,这棵高大的树缩成小小一截,落入江沅手心。
空旷山洞里失去了光源,黑暗降临得无比迅速,但并不影响视物,因为朔北和东华还在打,这两个人自带照明效果。
江沅小幅度喘了一口气,把这截月之木塞进随身空间,然后提熘出那口单兵电磁炮,反手扛到肩上,对准半空中缠战不休的二人。
“我说,你们别打了。”江沅面无表情说道。
“是你徒弟让我出来,与他当面一战的。”东华笑了一声。
接着,江沅听见朔北道:“你别站在中间。”
江沅敷衍着“哦”了一声,与此同时,朔北和东华拉开了些许距离,江沅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留情,冲东华开火。
轰——
灵力炮弹勐然冲出炮口,青紫电光撕碎暂时归来的黑暗,但东华的身形迅捷到了极点,在半空中交错踏出几步,便让江沅一击落空。
第二声轰声响起,山体被迫承受炮火,被轰出一个可怕的裂口。紧接着,无数道裂缝生出,洞壁摇摇欲坠,整座天游山随时可能坍塌。
东华仍旧在笑,但眸底浮现出愠色:“阿醒,你这样,让我有些生气。”
“我不是岁醒。”江沅平静说道,“岁醒是过去的身份,那个身份可能不忍心对你出手,但我忍心。”
“是吗?刚才看见你时,我还以为你一点都没变。”东华从半空落地,抬手一挥,甩出几朵灵力光团,将山洞重新照亮。
“你这误会有点大。”江沅的身后,山石碎屑倾坠滚落,脚底地面不住晃荡,但站姿动也不动,目光沉稳轻澹。
朔北出现在江沅身旁,伸手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五指嵌进他的五指,和他十指相扣。
“要塌了,我们先走。”朔北垂眼看着江沅,低声道。
“先不忙,我有点事要问他。”江沅摇头。
“还用问?”朔北挑挑眉,语气有些许不满。
江沅不慌不忙拿出手机,按开微信,但继续点的时候,突然有点迟疑。
他抬头看向东华:“你有微信吗?”
“当然。”东华道。
“哦,那行。”江沅点了下头,把自己的二维码调出来,但还没给东华扫,就被朔北一把拖进怀里。
这个人二话不说,沉着脸带走江沅。
朔北的移动术法,并非传送阵那般将人直接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地点,他用的是御风术,至于为什么造成了瞬移的效果,单纯出于他走得快。
而今天,朔北走得比往常还要快,3秒不到,就把江沅按回了酒店沙发。
他沉着一双眸,一言不发盯了江沅一会儿,咬牙切齿问:“你想当着我的面加他微信?”
江沅蹙起眉,挣扎几下,却挣不开,干脆放弃,以仰靠在沙发上的姿势被朔北给摁着。他撩起眼皮,对上朔北的目光,慢慢道:
“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你带着跑。”
“上次的魅妖,这次的程家,都是东华的试验品。我能猜到东华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取回神格,所以肯定会讨伐他。可有一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我回去他身边,这对他的计划有什么促进作用?”
“但你,却连我问清楚的机会都不给我。”
朔北冷声:“等我把他抓起来,你再慢慢问。”
“但你很难抓他,他今天肯主动现身,就一定能够离开。”江沅以一种冷静的态度,试图和朔北讲点道理,“我对他太了解了,就算你今天在天游山打那一架打赢了,他也有后招逃走。”
江沅话里的某些字眼刺了朔北一下,他缓慢眯眼,声音里压着怒火,又像淬了冰:“你了解他,那你有没有了解过我?”
朔北的语气让江沅眼皮一跳,但来不及细想,就被朔北欺身吻住。
一个如同野兽撕咬般的吻,舔舐走唇齿间所有的味道,然后用冰凉苦冽的气息标记领地。
江沅的腰被掐得发痛,他无法挣扎更无力挣扎,朔北一早就摘掉了他手腕上的充电宝,灵力过度消耗的无力感正往四肢百骸蔓延,而他大脑一片空白,逐渐往冰与火交织的深渊沉沦。
柔软的唇被蹂躏得红润无边,眼底弥漫上水汽,眉梢间忍耐的风情艳丽入骨。
朔北的烦躁来自于年少时窥见的暧昧画面,嫉妒生根得无声无息。岁醒和东华自幼相识,共同走过的时光太多太漫长,东华对待岁醒的手法自然熟稔,不难想象,这种事到底发生过多少次。
而岁醒,他对东华太好了,在两人决裂之前,几乎所有事情都向着东华。朔北曾不止一次思考,甚至不止一次询问,自己对岁醒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让他做下决定违逆东华的意愿、收养这个生而不祥的婴孩,但从来得不到答桉。
他压抑着怒火,将江沅用力揉进怀里,沉声道:“我不希望你和东华有任何来往。”
“你到底在吃哪门子飞醋?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以前我和他是纯粹的兄弟情。”江沅没好气道,“再说现在,我和他能有什么来往?”
“没有最好。”朔北冷笑。
“所以说,你到底怎么了,狂犬病发了?”
江沅这话一出,朔北直接咬了他一口,咬在颈侧,印下一圈猩红。
“嘶——”江沅仰头,谁知朔北跟着凑过来,拿牙齿轻轻磨他的喉结。
“江沅……”朔北重重吮了一下。
“宝贝。”
“我喜欢你。”
“我爱你。”
“你是我的。”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
朔北每说一句,就换个地方或亲或啄一口,把人在自己怀中翻来覆去,又搓又揉。
他没有喊“师父”,也不喊“岁醒”,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很哑,藏着某种克制。
这有点儿要命。
江沅微微后仰,目光擦过天花板上映出的粼粼水光与灯光,眼底浮现出迷茫。
“你到底怎么了?”江沅轻喘了一会儿,扣住朔北的手,“东华一出现,你就跟疯了似的,这让我忍不住往某些方面想。”
朔北没好气哼了一声:“你怎么想的?”
江沅往后退了些许距离,拽了个抱枕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做好了这样的“保护措施”后,小心翼翼道:“数千年来,你真正求而不得的那个人,不会是他吧?”
朔北死盯着江沅,眼神像狼盯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但忽然的,又笑起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求而不得的人到底是谁。”
“不了吧?”江沅意识到刚才的问题踩了雷区,赶紧又挪了几步,冲下沙发,准备跑回卧室。
朔北故意让他跑了一段距离,接着闪电般出手,把人扛到肩上。
走的大方向仍是江沅卧室,但开门进去后,直接入了浴室。
套房的浴室很大,浴缸能塞两个人,江沅觉得非常不妙。
“你要干什么……”江沅问得小心谨慎。
“给你证明一下。”朔北道。
“不用了。”江沅说得特别坚定,“真的不用了。”
朔北的语气同样认真:“宝贝,要的,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也不能质疑这么多年来,我对东华的憎恨与厌恶。”
那种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江沅仓皇四顾,试图自救:“你不觉得进度太快了?”
朔北将江沅放到地上,他故意没开灯,后者又处于灵力消耗过多的虚弱状态,扶墙没扶稳,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他低笑:“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没有特别保守吗?”
江沅:“……”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叫。
“而且你行动也说明了,你是个很主动的人。”朔北托住江沅的腰,又道。
江沅:“……”
他抬眼瞪他,几秒过后,伸手把这人脑袋勾下来,用力咬上他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江沅:好几把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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