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书三卷的最后一篇,以范退思的目前修为根本无法看到上面的任何只言片语。他识海几经探查,始终不能通达最后的经文,所呈现的不过是一片混沌。此刻,他由万念俱灰,到重燃希望,不死的念头如一道巨浪,充盈全身。
也是在此时,三股真气携带万千意念,打开了最后一篇。那一片混沌中浮现《太上纯阳真经。了三得经》,经文曰:"天书至此尽,南华日飞升。若遇有缘人,悟道可得长生。口诀曰:""天一生水,人同自然,肾为北极之枢,精食万化,滋养百骸,赖以永年而长生不老。""
他全神归一,通晓经文之意,如初生的婴儿,意识游走奇经八脉。天上的星辰骤然变亮,诸天星斗,连接成一个莫大的矩阵,蔚为壮观。貂蝉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的说:"好美,好美"。黑煞的竹仗点中范退思的眉心。
只是他劲力全施,竹仗却停在皮肤上,丝毫无法前进一分一毫。那星斗愈发闪耀,黄奕怪客一个侧翻,身形飘忽站在五员大将的一旁,抬头参详天空。五将呈锥子型而站,吕布将方天画戟插入青砖,双目盯着貂蝉。
李肃、张济、徐荣、牛辅纷纷注目战局,时间仿佛静止。范退思仍在参悟,那一段经文突然跳动起来,按天罡星辰排列。范退思:"我懂了"。他长啸一声,张开大口,体内所有真气射向天空,一道白色光柱触向星海。
光柱中有星光流动,上下对冲,星光照亮了经文。黑煞的手停在一处,被从未见过的天生异象所吸引,怔怔的看着竹仗,撤也不是,攻也不是。范退思的脸上闪过一道青气,而后变成一道紫气,到最后恢复原样。
他口中说道:"死则生,生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气入北极,脱胎换骨"。他最后一字吐出,白色气柱,瞬间消失。连接星辰的无形线条,渐渐隐没。星光仿佛被他吸入体内,变得逐渐暗淡,天书最后一篇又变做混沌模样。
他睁开双眼,貂蝉发现他的双眼中多了一道精光,方才煞白的脸,红光由内而生,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神采奕奕。那竹仗还在他眉心,范退思轻轻的说:"物归原主"。他手掌一挥,一股和煦的风飘过,竹仗抄在手中。
黑煞不明所以,等反应过来,立刻暴怒非常。他高声大骂:"妖道,纳命来"。双掌开山,弓步屈膝,挂着呼呼风声,拍他面门。范退思将貂蝉放在青砖上,双脚一转,左手轻飘飘的一横,单听得一声闷哼,黑煞全身颤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噔噔蹬连退三步。
范退思冲貂蝉道:"走也"?貂蝉微笑道:"董卓还在"。范退思:"恶人自有恶人报"。貂蝉心花怒放道:"好"。她轻移莲步扶着他的左臂,二人迈步而出。黑煞:"奶奶的,给我站住"。他话音未落,空中一道黑影闪过,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上自下而来。
范退思扭头看着貂蝉,浑然不理黑煞头上脚下的致命铁拳。拳风呼号,地上青砖开裂,貂蝉一脚卡在砖缝内,哎呦一声,脸色一红。范退思止步左臂轻轻一提,拳如流星,拍他头顶。范退思右掌一举,似伸了个懒腰,与他拳面而对。
没有暴烈的响声,黑煞的身子如遇风儿而起的风筝,直冲天际。过了一会儿,董卓的正殿屋顶噼里啪啦作响,一个黑影砸开屋瓦,如铁球般坠落而下,他屁股陷入深坑,双脚和头搭在坑外。黄影一闪,黄衣客站在他身旁说:"起来"。
他伸手去拉他双臂,黑煞惨叫道:"断了,全断了,哥哥,给我个痛快"。黄衣客听到咯吱咯吱声响,借着灯火看他所有筋骨,无一完好,明知连绿药儿圣手如斯,也是难就。他明白他多活一时,便多一分痛苦,一掌击在他天灵盖上,破窗朝范退思而去。
范退思搀着貂蝉,未到门外,黄衣怪客的连环六掌笼罩四方,滔滔不绝的攻来。他将竹仗递给貂蝉说:"拄着拐杖",他想起长丐老爹的样子,自觉好笑,噗嗤笑出声来。貂蝉脸红如胭脂,接过竹仗,内心甜蜜无比。
范退思一掌递出,黄衣客的六掌尽数化去。他心中惊骇无比,才不过短短一时,这名青年小道士功力精进如斯。他翻身落在他对面三尺处,张口说:"你很像他"。范退思:"谁"?黄衣客:"第一高手人踪灭"。
他轻轻笑道:"人踪灭是杀人魔头,本布衣怎会像他"?黄衣客:"痛快,接招"。他双掌在空中盘旋,左掌带个半圆,右掌苍茫绷直而出。范退思惊异地说:"你怎么会于大哥的成名绝技"?黄衣客如万顷巨浪的掌力澎湃而来。
范退思挡在貂蝉身前,双眼盯着黄衣客,没有动手的意思。二人相距很短,没有人能忽视黄衣客的掌力。范退思视若等闲,同样左手右手一个半圆一个直推,这次他没有保留,也是全力而为。噗的一声响,黄衣客的面具碎裂成道道蝴蝶。一张满是麻子的脸,双眼赤红,甚是吓人。
嗤的一声响,他的外衣,被真气撕开。他周身荡漾一阵阵水波,响声大作,他所发的掌力,被范退思直接碾压成白烟。黄衣客钉在原地,如见了鬼一般,惊恐的瞪着双眼。范退思收掌道:"我很想杀了你,只是你不是唐州"。
黄衣客那纵横匹练的真气,被他尽数破去,武功全失,几成废人。他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苦涩与不甘。双牙一碰,咬舌自尽。范退思拉着貂蝉继续向前,董卓在卧室内,渐渐醒来。他没穿衣甲,看着龙榻前的用棋高手,赤膊拿起项羽之刀,窜入门外。
徐荣扭头跪地道:"参见相爷"。李肃、张济、牛辅、吕布相继跪地说:"参见相爷"。董卓抬头看着二人的背影,提起到拼命奔二人而去。吕布倒托方天画戟,虎跳而随。貂蝉一扭头,看到董卓的刀闪闪发砍向自己脖颈。
惊叫一声,向后躺去,范退思一掌抵住她后背。托着她向左,董卓一刀落空,变斩为捅,欲将二人连体而穿。吕布的方天画戟,从左上角,磕向范退思的左耳。范退思向后一退,右掌引着方天画戟,二人已在三尺外。
吕布本已气极,出手拼尽全力。谁知二人避得如风如电,方天画戟再有范退思一带,收拾不及,董卓卧倒的手停在半空,方天画戟三尖两刃一面,扫中他脖颈。啪的一声,董卓肥胖的脑袋飞落一旁,身子仍然直立。吕布脸色煞白,牛辅、李肃、张济、徐荣,脚步瞬停,愣在原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