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走后,封胥将夜明珠小心翼翼的装进铁盒。他回身走向书房,打开暗门,向密室走去。走廊内不时有守卫出现与封胥打招呼,冯胥只是发出点点嗯声。直到他走入一个玄黑色的门前,扭动机括,大门应声而开。他望放眼去,见大箱的金银财宝陈列,墙上挂着许多名家的书画,心头一阵陶醉。封胥击掌三声,瞬间从暗处窜出七名黑衣人。黑衣人面容严肃,眼神如电,冲封胥行礼说:"风中七卫拜见大人"。封胥:"近日可曾发现有人潜入"?一名约三十岁的精壮汉子说:"大人放心,这里有我等护卫,胆敢来犯者,定死无葬身之地"。封胥点头,此时,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说:"是吗"?
七人身形如风将封胥挡在身后,卫士长说:"来者何人"?只听见走廊内守卫不断的发出痛哼声,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潇洒的站在他们面前。七人同时惊呼:"白夜行"!白夜行笑着站在那里说:"没错,正是你爷爷我来了"。最后一名卫士转身将封胥塞进门内,他的确行动很快,只是白夜行比他更快。正说话间白夜行突然消失,将那名卫士一掌拍飞,抓住封胥复又回到众人前面。封胥面如死灰道:"大侠,别杀我,这夜明珠给你就是了"。白夜行:"本来就是我的,不用你给"。
受伤的卫士爬起,七人将白夜行和封胥围在圈中。卫士长说:"听说白夜行,从不失手,第一次被擒就是在此"。卫士长听封胥讲过,这小子最爱面子,所以他想用此法激怒白夜行。白夜行如今明心见性,已明其理,云淡风轻的说:"没错,现在十八金卫已死,恨不能找他们报仇了,我看今天谁还能奈何于我"。卫士长见此招毫不凑效眼神一紧说:"你真的目中无人"。白夜行:"听说风中七卫都是数一数二的轻功好手,今天正想领教"。卫士长:"你挟持封大人在手,恐怕不能尽出全力吧"?白夜行:"好,那我就先放了他"。禁卫长心中一乐说:"小子,你还是太嫩,等下让你见识见识巽风阵的厉害。"白夜行放开封胥说:"要是这么容易拿回夜明珠我感觉很没面子,你先帮我揣着,等会儿收拾了他们后再来取"。封胥吓得脸色更白,颤巍巍的走到风中七卫的身后。
白夜行:"是一起上呢,还是个对个的比"?卫士长说:"我们七人同寝同艺,从没分开过"。他一边说着七人暗自走动,阵型初成。白夜行看着他们的走位,不及多想说:"那就一起来吧",说完他一跃而起冲禁卫长攻去。禁卫长心说:"来的好,累死你小子"。白夜行知道七人组阵,所以先向禁卫长冲去,因为禁卫长是主阵人也是阵眼。他飞起时,盾牌抄在手中,一上去便是杀招。地室内的油灯被他带的忽明忽暗。禁卫长就是想让他如此,他转身避过,六名卫士从不同方位夹击白夜行。白夜行一招落空,感到全身双肩、双肋、背后、前胸尽被笼罩,他们轻功造诣的确不凡,让白夜行心中一紧,不敢怠慢。
他先是低头避过袭向双肩的双拳,又一个下蹲避开击向双肋的双拳,此时,前胸单掌已到。他护盾在前,向后扬起腿,踢向背后的单掌。袭击他前胸的卫士见白夜行反应如此迅速,也猛然撤掌回归,袭击背后的单掌也突然变招。白夜行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真如燕子点水般灵动自如。
白夜行刚站稳,卫士长双掌横出向他袭来。白夜行凝盾在前,等待卫士长的双掌。可是卫士长未及盾牌,突然向后疾驰,白夜行变掌为爪向卫士长跟来。六卫士又从不同方向夹击白夜行,白夜行避开各自的进攻,卫士长突至。白夜行大怒说:"这是想累死老子啊"。卫士长:"现在知晓有点晚了"。就这样来来回回白夜行只斗得汗出如浆,他心道:"都怪自己恁地托大,得看出他们的阵法破绽,要不非得被这帮孙子给趴下不可"。他一边躲避,一边观察着六人的方位。六人每次进攻都从刁钻的角度而来,归位的时候又及时变幻身形。白夜行眼观四路,想要找出他们行动的规律。
可能是先前的卫士受伤的缘故,在与白夜行翻翻滚滚拆了数百招后,那人回位时,身形一顿。白夜行心说:"就在此时"。他如金梭般旋转身子,身手抓住囊中石珠,双掌抛开击向七人。七人如骤然躲开,在他们躲避时,白夜行看准受伤的弟子方向又连翻几个跟头终于在那人落地前将他抓在手中。六人同时发现,想要营救,白夜行五指如钩将受伤的弟子心胸抓穿!卫士长大怒说:"七弟"!他奋起双腿蹬向白夜行。白夜行身子倒立将盾尖对准他的小腿骨,猛然砸下。卫士长收势不及,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落在石板地上。五名卫士铁头在前从不同方位撞向白夜行,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想要与白夜行同归已尽。白夜行在间不容发时刻,一跃而起,六人头骨尽碎。白夜行说:"你们不知道吗?我的外号叫"穿云燕",怎么会想出如此笨的方法"。
封胥头如捣蒜不停冲白夜行磕头,他对白夜行说:"我屋子里的这些珍藏,请大侠随便拿。"白夜行看着满屋的金贵啧啧说:"好个老杂毛,听说你为人贪婪,上次偷盗你府,未曾见着这些,就被十八金卫士捉住。没想到竟然搜刮如此之巨"?封胥:"我只是十常侍之一,这些东西跟张让比起来,何足道哉"。?白夜行:"恬不知耻"。封胥:"是、是、大侠教训的是"。白夜行本想将此人然毙于掌下,但又一想如果现在杀了他,谁安排替范先生送信呢?于是他冲封胥说:"今天小爷高兴,暂且饶你不死,但你得立个重誓,不准透露我的半点行踪"。封胥:"今晚老奴府中,除了唐州来叙旧外,没有任何人闯入,如今后听说白夜行来我府,偷盗夜明珠的事,定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白夜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封胥:"心甘情愿"。白夜行:"甚好,甚好"。他拿起夜明珠径直冲出暗室,失而复得的心情最为幸福,他对夜明珠不停的摸索。白夜行出来后心想:"我得去见范先生,告诉他唐州真的让封胥派人将书信送出城外。于大哥、暮云、安自在、冯相现在的处境很好,不用担心。顺便再捉弄下唐州,不知道当他听到派去伏击范先生的三十名乌衣精英弟子死后,会是怎样的表情?"想及此,他身子一飘,消失在洛阳城鳞比节次的屋檐中。
白夜行走后,封胥吓得面无人色,待镇定下来后,慢慢恢复了元气。封胥望着密室倒下的风中七卫,感到一阵阵恶心。他站起身来,望着宝室浮想联翩:"前半生受尽屈辱,历经三帝,见惯了宫内的勾心斗角,终于在中年时,迎来辉煌。"现在他的积蓄和生命受到了威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于是,他咬牙切齿的说:"好个盗贼,要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封胥将大门关上,一步步走出密室,对倒在走廊两边的卫士不看一眼。
他走到内厅,拉响了桌子上的暗铃,一个黑影迅捷的出现在他桌前。那人约四十岁上下年纪,长的好生凶恶,单见此人生得一副鹰钩鼻、招风耳、黑色胎记占据着左脸。他冲封胥施礼道:"奴才参见大人"。封胥:"你可知我为何唤你"?绝影说:"请大人示下"。封胥:"我刚才差点死在暗室内"。绝影脸色一紧,发出沙哑的声音说:"为何刚才大人不唤奴才"?封胥:"情势危急,没来得及出来"。绝影:"何人所为"?封胥:"穿云燕"白夜行"。绝影。"这小子是第二次闯入府内"。封胥。"风中七卫被他击杀"。绝影。"经年没见,这小子功夫竟如此长进"?封胥。"我现在很不高兴"。绝影。"奴才这就去追杀此人"。封胥。"唐州好像与他有牵连"。绝影。"一并杀了"?封胥。"唐州每次都给我带来珍稀的金银珠宝,杀了他太过可惜"。绝影。"那如何处置"?封胥。"我要你活捉白夜行,老夫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将今天所有的屈辱,如数奉还"。绝影。"属下遵命"。
白夜行心情甚好,他脚不停歇飞到马元义的府邸,伏在唐州的屋檐上查看。唐州正与两名弟子商议送信之事。唐州:"明天你们跟着封胥的门房,化装成商贩,想办法将范退思的书信送到总教"。一名乌衣弟子说:"主人,我们真的要帮那个书呆子"?唐州:"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关键的时刻,万万不能让张角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乌衣弟子说:"属下明白"。唐州:"现在出城极为不易,我派去的三十名弟子也不知如何了"。乌衣弟子说:"他们也该回来了"。忽听到窗外有人说:"回不来了"。唐州三人同时一惊说:"是谁"?白夜行:"是我"。说完,屋门尽开,满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门口。
唐州:"哦,原来是白老弟啊,有日子没见了"。白夜行:"参见恩人"。唐州:"不必多礼,请起"。白夜行:"多谢恩人"。唐州:"刚才听你说三十名弟子回不来了是怎么回事"?白夜行:"我为报当日安自在羞辱之仇,暗中跟踪他们的行踪。他们在落霞山与恩人派去的三十名弟子不期而遇"。唐州:"然后呢"?白夜行:"于仁之当时已身受重伤,安自在、暮云、冯相也身心俱疲。乌衣弟子领队暗中放下巨石想来个一拍两散"。唐州:"结果如何"?白夜行说:"没想到于仁之十分神勇,竟然以一双肉掌顶住巨石,安自在神功无敌双手拨动巨石,毫发无损。"乌衣弟子不可思议的说:"这,怎么可能"?白夜行:"若非在下亲眼所见,也是不敢相信"。唐州:"我那弟子们后来怎样"?白夜行:"生命全部交待"。"咣"的一声,唐州桌前的砚台坠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