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看着染血的宫墙及刘安的尸体,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他在众武士们跟前负手而立。刀疤脸一扬,朗声说道:"哼,你以为如此我便查不出你所为何事"?他张口欲言,互听后方跑过来一名守成的兵士。
那兵士气喘吁吁,见了唐州跪地施身形礼道:"启禀大人,方才刘和率领约六七名亲兵出城去了"。唐州:"缘何不阻拦"?那人哆嗦着浑身战栗说:"他,他,他有董相爷的军令牌"。唐州:"怎么可能"?
兵士:"千真万确,若不验明,岂敢深夜放他出城"?唐州心道:"刘和是刘虞之子,刘安冒死拖延时间,那宫内谁会在这个时候,求救一方诸侯"?他额头向上,双眼放着冷光,仔细回想,脸上忽而一笑。
他冲兵士说:"今次之事,通知所有守城的兵士,不准泄露半句,否则的话定斩不饶"。兵士允诺,跑向东城。唐州一转身冲武士们说:"清理宫墙的血迹,剩下的随我去见相爷"。跟随武士道:"谨遵唐主之命"。
两武士站在宫墙外,双掌用劲,墙体上最外一层如雨剥落。二人双腿向后,夹起刘安的尸身,转瞬消失不见。未央宫中,刘协心神不宁的在大殿内左右来回走动。刘安已经在二人约定的时辰,超过一刻钟。
在深宫内院和刀光血雨中成长起来的刘协,对危险有着超越常人的敏感。他心道:"不好,恐怕已经败露"。他撩动便服,高声呼喊道:"来人,快来人"!大殿里回荡着他的鼾声,无一人应答。
刘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双手扯开吱呀的大门,漆黑的各个宫殿如野兽般伏在各处。刘协转身回殿,突然偏殿的灯烛猛地亮了起来。紧接着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七十二宫全部亮如白昼。
马蹄声如雷,由远及近,刘协心道:"糟糕,董卓那贼胖子到了"。他稍微转念,心神微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垂首弯腰站在白玉石阶的顶端,恭候董卓的大队人马。董卓人未至,便有哈哈的笑声传来。
他居中的战马左侧是李儒、吕布、李肃、唐州。右侧是徐荣、胡轸、李傕、郭汜。后方跟随的则是三千飞熊军。董卓和八将纵马跨越石阶,刘协的两旁陡然多了百名太监和宫女。董卓在马上冲刘协说:"微臣参见圣上"。
刘协仍然低着头答道:"不敢当,董相为国操劳,不知深夜到此来此,有何贵干"?董卓:"圣上,你如此折煞臣子了,抬起头来"。刘协面不改色,一颗心惴惴不安,提到了嗓子眼。董卓见他在火光的映衬下,一张脸上尽是无辜,也暗自佩服。
他肥胖的身躯在马鞍上略微一摇,朗声冲汉献帝说:"你可认得刘安"?刘协:"他是我的贴身太监,孤正担忧他不知现在何处,丞相可曾见了"?董卓:"好个狡猾的小皇帝,随我来"。他翻身下马,一把将刘协提在腋下,大步流星的向未央宫走去。
八将从马鞍上落下,俱往宫内走,三千带甲的飞熊军一拥而上,将宫门外层层围住。吓得太监和宫女飞跑其他宫殿。董卓将刘协扔在龙榻下,呼呼喘着粗气,八人分列两旁,殿内一阵肃杀之气弥漫。
董卓:"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你命刘安传讯刘和是指望刘虞派兵救你"?刘协一张脸刷白,张口欲言,眼睁睁的望着董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董卓:"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调动刺客盗取我的军令牌"。
刘协:"董相,我身边只有无能的太监,那有什么刺客"?董卓:"你有刺客也不打紧,本相心情大好,暂且不会杀你,但你给我听好喽。刘虞根本没有机会救你,因为现在各路诸侯杀伐征战,他自己有个强敌公孙瓒环伺,怎会救你"?
他顿了顿语气道:"这是第一次,今后也没有第二次,小子,你若想脑袋不搬家便乖乖的做你的皇帝吧"。他嘿嘿一笑,朝殿门口扬长而去。八将同时一笑,快步尾随董卓而去。殿门碰地一声关闭,只听董卓说道:"一千飞熊军彻夜守护,把他近身的太监宫女全杀了"。
重兵允诺,殿外靴声嚯嚯,太监宫女们惊呼不停,最后归于沉寂。刘协双眼中的热泪滚滚而落,心中将董太后、何进、董卓及一干老臣,骂了个遍。他突然想起已故的幕后,捂着外衣,呜咽而啼。
白夜行飞出东城,风驰电掣般朝范退思等人赶来。东城三里,范退思、于仁之、暮云、金坛、小二和青衣卫依次停马伫立。白影一晃,白夜行站在众人马前。范退思:"如何"?白夜行:"董卓每隔半月往返西安"。于仁之:"多少护卫跟随"?
白夜行"吕布常随,飞熊军三千护卫"。范退思:"看你神情欢喜,想必另有其事"。白夜行:"先生一双锐眼,的确厉害"。范退思:"夜行的嘴上功夫进步不小"。白夜行:"今夜,我帮助一名义士,成功逃脱虎口"。
范退思:"哦"?暮云:"夜行,你口中的义士姓甚名谁"?白夜行:"幽州刺史刘虞之子刘和"。范退思:"说书人从未讲过此人。"白夜行:"此人却是个籍籍无名之徒,但今夜汉献帝派贴身太监刘安传御书,让他星夜去向乃父求救"。
于仁之:"你偷了董卓的军令牌"。白夜行:"乖乖,不得了,于大哥也能知过去事"。于仁之:"可曾见唐州"?白夜行:"那混蛋逼死了刘和"。范退思心道:"刘虞手下二十万众,称雄幽州,后来不是被公孙瓒给灭了么"?
他冲白夜行说:"我们去王允大人的府邸藏身",白夜行:"戒备森严,重兵把守"。范退思:"不怕,我们有暮云姑娘"。暮云低头微笑,冲范退思道:"先生一身谋略,好大的雅兴"。
范退思:"哪里,哪里,全凭姑娘"。暮云:"这有何难"?他冲白夜行道:"夜行,可否记得我们如何遛过冀州城"?白夜行:"稍等片刻,去去就来"。他那个"来"字还未说完,白光一现,走的无影无踪。
刘和率兵士各骑战马一路马不停蹄,于第二日傍晚到达南阳境地。众人,稍加休息,草草的吃了干粮,跨马再行。原野上火把高亮,窜出约八百兵士。为首一将正是纪灵,他待马直问刘和:"身着朝廷官服,行色匆匆,去往何处"?
刘和一握手中的佩剑冲纪灵道:"吾乃刘幽州嫡子刘和"。纪灵:"哦,原来是刘公子,失敬失敬,在下纪灵"。刘和:"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在下还有要事,改日有缘再见,同将军叙旧"。
他一握缰绳,拨转马脖颈,手下亲兵,握钢刀急欲赶路。纪灵:"既然途径袁公路之处,那就见过主公再走不迟"。他话音一落,八百兵挺刀立马,呼啦啦刘和同树下围困在原地。刘和:"你敢阻拦我"?
纪灵:"你带怎地"?刘和:"皇命在身,你担待的起么"?纪灵:"什么皇命"?刘和暗自懊恼说:"没什么"。纪灵:"那就更不用着急"。刘和抽出随身佩剑,战马嘶吼先前,奔纪灵面门刺去。
纪灵嘿嘿一笑,战马一错,反手一撞他手腕,刘和铁剑坠地,他左手一抓他心脉,刘和随即被制。纪灵:"你这几下子,还敢在我面前卖弄"?他双眼一扫想要动武的兵士,朗声说道:"放下钢刀,乖乖随我去见袁将军"。
刘和脸上肌肉痛苦的扭曲,他冲属下所有兵士说:"照做"。叮叮当当一片响声过后,随身的兵士钢刀落地。纪灵一掌拍在刘和右肩,刘和身子一晃,趴在自己战马上,纪灵带部两队并排,朝南阳郡都城走去。
大堂上,袁术坐在正中,杨宏、张勋立在下首。早有兵卒禀告袁术,三人在此等候多时。纪灵押着刘和迈步走向堂前,袁术:"纪将军,刘公子是我的贵客,怎能如此对待"?纪灵:"末将知罪"。
他松开刘和,袁术慌忙走到他跟前,谦逊的冲他说:"见谅,纪灵乃一介武夫,委屈公子了。"刘和:"少在这假惺惺,快放我走,若是爹爹得知此事,非踏平你的南阳郡"。袁术:"刘公子,不要动那么大的火,来来来,我们坐下说"。
刘和:"不必了,在下实在有十万火急之事,请放我走"。袁术:"在下可以代劳"。刘和:"你放我走,我不会告诉爹爹"。袁术:"我若是不放呢"?刘和:"你敢"。袁术:"你受何人差遣,急着回幽州干什么"?
刘和:"这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将军能问的事,天子危在旦夕,你救得了么"?袁术:"看来是圣上差遣你父增援,那刘公子轻便吧"。刘和欣喜若狂,冲袁术一躬身,迈步朝门外走去。他刚出大门,忽然背后中了一掌,身子趴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