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鸿雪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靠着墙壁跌坐在苏宜贞身边。

“阿贞，你为什么不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他将苏宜贞抱到身前，紧紧的拥着她，“为什么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

他将脸埋在她脖颈处，感受着那越来越微弱的脉搏，声音压抑而阴郁。

那双眼睛的瞳孔深处再一次闪现出了猩红色的光，嗜血而狂躁。

每一次都是这样，永远无法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她血的味道总是让他难以平静下来思考。

苏宜贞艰难的笑了笑，“大骗……子……你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你自己……”

所以即便是拿到了100点好感度，她在他心里也还是不如野心复仇来的重要。

这种人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所以爱情也自然不会对他有所眷顾。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什么都无法阻挡我。

他看着融进她红色衣裙里的血液，头一次觉得自己做不到完全的绝情。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他还要报娘亲当年的仇，还要登上权利的最高峰，把那些列强从他们国家里赶出去。

可是他想象不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身边没有苏宜贞会是什么样子。

苏宜贞差点被这个狗东西气的直接嗝屁。

他平时不是长袖善舞狡猾的很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直男的一批？

她一个呼吸不畅，猛咳了几下，又吐出了几口黑血，“那……你滚吧……”

没看见她都快死了吗？就不知道哄一哄？

这种臭男人不配有老婆，赶紧滚蛋！

“你别生气！别激动！”郁鸿雪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着唇角的血迹，“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千万别动怒。”

本来毒入肺腑就已经疼得她浑身难受了，偏偏这个人又在关键时刻直得要命，真是气得她怒火直往头顶上窜。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身上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也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她心里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干脆抓紧时间多说几句话。

“我死了以后……你就能咳咳……你就能放心的做你自己的事情了，这样不好吗？”

郁鸿雪见她脸色忽然间恢复了些许红润，顿时也明白这是大限要到了。

苏宜贞的话刺的他心口一阵剧痛，他发狠似的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但到底是没舍得用力。

“你非要说这些扎我心窝的话吗？”他低着头，声音嘶哑，“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原谅我，所以才要用死亡来惩罚我？”

两人过了许久才缓缓分开，带着浓郁的血腥气的吻显然并不那么美妙。

“咳咳……再给我……唱一段《游园惊梦》吧……”

她到现在还记得郁鸿雪那美妙的嗓音，婉转吟哦，韵味十足。

离开之前，再听一听也不错。

“好……”他扯扯嘴角，“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

说实话，他声音嘶哑有微微颤抖，比平时在台上唱的要大大折扣，但她听了还是眼底发酸。

她抖着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鬓边的野蔷薇摘了下来，珍重的放进了他手心里，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他感受着怀里的人逐渐失去的温度，眼角泪珠终于滚滚滑落。

“是哪处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