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自在和于仁之坐在车上,一阵沉默。安自在明白人踪灭和于仁之有着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他也不便多问,二人驾车向后山奔去。于仁之猛然瞥见白夜行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去,于仁之单脚点在马车上,接住白夜行。只见白夜行脉息虚弱,忙按在他胸前。当他落下时,被身边的场景吓了一跳;冯相扶着古琴,喘着粗气。暮云双掌上下互抵运功疗伤,绝美的脸上,嘴角边鲜血未干。小二照看着范退思和王天纵,手忙脚乱。安自在早和绝影斗在一起,巴蜀三怪客,站在一旁观战。于仁之怒气上冲,大喝一声似滚雷爆响说:"安前辈,我来会会这个无耻的贼偷"。他一脚踏出,地上的泥地裂开,出掌击向绝影后背。三怪客说:"要车轮战吗"?于仁之:"凭他也配"?安自在飞起来落入三人中间,斗在一处。于仁之掌力带风,打向绝影。
绝影心说:"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刚和二十人激战,难道身子是铁打的"?他转身和于仁之双掌碰撞。二人对了一掌,于仁之向后退了半步,体内气血翻滚。绝影退了两步,一口鲜血吐出。于仁之第二掌又到,绝影接了一掌,这一次于仁之退了一步,嘴角流血。绝影退了五步连吐三口血。于仁之第三掌袭来,绝影:"要拼命吗"?于仁之:"这一掌是替我夜行兄弟"。绝影想要避开,但觉体内翻江倒海,无法展开轻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此掌。"扑哧哧"声音响起,绝影的袖子迎风碎裂,他向后退了七步,于仁之退了两步。绝影:"我另外一只手重伤未愈,不然怎会败得如此之惨"?于仁之:"你偷袭白夜行兄弟可曾想过他已受内伤?我只用单手,也算不上欺你"他提起真气,"呼"的又打出一掌,他说:"这一掌为暮云妹子"。绝影不及说话,于仁之如排山倒海的掌力压得他呼吸凝滞。二人双掌又接。于仁之退了三步,绝影退了十步,勉强站直身子。于仁之:"这一掌是为冯相兄弟"。说完第五掌拍出,绝影咬着牙接下此掌,于仁之未退半步,绝影重伤如一团棉絮颓萎躺下。
安自在葫芦之酒早已见底,三怪客将三才阵守得密不透风,想活活困住安自在。安自在说:"消耗老夫的罡气么"?隐伏在风中的一人说:"看来你是没酒了,时候一长,胜利还是我们的"。安自在:"天上在下雨"那人说:"我知道"。安自在:"雨水比酒水好用多了",那人醒悟,催动阵法想要偷袭安自在。安自在全身罡气凝结,双掌翻飞,冷雨被他收至袖中!他肆意挥洒,水滴如刀,击向风内的三人。雨落,阵止,三人坐在泥地上呻吟。
安自在站在三怪客的中心,手捻胡须,一股超然脱尘的优雅之姿显露无疑。于仁之看着痛苦呻吟的绝影冲安自在说:"要杀要放"?安自在:"人的生命及其珍贵,善恶在一念之差,得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况且你已略施惩戒"。于仁之大声曰:"安老前辈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便饶过你们,日后再作恶,如若不幸,撞在于某的手上,定杀不饶"。三怪客相互搀扶着绝影谢别安自在和于仁之蹒跚的消失在雨中。
于仁之走到白夜行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见气息仍存,准备再次输入真气。他提起双掌,一阵晕眩的感觉袭便全身,连一点力气也使将不出来。安自在说:"不要逞强,你自己受伤不轻,还是保存体力,我们要先离开这里"。于仁之担心的看着白夜行,面露心疼不舍之意。安自在缓步走到白夜行处,单掌拍出,一阵暖洋洋的罡气进入白夜行的胸口。于仁之:"前辈"安自在:"放心,我知道我的状况,得先护住夜行的心脉,以免他不愈身亡"。于仁之:"实在过意不去,让您老人家为我们损失那么多"。安自在哈哈一笑说:"不要见外"。
于仁之又瞥向暮云,只见暮云已调息完毕,脸色恢复如常。她看看了冯相的脉息,知无大碍。暮云站起来走到二人身旁说:"师父,大哥,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时半会儿,恐怕白夜行被那绝影震死"。安自在:"于老弟,已经替你们出过这一场恶气了,我看绝影没有个大半年的修养,绝难恢复"。暮云:"他们人呢"?于仁之沉默,安自在无声。她瞅瞅身边战斗过的痕迹又看了看二人,已明其理她说:"师父很仁慈"。安自在笑说:"还是云儿了解我,我们走吧"?暮云:"我来驾车"。于仁之:"还是我来吧"。安自在:"一行人除了二儿和我外都受了伤,道路泥泞,不易颠簸,我来驾车"。暮云:"不行"。安自在:"将他们扶上车走吧"。于仁之和暮云只好遵命,二人和小二将冯相、王天纵、白夜行或背或扶进入车厢,安自在不用马鞭,轻轻一挥葫芦,烈马四蹄翻飞,冲破雨帘,平稳的向山下奔去。
从洛阳到衡水骑马约有有半月行程,安自在驾驶马车,一路北上。他知道包括自己几人已被朝廷通缉,所以避过官道,净捡着偏僻山路而行。秋天过完,时值初冬,太行山脉尚有青色少许。寒风吹着白草,路行人甚是稀少,安自在环顾四周,被眼前的萧索之意所感染,他拿起酒葫芦想要喝酒,却发现芦中美酒一滴不剩,颇感无奈,又放下车葫芦。
车厢内,于仁之、冯相等人暗运内功,暮云隔着帷幕看到安自在的举动说:"师父要找人说话"?安自在:"嗯"。暮云:"酒瘾犯了"?安自在:"鬼丫头,数你聪明"。暮云:"委屈您老人家了"。安自在:"绝影率巴蜀三怪客偷袭你们,当时境况如何"?暮云:"我们刚走到松林里不久,绝影和那三个怪人便大摇大摆的向我们走来。白夜行挡住我们张口大骂绝影是个无耻的混蛋。绝影也不生气,估计已经知道你和大哥在对付唐州派来的弟子,便有恃无恐的说要和白夜行再次比试。安自在。"那你和相儿怎么也受了伤"?暮云。"绝影明知白夜行受伤还要和他比试,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安自在。"所以,我的两位好徒儿便出手了"。暮云。"说来惭愧,那三个怪人不但阵法变幻莫测,连内力也是不弱,冯相的琴弦被其中一人用啸声震断,我飞起来与他们缠头,不及数招,被三人连发啸声震伤在地"。安自在。"这三人生在巴蜀,终日与野兽搏斗,啸声便是来源于此。并且他们的内力可以相辅相成竟似源源不绝一般。要不是范退思之前提醒以酒破阵,我还一时半会奈何不得"。暮云。"白夜行和绝影对了一掌后,见我俩受伤便和绝影打赌说他能战胜他,不要为难我俩"。安自在。"这小子长进了,知道拖延时间"。暮云。"绝影估计猜测你和大哥摆脱不了绿药儿之毒才欣然同意,我和冯相才不至于有生命之忧。"安自在。"夜行和绝影对了几掌"?暮云。"我在打坐时,隐约感觉他的身形向后退了五次,不过最后一次却没看见他"。安自在。"最后是于仁之接住了白夜行"。暮云。"我听到大哥的声音,已知无碍,才进入无我之境,安心疗伤。"安自在。"于仁之和绝影对了五掌,绝影的另一只手臂也要碎裂。我刚才看白夜行的伤势,幸亏绝影之前被于仁之打伤一臂,要是他在全盛时期,夜行的筋脉恐怕早就断了"。暮云。"那他的伤"?安自在。"调理几个月便能痊愈"。暮云高兴的说。"师父,您真是活神仙"。安自在笑道。"云儿说的话,胜过一葫芦好酒"。暮云。"等到了集镇,我替师父买最好的酒"。安自在。"刚不提喝酒,你又说起,真是馋煞人也"。暮云。"好师父,再忍忍"。
安自在也不急着赶路,每到集镇便令暮云买些当地的名吃和美酒还有药材与诸人一一疗伤。过了十日,除白夜行外,其他人恢复大半。于仁之替代安自在驾车,小二和范退思路熟和于仁之一起坐在车内对于仁之指点迷津。过了鹤壁,再向北行,穿越大名山,还有三日行程就到冀州城。范退思对于仁之说:"前面是太平教发起之地,路上会碰到许多黄巾弟子,为了避人耳目我们还要装扮一番"。
于仁之:"一路上相安无事,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范退思:"唐州不会把咱们杀出帝都的事情告诉张角"。于仁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况且我们几人的画影图形早已张贴九州府衙,太平教不会不知道吧"?范退思:"太平教众现在不会关心这种事"。于仁之:"为何"?小二:"因为在忙着练兵造反"。于仁之:"要是唐州禀告张角说我几人把先生和小二兄弟给劫持了呢"?范退思:"不会"。于仁之:"那马元义等人呢?好好的一个天枢道人和随从凭空消失,他们不会不向张角说吧"?范退思:"马元义的消息出不了京城"。于仁之:"先生的意思是"?范退思:"他已经被唐州控制,所以我们先隐藏起来"。于仁之:"何时出现"?范退思:"等待"。
于仁之几人弃了马车,化成从南方来的客商,顺利进入冀州城。范退思和小二领着他们来到衡水河畔,小二看到山脚下的茅屋眼泪自然的落下。范退思对小二说:"我也甚是想念头儿和张大娘,只是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候"。小二:"我知道,就是忍不住嘛"。范退思:"昔日禹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终成神话,你又何必伤感"?小二:"听大哥的"。范退思一行人等到夜黑时分绕过山外山,在一片极难发现的半山上停下。范退思:"这与山外山相隔不远,人迹罕至,是个极佳避祸之所"。安自在:"此处,好则好,只不过我们要在这生火做饭,难免被人发现"。范退思:"在这山谷底下,别有洞天"。小二:"你怎么知道"?范退思:"一次教中的弟子上山采药,迷了路途失足落入,谷底是个暖潭,他大难不死向我叙述,我才知有此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