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首的青衣卫看到迎面击来的乱石,神情一紧,心说:"这下完了,恐怕撑不到范教主等人醒来,便会随死去的兄弟们而去"。他冲所有的卫士朗声说道:"杀唐,杀唐"。后方两名卫士归位,其余卫士各站星步伫立。
他们神情恭敬的说道:"同去,同去"。那领首的卫士,放弃抵抗,双脚略微向前一步。青衣卫士们随他朝前走动。绿药儿身形一晃,靠近卫士队,她离他们约有半丈远,盯着向前的卫士们一言不发。
她心道:"明明知道必死无疑,还义无反顾的前进,范退思到底魅力何在"?她不会明白,有时候只是在患难中一个微笑,一声鼓励,便足以令兄弟们同生同死。四十九青衣卫,经四生肖将严格挑选,无论人品、相貌皆是百里挑一。
乱石穿空,火把倒卷,随然春日明媚,却在此时令人想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眼看碎石离所有卫士身前不到两寸,陡然间白影一晃,挡在石子的跟前。他出手好快,双掌左右互盘,一股莫大的吸力,将所有碎石引入掌心。
再看来人,呼吸吐纳,体内真气暗涌,双掌狂暴而出的是森森白气。他喊道:"去也"凝聚在掌心的碎石经他内力一荡,咆哮着冲向绿药儿全身!绿药儿失声叫道:"白夜行"!来人嬉皮笑脸的冲她说道:"正是你家白爷爷"!
绿药儿话音刚落,漫天的石块夹裹着劲风,转瞬便至。那碎石比她甩出时,力道不知大上几倍。她觉全身上下被石势包围,想要运功抵抗,依然来不及。绿药儿索性飞掠,右掌伸进药囊,横着将毒物洒出。
一股红色的烟雾在她身前普然张开,那石子一遇红烟,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瞬间烧的火红,经风一吹,消散成灰!白夜行心道:"这位姑娘全身有毒,解药刚好在她身上,得想个法子制服她,先生、于大哥、暮云姐姐的毒才会解开"。
他神行步嚯嚯,来到坐在地上的范退思跟前。冲范退思道:"先生,借兵器一用"。下一刻他飞到范退思的坐骑上,一把抄起清莹光洁的竹杖,再看他,身子已经飞到绿药儿跟前。绿药儿刚脱碎石之困,又见四面八方如山的杖影,闪电袭来。
她双脚一纵,避过迎面一杖,身子一横,躲过侧身一击,肩头一撤,闪过双杖交映。屈膝让肘,躲开劈、绊、勾、划。绿药儿冲身后三人说:"还愣着作甚"?三绝一摆葫芦,一挺铁掌,一竖镶金的铁棍,直奔白夜行冲来。
白夜行右手竹杖直点绿药儿眉心,拳打张三胸口,掌劈李四左肋,脚踢钱七小腹。张三、李四、钱七同时向后一荡。绿药儿双掌合十,掌中奇毒无比的腐蚀毒药喷出,抓主竹杖。白夜行身子轮空,右掌松开,食指轻轻一弹,竹杖剧烈的抖动。
一股热烈的真气,注入竹杖,绿药儿但觉双掌如被火炙,赫然放开竹杖。白夜行单臂一伸,竹杖窜入他肩头。绿药儿震惊无比,她心道:"这竹杖是何等材质?竟然在我的化尸粉下,丝毫未损"?
白夜行曲直如意,挺杖分袭四人。那领首的青衣卫看到地上脱落的甲胄,便猜测白夜行攻复大半,他吩咐青衣卫席地而坐,双掌互相桥接,围坐在范退思、于仁之、暮云、金坛、小二身旁,按照范退思所传的呼吸之法,运功回气。
白影如风,不到一刻钟,四人觉得眼花缭乱。张三看到白影袭来,葫芦向前一举,白夜行突然消失,而葫芦正对的则是钱七的左肩。钱七运棍击白夜行,迎头的却是李四的铁手。绿药儿见眼前青光乍现,出拳格挡,而递上来的则是钱七的铁棍。
她大运气大声而喊:"笨蛋,撤招啊"。三绝也是胆战心惊,被她呵斥更是面上无光,羞愧之下各收兵刃。那消失的白影忽而再现,第一杖直砸张三头顶,张三正回葫芦,见青光和白影袭来,忙不迭双臂上抬,葫芦冲竹杖顶去。
白夜行竹杖一偏,横削钱七铁棍。钱七向右一带,装上胸腔正撞在李四的铁手。猛听得噗的一声,紧接着是铁棍落在碎石上的声音,而后是钱七的惨叫声,再然后则是他肥胖的身躯坠地声音。
李四眼睁睁的望着铁手上的血迹,双眼几欲喷火。陡然见青光横拍他左耳,挂着呼呼风声而来。张三葫芦落空,拼尽全身力气,扔掉葫芦,如一团风火,将李四扑倒在地。绿药儿掌出如花,握住进击的竹杖。
白夜行幽幽的声音传来:"那么想要范教主的随身兵器,索性送给你吧"。他这一次完全松开竹杖,绿药儿紧紧握住杖头,背后两股热风击来。她向前斜跨一步,头也不回,竹杖斜击白夜行右臂。
白夜行心道:"杖上有毒"。他身子向后一躺,右脚尖对准绿药儿右手虎口,向上踢去。绿药儿:"咦"的一声,抛弃竹杖,左手抓起李四,右手抓着张三,倒纵三丈,如电飘去。白夜行左掌拍碎三颗碎石,身子向上弹起,双脚夹着倾倒的竹杖,杖头直入碎石三寸!
他心道:"怎样才能要回解药?要回解药"?绿药儿双掌一拍赞赏的说道:"穿云燕风采不减,更胜往昔"。白夜行看着绿药儿和受伤的张三李四说:"姑娘用毒本领很高"。绿药儿:"哪里,哪里,可以奈何不了你分毫"。
白夜行心念电转道:"是了,我不怕你的毒药"!他兴奋无比,脚一踢竹杖,白影青气奔绿药儿冲来。绿药儿盯着白夜行妩媚一笑,双掌一击,四周的大地震颤不已,她身前忽而出现一排身着甲胄的武士。
白夜行竹杖点在一武士的银甲上,哪武士一吸肚腹,胸口甲向里陷。白夜行暗叫:"不好"!与武士相近的两人武士一左一右出钢刀,下劈白夜行双臂。白夜行身在半空,双腿分开,踢向二人小腹。
两武士收刀在手,冲他嘿嘿一笑,承受他各一腿,浑然不觉。那中竹杖的武士大喝一声,竹杖嘟的一声,向外蹦去。白夜行感到一股莫大的冲击,身子向后急退。后方早就站立三武士,三刀齐落,劈向白夜行小腿。
白夜行陡然觉得三股凌厉的刀风袭来,竹杖里三武士三尺外,被他用掌拍入石滩。他双手捏着竹杖头,一个环绕,稳稳落地。四面八方冲来六名武士,钢刀同向他斩来。他竹横掠,脚下走的错乱的颠倒星阵步。
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络绎不绝,白夜行朝六武士连出一十八杖。可这几人身上穿的银甲不知是哪个能工巧匠所锻造,六人相安无恙。他接着缝隙,看到约有百人武士,手执钢刀打向青衣卫和受伤的五人。
那青衣卫首领感知横亘天地的杀气扑面而来,一睁眼,连番向卫士们示警。青衣卫们即便配合娴熟,但在仓促之间,星阵未布,便涌入战团。一阵交手下来,除领首人和他身边的两卫,全部重伤倒地!
白夜行心头大急,他见青衣坠地,右杖左掌同施,攻向六人。最先中杖的武士和身后的三武士,看出他想突围,互咤一声,与六人合并一处,封锁所有方位。白夜行:"拼了"。他脚下忽而向东,左掌拍在东方武士的心口。
那武士也不躲闪,一刀砍他头顶。白夜行诱敌上当,身子倒退三步,竹杖点向北侧一武士脖颈。那武士虽然身着宝甲,但也知道若哽嗓咽喉点破,焉有命在?他手腕翻转,刀砍白夜行右臂。
白夜行中途换招,一杖点向南侧两武士的霜儿。二人一刀向左,一刀劈向竹杖。下一刻白夜行的左掌横拍三武士的脸颊。三人同时向后,白夜行身向南方两武士击来,他右手竹杖向他左手武士的手腕疾点,左后变掌为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中右手边武士的左肩。
一武士拉开左手武士,一武士抱起右手边的武士。十人左拳前出,想要把白夜行碾压掌间。白夜行:"就在此时"。他双脚拨弄碎石,身子如陀螺般滴溜溜一转,地上飞沙走石。白影如飞鹤穿云,击向百名进攻的武士飞来。
三武士的钢刀就要看砍中那领首的青衣卫和另外两武士的项上人头,五武士手中利刃同劈范退思、于仁之、暮云、小二、金坛的上半身。八人同时觉得眼前一条白色的光线闪过,手腕上如被公鸡的铁嘴狠狠啄了一下,八柄钢刀落在碎石上,发出叮咣声响。
再看白夜行将八人长袖搭在一起,横排将他们歇着靠在自己心爱的紫电马身上。他将竹杖放归马鞍下,右掌呼呼而响,猛烈拍在范退思的心口。他心道:"先生,你道法、武学、谋略无一不精,千万要转醒"。
掌入范退思的青色长衫衣襟,范退思嘴角淌出黑色的血。十武士同百名武士汇合,步履铿锵,甲胄鲜明,钢刀明艳而来。白夜行见他毫无反应,忽而又拍一掌,范退思表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向着魔一般,啪啪啪连拍三掌,那一百多名武士转瞬即至。白夜行凝气归一,双脚一跺地,地上石滩裂开一道细小的逢。乱石向上而激,他一把横抓几十颗碎石,身飞天空,呼啦石子如雨,奔一百多名武士而来。
那武士们向后一仰,石子一碰银甲,呼呼直弹向范退思等人。白夜行心道:"这银甲真的很邪门"。他不及多想,头下脚上,抓住大部分碎石。一颗石子点在范退思心口,一颗砸向于仁之额头,一颗飞向青衣卫首领的前胸。
白夜行身子急坠,大叫:"不——要"!范退思心口深陷石子,双眼豁然睁开,他急运三股真气,石子在空中发出鸣笛之响,击中一武士的脑门。那武士闷哼一声,就地死去。范退思大口一张,一股白色真气弥漫。
去往于仁之、青衣卫首领的石子,经他亘强的气流一吹,呼啸着冲向散乱的武士队。两人一中左眼,一被红石子贯穿咽喉,一在原地痛苦嚎叫,一人生陨石滩。范退思低着头猛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水由黑转红。
白夜行扶着范退思,感知他体内四肢百骸真气强劲有力,不明他为何咳嗽。不好意思的在他身边喃喃的说:"先生,先生,你怎么样,怎样"?范退思盯着白夜行呵呵一笑道:"臭小子,你差点拍死我"。
白夜行:"你没事了?你的毒解了"?范退思:"其实我一直醒着,毒气积在心脉,就差一气逼将不出来,你是如何想到要拍我心口"?白夜行:"上次我中那毒女人的致命毒药,九层关口就在心脉不远处"。
范退思:"你是歪打正着,倘若我没有把毒气聚在心脉,还不被白大侠一掌夺取了生命"?白夜行讪笑道:"这个..."范退思感知杀气弥漫,伸手要去拿竹杖。白夜行:"小心,杖上有毒"。
范退思晃动袖子,包裹竹杖,见竹杖青光暗淡,左掌真气溢出,从杖尾轻抚杖身。竹杖上滋滋冒着白气,气散后,杖身青色晶莹。白夜行:"这帮人的银甲好厉害"。跨前一步,青衫迎着风声而动,望着冲上来的武士队,轻松一笑。
他冲白夜行道:"上善若水,以柔克刚"。白夜行:"什么"?只见范退思一把除去青衣卫的外衣,左手一舞,衣如祥云,直奔银甲武士杀来。两武士,双刀齐头并进,斜切他上身,范退思青衣倒卷二人手腕,二武士被一股大力带起,身子在空中旋转不停。
范退思忽地飞起,青衣矫若游龙,竖起如刀,直劈二武士银甲后背。银甲嘣的一声响,上方两道横线,深入内衬。银甲散落地上,范退思长衣裹住二人,单手向上一抛,两人钢刀落地,大声呼叫,身子越飞越高,过了很久,才听到远处巨响,二士摔成了肉泥。(未完待续)